“是的。”
    周小可放下咖啡杯,斟酌了半天,姜焕就坐在对面静静的等他开口。
    “那个时候我还是学生。”周小可说,“我在江州最有名的那家公立医院里实习,妙安是被警方送过来的,他当时浑身都是血,人也是半昏迷的状态,我印象特别深,那时候妙安是长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湿乎乎的都是血,我那时候以为这个人死定了,因为他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衣服也是烂的,皮肤滚烫,阴*异常勃*。”
    “带教老师让我给他清理腺体,那时候我才发现他腺体被割破了,应该叫割烂了,不知道为什么里面还有玻璃碴,我清理了很久,他的身子一直有些抖,应该是太疼了吧……”
    周小可说到这里,挖了一勺提拉米苏塞进嘴里,他需要一些甜度才能说下去。
    “后来他转到了私立医院,也就是我现在工作的这家,手术也是这里做的,不过我那时候还没就职,所以手术情况我没有看到,不过他后来做康复我是看过他的资料的,他剩余的腺体部分非常小,而且每年都在萎缩,其实我们建议他直接做腺体移植手术,就是更换一个全新的腺体,这样才有可能挽救他现在这样的情况,其实你也能感受到,无论你还是他,你们的心理状态都有些问题,这个是这种病所带来的症状之一,你们的信息素不稳定自然会影响你们身体里各种物资的分泌,而妙安和你又不一样,他是完全因为第三方原因造成的,所以他的心理创伤很严重,我有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但是他不肯,他很抗拒,他也不接受腺体移植,你是知道他那个样子的,看着很精明的人,但是摆烂起来是真的摆烂。”
    姜焕太知道了,妙安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在家里他多半是找个地方一躺,慵懒又颓废。
    他从没和姜焕说过这些,比如他的腺体一直在萎缩,比如他完全可以接受移植手术。
    “移植手术……危险吗?”姜焕小心翼翼的问,“失败率很高吗?”
    “如果是在我们医院做,那么并不算危险。”周小可很干脆的回答道,“去年我还给我的老师,一位alpha,做了腺体割除,并且给他移植了新的omega腺体,他现在都快要结婚了……”
    “那他为什么不做……”
    “害怕吧。”周小可轻声说,“人都是会害怕的,害怕自己未知的领域,害怕改变会变得更坏……”
    姜焕低下头,他发现自己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妙安,他只知道妙安潇洒却不知道妙安的脆弱。
    “但是人总会改变的,我的老师变了,你也变了,而我也会变,妙安也是自然。”
    周小可吃着提拉米苏,姜焕做的这款朗姆酒的味道很重,他吃着吃着忽然笑了起来,他说以妙安的酒量怕是吃一个就要醉了。
    “其实有一次他喝多的时候和我说过,他怕换了腺体,他就不是他了。”周小可轻叹了一声,“他怕他喜欢的人因为这个就不喜欢他了。”
    “不会的。”姜焕低声说,“喜欢的是人,不是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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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喜欢和不喜欢都是正常的事
    周小可用勺子刮下最后一块提拉米苏送到嘴里,他还想再来一块,又觉得好像有些不体面,所以忍了忍没说出口。
    不过姜焕在周小可的表情里看出了他的意犹未尽,所以姜焕起身去柜台里又拿了两块出来,一块给了周小可一块给了自己。
    周小可开始还推却,姜焕说这是别人预定的,但是后来又不要多出来的,不吃也是浪费,周小可这才接了过来。
    虽然知道姜焕的说法多半是怕自己拒绝所说的托辞,但是周小可也是受不了美食的诱惑,他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又和姜焕闲聊了几句,他劝姜焕和妙安说说,该手术就手术,不要耽误自己。
    “腺体已经保存了快两年了,以现在的技术来说,我不保证腺体到底可以保存几年,说真的,现在移植进去能不能保持有百分之百的活力我都不敢保证。”
    “他找到腺体了?”
    “应该是巧合吧,我刚刚提到的移植了omega腺体的我的老师,他之前就是alpha,他的腺体和妙安的适配性非常高,信息素味道闻起来也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姜焕露出疑惑的表情。
    “数据是这样告诉我的。”周小可耸耸肩膀,“你知道我们beta是闻不出来,我们只能看数据说话。其实妙安也见过我的老师,大概就是两年多前,他们还聊了聊。”
    “啊,是不是一个白兰花信息素味道很重的alpha。”周小可的话忽然唤起了姜焕的记忆,他记得有天晚上妙安带着一身信息素气味来见他,虽然闻起来也是白兰花,但是姜焕当时就觉得这味道和妙安不一样,他当时很震惊,以为妙安和哪个男人鬼混了。
    周小可点点头,然后垂着眼皮苦笑着说:“他现在是个有着兰花香味的omega了。”
    “他喜欢吗?就是你说的老师。”
    “他喜欢的紧。”周小可想了一会儿,然后叹口气说,“他说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像个alpha,他应该是个omega,他也理应嫁给一个alpha,所以他现在算是梦想成真,成为了omega,嫁给了年轻有为的alpha,从此王子和王子就能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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