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呢。”凌过他后妈也开口说话,然后推了推身边的孩子,小声说:“小云,叫哥哥。”

    “哥哥。”小男孩怯怯地叫了一声。

    凌过谁都没理睬,还是木头一样地站着。

    他爸见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的指了指他:“你个孽障啊!生你干嘛的?除了害人就是气人!你有什么用啊?当初你一生下来就应该把你掐死!”

    “老凌,你少说两句。”后妈拉了拉他爸的衣角。

    凌过终于出声了,并且向前走了一步:“你还有什么难听的话都一口气说出来,省得憋在心里难受。你说个痛快,我听着,然后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见了面也装作不认识吧!”

    “你个混账王八蛋!”他爸冲上去给了他一个耳光。

    凌过被打得身子一歪差点摔倒,我扶了他一把,然后有些气不过地对他爸吼道:“有你这么当爹的吗?还不如趁早脱离父子关系呢!两边都省心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哪有你插嘴的份儿?”他爸横眉冷对地看着我,一副想要上前揍人的样子。

    “我算什么东西用不着你管!你也说了不算!”我顶回去。“你儿子跟谁在一起那是他的事,你跟谁在一起经过他同意了吗?如果作他父亲让你这么为难,你大可以不作,你以为他稀罕呢?”

    “你不要命了是吧?”他爸指着我威胁道:“你叫什么名字?敢跟我顶嘴?信不信我叫你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呦!凌先生,您是混黑道的还是混白道的啊?”我讥讽回去:“估计哪条道上的都不是吧?要不我怎么没听过您的鼎鼎大名呢?我告诉你,公检法可都有我的老同学,找我办事的黑老大那也是不少,想动我你还嫩点。你要真把我怎么着了,那都不好说最后咱俩谁难受呢!”

    “你!你他妈是什么人?”他爸怒视着我,被我一吓气焰还真没那么足了。

    “我什么人都不是,有种你就动动看!”

    “别以为老子怕你!在这个城市,我想揍谁一顿那还真不带眨眨眼的!”

    “是吗?你也就揍你儿子不眨眼吧?俗话还说虎毒不食子呢,你连个动物都不如,除了有几个臭钱还有什么啊?”

    听我变想骂他爸禽兽不如,凌过这才拉了我一下小声说:“你少说两句,嘴怎么那么损?”

    “嫌我嘴损?那你自己站这挨骂吧,我走了。”以为谁愿意管他们家的破事呢!要不是晚了几步我至于被一个破老头子指着鼻子骂吗?

    “你给我站住!”凌过他爸往我面前一挡,一副我要是敢走他就揍我的架势。

    “怎么的?我是公共场所,来去自如,我不爱搭理你还不行吗?”

    “谁他妈爱搭理你呀?你要给我说清楚再走!你跟凌过什么关系?一起看电影了?还一起干过什么?”

    “你审犯人呢?我有权保持沉默懂吗?你要是敢拦着不让我走,我告你妨碍我的人身自由,想跟我对簿公堂吗?我随时奉陪!”

    “你……”他老爸一见我软硬不吃有些无力招架,这才转脸问凌过:“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凌过也跟他爸杠上了:“你管不着!”

    “我怎么管不着了?我是你爸!”

    “我爸在我小的时候就把我给扔了,这会来认我了?对不起,我失忆了,不记得了。”

    “你……你个不孝子!”他爸气得似乎心口疼,拧着眉头喘着粗气。

    这会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我真该走了,要不被什么手欠的人给拍下来上明天的头条那可就不好玩了。

    “行了,气都气饱了,你赶紧回家吧,我也走了。”我在凌过肩上拍了拍,然后绕过他老爸头也不回地走了。经过这场事,还什么欲望火苗?早灭得连渣渣都不剩了,他老爸还真是灭火能手,消防队出身的吧?

    ☆、17.不要告白啊!

    接下来这一个假期,我都躲着凌过。当然,他也没来找过我,除了偶尔打个电话跟我抬抬杠,倒也没说什么。他老爸并没有找我的麻烦,估计是派人调查过了,知道我并不好惹,而且我和凌过又真的没什么。

    只是,想躲他整整一个假期也不是太容易,中间我们还是见了一次面,是在过年后的第二天,大年初一。

    事务所在年二十八放假了,年初八再上班。林亚东和胡鑫回了各自老家,还是没能迈出关键性的一步。他俩的事,我无法再多说什么,这是他们的感情,我一个局外人,可能很多事看着简单做起来并不易吧。

    就像当年我和徐世豪,分了就分了,在林亚东眼里我们并不是仇人,仍然可以做朋友,至少还是老同学,偶尔一起聊聊过往,谈谈人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无法接受。看着一个曾经一边说“我爱你”一边在床上跟你激烈地翻云覆雨的男人为了结婚果断地要分手,从此跟你的人生再也没什么关系了,甚至他弄出来的烂摊子都得我一个人去收拾,然而我却还要装作一副很友好的样子跟他谈人生,那得多他妈贱啊?就算我别的没有,硬骨头还是有一把的。

    所以在别人看来理所当然的事情,可能往往并没有那么云淡风清。比如说我爸,心里虽然没那么记恨他了,但就是没办法回家去面对他。

    过年的时候,我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岳阳接的,开心地扯了半天,然后叫来了我妈,又聊了一会,结果也就到此为止了,我爸并没有来听电话。他是在家的,我妈说他在看电视剧呢,就不说了。电视剧比儿子重要呢,重要到大年三十都没空跟几年没回家的儿子说几句话。

    隔在我们之间的可能早已经不是恨,而是习惯吧。是啊,我也习惯了,他不来听我也不会叫他,就默默地挂了电话。头几年,我还会哭,现在……连哭的兴致都没了,我习惯了接受。

    可毕竟是过年,在隐隐约约的鞭炮声中,我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灯火辉煌,还是多少能够感受到一些寂寞和凄凉。只是,这是我自己选的,我不能后悔,也不能抗拒,我要学着接受和适应。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去了一间酒吧,不是为了喝酒,我很少喝酒,酒能让人疯狂,我需要理智。所以我只是去坐坐,要了一杯低度的威士忌,坐在一片吵杂的人群中,看着大家欢庆春节,假装自己也很开心。虽然没有认识的人,但谁在乎呢?谁又认识谁,不都是年三十晚上没家可回的人吗?

    午夜钟声响过以后,我手机响了,是凌过打来的。

    酒吧里太吵,我走了出去,站在门口处接了电话:“喂,凌过啊?新年快乐呀!”

    “新年快乐。你在哪呢?好像挺吵的。”

    “在酒吧呢,跟几个朋友一起聚聚。”

    “哪个酒吧呀?”

    “你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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