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看见澹台羽辰与姬承昊的情形,纳泽错愕不已。立时又颇觉羞涩,竟转头侧目,不敢再看向二人。

    惊呼出声后,恐怕澹台羽辰尴尬,纳泽看着不远处的河面,转口道:“不知那河里有没有鱼,我去捉几条来可好?”不待澹台羽辰同意,纳泽已策马远去。

    被纳泽的声音惊醒,澹台羽辰似受了烙般快速从姬承昊的手中抽出来。澹台羽辰在心中不住地默念,方才的一切皆是幻像。可手心温热的唇印,却不断地在提醒他,方才的一切都极真实的发生过。

    自先靖王去世后,数年来姬承昊动心忍。平素里不论见到何人,身处何等险境,皆能镇定自若。虽是被囚困圣京,但他身上的肃杀寒意,不但令朝中文弱之臣心生畏惧,亦令李熊飞等征战沙场之人折服。

    此时见澹台羽辰满面红云,低头不语,姬承昊更是尴尬万分。不知自已方才为何会心神动荡、举止失措。细想自已方才的行为,竟如姬承彻对待男宠一般。难怪平素沉稳的纳泽也大惊失色,出言警示。若被他人看到,岂不被以为自已有断袖之好。只怕辰儿又要心生误会。

    想至此处,姬承昊竟有些慌乱地解释道:“我绝无断袖之好……并无唐突辰儿之意。方才之事……”话说了一半,却不知如何为方才之事解释,姬承昊顿时语塞。

    从未想到冷静沉稳的姬承昊也有如此语无伦次之时,澹台羽辰倍感有趣,低声笑道:“我知道王兄并无断袖之好,此事王兄已说过多次。只是王兄所为,实在有异常人……”

    见澹台羽辰一边说着眼光一边扫向自已,眼神中满是狎妮之意。姬承昊一见神情倍加尴尬,心中却莫名的有些甜蜜欢喜之意。

    恐被澹台羽辰看穿心思,又恐他继续说出戏虐之语,姬承昊马上寻个借口道:“辰儿方才不肯服输,我们重新比试可好?”

    闻听姬承昊要重新比试骑术,故意将方才之事躲过不提。澹台羽辰心下也极羞愧,不知自已为何会有那般荒唐之举。“记得在湖心岛时,他曾说过‘既然握了,就不要放开。’如果可以跟他那样的男子,十指相扣到天荒地老,定会被他宠爱至极,为世人羡慕。他的手那样宽厚温暖,他的怀抱定是更加舒服……”

    不知澹台羽辰低头在想些什么,许久也未有回音。姬承昊又问道:“辰儿可以与我再比一场?”

    澹台羽辰回过心神,仿佛被刚才的想法吓到,双颊顿时如火烧一般。恐怕被姬承昊看到自已的神情,澹台羽辰立时将脸扭向一边,故做不平地道:“方才这一局本是辰儿赢了,何必再比。莫要再寻借口推脱,王兄快将彩头拿来。”

    又恐姬承昊追问,澹台羽辰一边说着,一边将玉雕般的手掌伸到姬承昊面前不断挥舞,大有索要之意。

    见澹台羽辰此时一派天真,神态间全无半点燕丹王子的风度;且言语间自称辰儿,竟如女子般,大有娇媚之态。姬承昊无可奈何地叹道:“我有错在先,甘愿受罚。马上将彩头送到辰儿手上。”

    “王兄方才夸口说你的彩头是天下无双之物。一会拿来,那东西若当不得‘天下无双’这四个字,我可是不依的。”见姬承昊神情间颇有狼狈之意,澹台羽辰心中似有春风拂过。

    看着澹台羽辰雀跃得意的笑容,姬承昊又有些心猿意马。竟想将对面欢笑之人揽在怀中,品尝一下那抹温柔的红唇。“为何每次见他都身不由已,心神动荡?莫非自已果有断袖之好而不自知?为何对其它男子皆无此情意,独对他一人情不自禁……”

    “这彩头当然当得‘天下无双’四个字。”按捺心中情愫,姬承昊勉强应对了一句,竟似做贼一般心虚。抬头见众随行侍卫尚在远处候命,似乎无人知晓方才发生的事情。

    姬承昊暗松一口气,马上对澹台羽辰笑道:“辰儿稍候,我去将彩头取来。”说罢竟似要逃离澹台羽辰悦耳的笑声一般,纵马而去。

    望着姬承昊远去的背影,澹台羽辰心中莫名涌起一个念头,“面对自已,他连番举止失措,全无半点素日的沉稳威仪。竟像燕丹国中那些有了中意的姑娘,而求之不得的勇士一样,失魂落魄。难道他也如桓亲王一般有断袖之好?喜欢上男子面目的自已?若他如此,自已情何以堪。不会的,不会的……”似乎在安慰自已,澹台羽辰用力摇了摇头,“难道他另有喜欢的姑娘?素来听闻他极看重萧侧妃,竟专宠她一人。青鸾那样的绝世女子,他亦不放在眼里。不知道他会何样的女子这般神魂颠倒……”

