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辉明下颚抬起,示意她继续。
    “然后,你开始了第一起作案,这里面就有孙丽丽的出演了。
    你让她告诉那些一起被绑的女孩标志性东西,从而达成了一致说辞,让警方知道你处在的地点是哪里,但又不明确,这是计划第二步。”
    张辉明适时打断任冉的话,“这样的做法很正确吧?让她们有一套固定说辞,免得说多了暴露我的位置。”
    “恐怕你不是这么想。”她身体往后靠了靠,做出个摊牌的姿势,“你是怕她们说不出什么来才搞出这么一套说辞。”
    “嗯,继续。”
    “你知道这些女生处于未知的状态不一定会记住什么东西,所以你让孙丽丽给她们打个底。只可惜孙丽丽不懂这些,没有看出来你的小动作。”第二步计划讲完,任冉继续道出第三步,“警方确实根据这样的信息锁定了你的位置,但你人不敢出现在那里。为什么呢?因为孙丽丽的目的没有达成,你就不能先达成你的目的。”
    张辉明听到这里已经是眉头紧锁,同时也越来越迫切听完任冉的分析。
    “后期的案子全然就是根据孙丽丽的目的作案。
    孙丽丽要的是人死,但你要的和她又不同,所以你就先是让孙丽丽骗出严雪倩、季婉杀害;
    后面就是通过廖隼宗和另外几位女生聚会,只不过你们选择了李颖。
    其实孙丽丽要是一起死了,我们倒也不会怀疑她,可她就是没死。”
    “为什么没死呢?”
    “是啊,为什么孙丽丽也要失踪呢?”任冉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为什么孙丽丽也在失踪里面呢?当然是你的手笔了。孙丽丽自己不觉被你坑了,如同傻子一般出现在失踪队列里。失踪就算了,但是她没死啊,留下了让警方怀疑的点;怀疑也就算了,可她后来活着回来了,这能怎么办呢?这不明摆着把答案送上来嘛。”
    “那廖隼宗又是怎么被断定参与了作案,就因为不在承担范围内的房子?”
    “当然不是了,廖隼宗这个不就是你送上来的答案?”任冉把问题抛回去,却又不给他解答的机会自顾自地说:“程欢欢那封信呐,可真是给了我们一个大的提醒。
    还有你出现在老环路,人来人往的地方还是青天白日,你是傻了才会在那作案?
    当然不是,你又不是真要绑了程欢欢,只是想让警方看到那封信而已。因为什么?因为你知道程欢欢一定会把信藏好,她要是真不见了这封信就不一定能重见天日。”
    “是了,是了。”张辉明低声笑着,“那你说我这么做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你自己不是比我更清楚?为什么?当然是你自己就想被抓到,但你又不甘心只有自己被抓,所以你跟孙丽丽合作,之后孙丽丽还拉了个廖隼宗一起。”
    “我为什么会想被抓呢?”
    “这我哪知道呢?说不定是你傻了。”
    张辉明被她这样噎反而心情更加愉悦,挤眉弄眼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洗耳恭听。”
    “因为她死了,她死了我也没什么留恋了。
    我不想独活在这世上,我也不想自首,所以我选择了用这种方式了结自己。”
    审讯室里的几人知道张辉明口中的“她”是谁,那是他爱人。张辉明的第一次犯罪就是因为她,为了给她凑钱,为了昂贵的化疗费,为了这个人的性命。
    任冉没有对他这种偏执的做法给予评价,起身想要离开就听见那人说:“你推理的很对,很正确,只是还有一点你没告诉我为什么。”
    任冉回头不解地看着他。“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让孙丽丽活着出现在你们面前。”
    “可能是她自己想要活着出现,也可能是你为这完美的计划画上句号,让警方坐实猜测。”
    “其实孙丽丽后面发现了不对,她是不想出现在你们面前的。是我,是我打晕了她丢出去。”
    把剩下的事交给审讯员后,任冉和路原明一前一后到了后者办公室。
    “还挺帅。” 路原明毫不吝啬夸赞她,“虽说杀人是孙丽丽的目的,但我觉得张辉明也有这样的想法,他不过是找了个借口。”
    “是,不过是为自己的杀人找了个借口。”
    “唉!”吐出一口浊气,路原明没忍住笑了出来,心情愉悦道:“终于结案了,不用整天担心谁谁谁失踪,在哪里发现几具尸体。”
    “是。”话锋一转,“剩下的交给路队了,我回去结案然后忙活我的求婚仪式。”
    “你那么急干嘛,筱安生日不是二十号?今天才十六,还有四天你急什么?”
    “我急死了。”尾音被任冉拖长,“我还要去挑戒指呢,用我这少得可怜的工资定两大金戒指,戴手上那感觉就是一个豪。”
    路原明脸上尽是嫌弃,毫不犹豫地嘲讽她道:“你俗不俗啊,还两大金戒指,你怎么不戴大金链子呢?”
    “好主意啊,我给我宝贝儿买条大金链子,走哪哪知道我宝贝儿是有钱人。”
    整一个就是没脸看了,路原明没舍得继续吐槽她,“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戴大金链子表示自己有钱。
    你回家瞅瞅你家那位总裁的大衣柜,哪一件不是千位数往上的名牌货,穿出去比你那大金链子更让人觉得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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