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被他这话哽了一下,倒也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可能是家里人担心你,毕竟这种时候出来。
    夏荷。他突然喊她的名字,语气没什么起伏,听不出多少情绪来。
    夏荷看向他。
    他眼神淡漠:如果想让我不开心的话, 你可以多说点。
    夏荷不说了, 还做了个拉拉链闭嘴的动作。
    住在山上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风景好。夏天绿意盎然,冬天满目苍白,有种孤身立孤山的萧索荒凉之感。
    夏荷说:你要是今年夏天来就好了,夏天这里的风景很好, 山腰那还种了很多果树。
    周夫唯话倒说的挺直白:夏天的时候和你不熟。
    夏荷笑着点头:也是。
    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是小偷,打着哈欠让她随便偷,不够的话他房间里还有。
    夏荷当时对他的第一印象是,这人真好看。
    第二印象就就是,孙阿姨怎么有个这么蠢的傻儿子。
    你真的以为我是小偷吗?
    这里估计是看风景的绝佳位置, 过来的不止他们两个。
    周夫唯看见旁边有个小孩拼命朝自己振臂挥手打招呼,手上还拿着那个被他修好的玩具。这会看着挺干净的。
    估计是听了他的话以后, 终于肯把玩具拿去洗了。
    周夫唯看了眼那玩具的颜色, 居然他妈是白的。
    他皱了皱眉, 想起自己修那玩具的时候, 一直以为那黑灰相间的就是它本身的颜色。
    这他妈多久没洗了。
    想到自己碰了那脏东西这么久,他又想洗手了。
    忽略了他热情又拼命的打招呼方式,周夫唯收回了视线,懒得理。
    真以为啊。他拖着音,又打了个哈欠,胳膊搭在扶手上,看着有种病恹恹的气质。
    那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他语气淡,把自己当时的心理活动重复了遍:现在小偷都这么卷了吗,长得还挺漂亮。
    夏荷听到以后,有点小得瑟,连带着嘴角的上扬弧度都扩大了不少:不过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毕竟很多小偷都是无路可走,穷凶极恶的。
    周夫唯终于肯看她一眼了,眼神上下打量,唇角扯出一道轻蔑的笑:穷倒是看出来了,恶在哪?
    夏荷迟疑半天,最后憋出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语气慵懒,又打了个哈欠:那行啊,正好我活够了,临死还能拉个垫背的,也不亏。
    老古板的小夏老师最不喜欢的就是从周夫唯嘴里听出一点厌世的念头来,她正了神色,刚要批评他。
    刚才那小孩不知道从哪窜上来的,他似乎很喜欢周夫唯,一见着他脸上的笑容就灿烂的要命:哥哥,妈妈知道是你帮我修好玩具后,让我过来谢谢你。
    他敷衍一句:知道了,滚吧。
    小男孩不愿意滚,想赖着他,和他一块玩: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妈妈让他同意我过来找你的。
    是吗。他掀了下眼皮,语气遗憾,那可真是白费这个劲了。
    夏荷:......
    这人怎么和小孩也不好好说话。
    她走过去,蹲下身子,和那小孩视线平齐:别管哥哥,姐姐陪你玩好不好?
    他摇头:不好。
    回答的倒是半点也不带犹豫的,我就要和哥哥玩,不要姐姐。
    夏荷被这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拒绝给伤到了,蹲在那半天都没动静。
    周夫唯转过身,背靠着栏杆站着,模样仍旧闲散,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
    他看着夏荷那副笑容凝固在脸上的表情,饶有兴致的笑道:我们人见人爱的小夏老师终于碰壁了?
    小男孩还在那说:不要姐姐,我要和哥哥一起玩。
    无疑是给她带来连环伤害,并且每一次攻击的伤害都是成倍叠加的。
    夏荷沉默地站起身,走到周夫唯跟前,脸埋在他胸口。
    委屈的蹭了蹭:他嫌弃我。
    这还是夏荷头回主动投怀送抱,周夫唯明显愣住了,哪怕知道她是故意的,但冷白的皮肤还是不可避免的逐渐浮上一抹粉,那都是生理性的。
    周夫唯单手搂着她的腰,一边哄一边看那小孩,说话声音不大,但明显带着几分恐吓威胁:我都不舍得让她哭,你倒是胆儿挺大。
    他脸色都白了,疯狂地低头和夏荷道歉:姐姐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夏荷假哭半天,眼泪秒收,从周夫唯怀里离开。
    估计是看这边情况不太对,小男孩的妈妈喊他回去。
    他下了台阶,夏荷隐约听到他妈妈在和他说:哥哥姐姐在谈恋爱,你过去瞎打扰什么。
    周夫唯怀里尚存夏荷的体温,他整了整被她蹭乱的衣领,哂笑一声:你倒是用完人就扔。
    夏荷说:想不到你还挺招小孩喜欢。
    是吗。周夫唯情绪寡淡,那还真倒霉。
    夏荷看着他:倒霉?
    周夫唯:我讨厌小孩,看见了就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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