    “何事令辰儿想的如此出神?”澹台羽辰百般纠结之际,姬承昊已捧着一个锦盒策马返回。

    “未想何事。这锦盒中可以王兄的输给辰儿的彩头?”澹台羽辰说着,伸手接过姬承昊递过来的锦盒。

    甫一打开锦盒,盒中的物件映着日光登时光华灼灼。似乎不相信自已的眼睛,澹台羽辰瞪着盒中的物件,问姬承昊道:“这不是……”

    “不错,这正是辰儿的腰刀。当日为免遭小人陷害,我将此物呈给圣上。前日圣上将我召至中,竟将此物赐给我。想此刀是辰儿心爱之物,我今日特地将它物归原主。”

    “王兄果然吝啬,竟将我的东西拿来与我赌输赢。这样的赌法,无论如何,王兄也是占足了便宜。”澹台羽辰口中虽满是埋怨之语,眼中另有情意。

    见澹台羽辰故作倔强的样子,姬承昊拿起锦盒中的腰刀,笑道:“这腰刀如此华丽,当直是世上独一无二之物。若被辰儿拿走,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这把腰刀我是不会再拿回来的。王兄若喜欢,就留在身边好了。”未等姬承昊说完,澹台羽辰便轻声地打断了他。

    姬承昊大出意外地问道:“难道辰儿是怪罪我当日冒犯,用这腰刀为自已脱难?辰儿不肯在收回腰刀,难道还是在为当日之事怪罪于我?”

    “不是这个缘由……”恐姬承昊有所误会,澹台羽辰急忙解释。却神情羞涩,不睛再讲下去。

    “我燕丹国风俗,不论男女自生下来,父母便打造一把腰刀放在他身边。长大成人之后,男子见到心仪的姑娘,可以用这腰刀做为聘定之礼。女子遇到心爱之人亦可将腰刀做为定情之物;若在争斗之中腰刀被人夺去,男子间可用腰刀作为盟誓之物,结为生死兄弟。若赢的一方不同意,失去腰刀的男子就要沦为奴仆;女子腰刀若被男子夺去,不论那男子娶了多少姬妾,年纪相貌如何,失了腰刀的女子都要嫁他。否则便要立誓终身不嫁。无论男女,从没有将被人夺走的腰刀再收回的道理。那是对太阳神的不敬,要受神的惩罚。”

    纳泽清冷的声音,将腰刀之事解释的清清楚楚。看了一眼从河边回来的纳泽,澹台羽辰面色绯红一片,低头不语。

    姬承昊听罢却疑惑大解,原来当日在军营中,对此心爱之物,澹台羽辰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明知在自已手中却并未追讨。以澹台羽辰争强好胜的子,那时他心中定是郁闷烦燥至极,恨自已入骨。即不想与自已结成生死兄弟,又不愿意沦为奴仆。碍于燕丹风俗,便故意用猛虎的比喻蒙混过关。想到此处,姬承昊看着澹台羽辰,眼中浮现出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

    看了一眼姬承昊,澹台羽辰声如蚊蚋地道:“这腰刀王兄替辰儿好生收着吧!莫要忘记,收了腰刀,便是定下了盟约。”

    “原来如此,看来我与辰儿手足之情早已天定。既然收了辰儿的腰刀,我也要寻一样东西送辰儿才好。”将澹台羽辰的腰刀拿在手中,想像他当日失掉腰刀的心情,姬承昊朗声大笑,却未能明白澹台羽辰言语中暗示的意思。

    纲泽看了一眼澹台羽辰,眼中竟有掩饰不住的担忧之意。听了姬承昊的话,澹台羽辰神情一黯,却又马上微笑道:“王兄要准备二样天下无双的物件送我。一样是收下腰刀的回礼,另一样便是今日比试骑术输给我的彩头。而且三日之内就要。”

    知道因为自已大笑澹台羽辰心生不满,所以故意刁难。姬承昊极无奈地道:“三日之内准备二样天下无双的物件,当真有些为难。不如辰儿明说要何物,我也好做准备。”

    看着纲泽手中拎着一柳条,上面串着数条活鱼。知道河中游鱼甚多,澹台羽辰眼睛一亮,嬉笑着对姬承昊道:“请王兄亲自下河捉几条鱼,亲手烤给我吃。以此当做我赛马赢的彩头。至于腰刀的回礼……”澹台羽辰面上一红,极快地道:“我要好好想一想,再告诉王兄。”

    “这有何难,辰儿稍候便是。”见澹台羽辰只提了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姬承昊连忙答应下来。似乎怕澹台羽辰反悔,姬承昊立即跳下马,向河边走去。

    姬承昊刚寻到一树枝做成鱼叉状,在河边站好。京听背后澹台羽辰高声叫道:“不是要王兄在河边叉鱼,是要到河里捉鱼。”

    知道澹台羽辰是故意为难自已,姬承昊也不气恼,回首向澹台羽辰笑道:“辰儿可要看仔细了……”

    姬承昊边说边褪去外袍、鞋袜,走进河里。凝神立在河中片刻,姬承昊猛地弯腰,伸手抓向河中。再直起身子时,一条肥嫩的河鱼已被他牢牢地抓在手中。

    第九十七章 意乱情迷(二)求推荐求收藏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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