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珩耐心有限,没兴致带孩子,为了避开乔越图个耳根清净,在那之后一连好几天没去店里。
    未曾想今天他难得悄摸着去了一回,还特地贴着墙根走进大堂,就被中场候戏的乔越截了下来。
    乔越正在补妆,远远看见陆少珩像是见了亲人似的,两眼放光地朝他招手:哥,你来得正好,快快过来!江湖救急!
    陆少珩假装没有听见,迈着快步往前走。
    乔越这下连妆也不补了,小炮弹似的从人群里蹿出来,挡在了陆少珩面前。
    陆少珩停下脚步,若无其事地打量了一圈四周,发现陈濯并不在这里。
    这下他留在这里听这傻小子废话的心思又更淡了些。
    哥,你到底有没在听我说话?察觉到陆少珩在走神,乔越不高兴地抱怨。
    陆少珩显然没有在听,敷衍道:你说。
    好不容易听乔越说明白需要他帮什么忙,陆少珩越发觉得,这个剧组的人,确实是一个比一个不把自己当外人。
    我有一个问题。陆少珩无比真诚地问道:排练个床戏为什么要我帮忙,我又不会演戏。
    乔越的这场床戏在剧本里只有一句话带过,连动作都需要自行设计,很显然在初步构思阶段,找女演员配合并不合适。
    我来陪你排吧,陆老板不了解剧本。一旁讲戏的副导演也觉得乔越又在瞎胡闹,连忙出来说道:陈导马上就要到了,我们不要浪费时间。
    乔越打量了一眼副导演旺盛的大胡子,幽幽地说道:你太丑,亲不下嘴。
    只是做个样子,又不是要你真的亲。陆少珩被这小子闹得没了脾气,虚虚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骂道:钱还脏呢,你还赚不赚了?
    我不管。乔越不想让自己受一点委屈,扒着陆少珩的胳膊,掐着细细的嗓子,开始耍无赖,好哥哥,你就帮帮我吧。
    乔越这一通胡搅蛮缠,惹得一旁被嫌弃的副导演也忍俊不禁,连化妆师都被他逗得笑出了声。他就是个骄纵惯了的男孩子,有点任意妄为,但并不惹人讨厌,有他的地方气氛总是活泼轻松。
    几个人这头正闹着好玩,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道男声: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陈濯的声音,乔越脖子一缩,立刻就消停了下来,他朝陆少珩使了个眼色,像只受了惊的鹌鹑。
    陆少珩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陈导,您来了啊。乔越只得僵硬地转过身,和陈濯打了声招呼:我们正在讲戏呢。
    陈濯没有搭理乔越,目光落在他勾着陆少珩肩膀的那只胳膊上,无关人员禁止进入片场,没看过保密协议吗?
    陈濯刚从B组赶过来,估计是遇见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攒了一肚子邪火,这下正好撒在他们身上。
    见陈濯不由分说,把矛头直指陆少珩,乔越立刻出来申辩:不是的,是我请陆哥
    陆少珩没让乔越把话说完,拍了拍他的手,暗示他不用和导演犟嘴,随后抬头看向陈濯,真诚地道了歉:不好意思,我这就走。
    说完,他就让乔越松手,回不违反保密协议的地方去了。
    陆少珩离开后,乔越越想越觉得不服气,陈濯在工作中虽然要求严格,偶尔也很严肃,但并不是个动不动就发脾气的人,自从转场来了这个镇上后,每次碰上陆少珩,他就变得阴晴不定。
    乔越追上陈濯:陈导,我觉得你应该和陆哥道歉。
    听见这个称呼,陈濯蓦地停下脚步。他侧过身,盯牢乔越的眼睛,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你和他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缠着他想做什么?
    乔越被兜头而来的压迫感镇住了,他原本准备了一肚子义正严辞的说辞,这下全被掐回了嗓子里,像是突然被人毒哑了。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导演的这几个问题,怎么听都有些古怪。
    导演,你吃醋啊?乔越的脑瓜里灵光一闪,这句话就这么不过脑地脱口而出。
    随后他就发现,向来喜怒不显的导演,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准备开工。
    陈濯也意识到和这傻小子扯这些没意思,他用最短的时间收拾好情绪,没有再给乔越说话的机会,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你已经成年,不是小孩子了,和人相处要注意边界感。
    * *
    几天之后,陆少珩收到了一条来自乔越的信息。
    乔越先是在短信里诚恳地道了歉,说那天是他太任性了,给陆少珩带来了麻烦,真是对不起。
    接着乔越又道,今天是他的生日,晚上在镇里的餐厅摆了一桌,他没有邀请其他人,只喊了几个组里要好的朋友,请陆少珩今晚务必赏脸前来。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陆少珩自然是答应去了。
    陆少珩按照乔越发来的地址来到餐厅,一进包厢,就察觉到这里面的气氛有些凝重。
    圆桌的最上首坐着陈濯,桌面上每个人都眼观心心观鼻,严肃地像在参加追悼会似的。
    陆少珩推门进来的时候,陈濯手里正端着一杯茶在饮,听见开门声,抬头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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