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我身边就有一哥们儿,丫溜冰连着溜了一个月,进了局子出来后再也没碰过,但是你说他戒掉了吗?没有!他只是知道毒品会害了他所以控制住了!可是控制跟戒掉真的不、一、样!

    即使他不再碰毒品他还是会记得吸毒时的感觉,他在跟那个感觉做斗争,要战斗一辈子控制一辈子,可是他忘不掉啊!他忘不掉!忘不掉就是戒不掉,戒不掉就相当于他这一辈子会无数次回想起吸毒时的快感,会留恋、会馋、会不停想要去吸毒直到他死!他每次看到毒品会从心底里激动、会浑身发痒,而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真的又吸毒了!他明明是正常人,明明不吸毒他也能活,活得跟我们一样开心、一样健康,可是就因为他忘不掉,所以即使他身体上正常了——心里也永远不正常。

    当你跟他谈话时在桌上放个冰|壶,你注意他的眼神,即使他能跟你正常交流,可他的眼睛仍然频频盯着那个冰壶,你知道有些人控制了一辈子不吸毒到临死之前,他们说的是什么吗?他们不会说‘啊我一辈子没吸毒我成功了我是人生的赢家’,他们会说‘反正我都要死了,临死之前再给我弄一口让我痛痛快快不留遗憾的死吧!’

    所以戒毒真的是一辈子的事,一旦成瘾,毒瘾就会陪伴你一辈子,走到最后你不是在跟毒瘾抗争,是在和你的心瘾对抗,真的!的确有人能一辈子不再吸毒,但是这些人太少了!我站在你面前跟你头头是道的分析毒品的害处,我比任何人都痛恨毒品可是当我说起它的害处时我想得最多的仍然是它带给我的快感!我无能为力啊!我忘不掉啊!我真的尽力了我拼尽全力了可是我忘不掉!所以一百个戒毒的人里有一个成功的都不错了,剩下的九十九个都是失败者!而那唯一的一个每分每秒踩在失败的临界线上。我这么解释,你明白了吗?”

    昭阳说这番话时特别激动,我永远忘不了他说这些时的样子。一个三十多岁的东北汉子,在阳光下西装革履,说着说着眼眶就湿了,你发现他那么脆弱那么无力,全家死光了也不过如此吧!可他又是强大的,他这番话简单易懂,当我明白毒品给予他的愉悦和痛苦,我更加佩服他。

    “那就戒不掉好了,”我试着安慰他,“像你一样,控制住不再吸就好。”

    “你怎么不明白呢我的弟弟,”他痛心疾首地弯下腰,一瞬间老了很多,“你那个子寒,他真是吸毒人员里的佼佼者,据我观察,不管新型毒品还是老型毒品他都成瘾了,有人能戒掉□□,但我从来没听说有人能戒掉海|洛|因。好,就算有人能戒掉□□,可我没听过有人能在这两种毒品成瘾后都戒掉的,这种人的结局就两种,一种是毒品完全摧毁他们的身体器官衰竭致死,一种是干脆承受不了戒毒的痛苦直接去死。”

    昭阳搭住我的肩头,重重捏着我,“你跟一个吸毒的好上,你要随时做好面对死亡的准备,不管是你还是他,而且在他心里,你永远都没有毒品重要。趁你还没陷得太深,跟他断了,否则你这辈子都会后悔遇见他。”

    “那就等我后悔那天再说吧,至少我现在不后悔。昭阳哥,”我看着他伤心的眼睛,“人之所以会吸毒,像你说的,有的是因为空虚,有的是因为好奇,你说那些从没吸过毒的人会不会遗憾没尝试过那种快|感?每个人都在寻找一种快|感,类似毒品能让人上瘾为之疯狂的快|感。子寒就是我的快|感,他为了吸毒什么都能做,我为了他什么都能做,放弃他,我就一辈子遗憾。遗憾和后悔相比,大概遗憾更让我难受,因为遗憾是不作为,不作为……让我瞧不起自己。”

    昭阳最后妥协了,他不得不妥协,即使嘴巴上说着管我死不死的,可行动上仍然在支持我。他在我“外出”时替我照顾子寒。而子寒在度过了煎熬的一个星期后变本加厉,他的毒瘾非常凶猛,无论是□□对于生理上的作用还是□□在精神上的作用,两种痛苦汹涌激昂地混杂在一起。

    他戒毒的第一个星期,每次发瘾时的时间短、频率高,后来发瘾的时间长了,次数少了,于是不管是前一个星期还是后面的几个星期,其痛苦程度都是一样的。

    我们每个人确实每分钟都踩在失败的临界线上。子寒勾起了我们每个人潜在的毒瘾,我和昭阳每时每刻都在放弃和坚持中挣扎徘徊,戒毒不再是子寒一个人的事,而是我们全体都在戒毒。

    昭阳对子寒的态度非常差劲,子寒又闹腾得太厉害,单纯的捆绑对他已经没用了,他会想尽办法自杀。所以我必须每天把他呈大字摊平了绑在床上。

    那天小眼镜找我,我恰好非常非常缺钱,我跟他碰面后他着实愣了好一会儿,“你怎么瘦得这么厉害?”

    “有吗?”我不觉得。

    “你来称一下试试。”他把我拉到酒店房间里准备的电子秤上。

    我踩上去后对上面的数字产生严重怀疑,一米八的身高,我的体重只有一百十六斤,真正瘦的没人样了。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小眼镜挺担忧,“有困难跟我说,我能帮一定帮你,你不要跟我客气呀!”

    “那……折腾了这么久,”我斜睨着他,“别兜圈子了,直接做吧!”

    他跟我见过很多次,第一次来开房,应该说他的目的不言而喻,可真到要做的时候他又表现的很犹豫不决,我脱他衣服时他完全在发呆。他是第一个享有这个待遇的客人,换了平常我早走人了,可我需要钱,我必须跟他做。

    但我可悲的发现自己硬不起来,所以我就把他压在床上,用膝盖压住他的肩膀,比他给我口。我说了好几次张嘴他都没反应,我就气急了,薅住他的头发把东西抵住他的嘴唇,“张、嘴!”

    他突然愤怒的挣扎起来,他的头发被我薅掉了好几撮,他高声怒骂:“滚!你他妈给我滚!”

    我惊讶他这种人竟然也会讲脏话,我真的滚了,一分钱没拿到,还倒贴了四十块的打车钱。

    我一进家门就听到昭阳的骂声,走到床边时心都揪在了一起。子寒的手腕和脚腕全是他挣扎出来的血痕,全都破皮血迹斑斑,看着特吓人。

    “你他妈怎么不管他?”我边解绳子边骂昭阳,“你就不能摁住他么?”

    “你说的简单,你他妈倒是摁住他给我看看!”昭阳就在一旁干看着,“我告诉你脱毒期就得遭罪,你别解开他,这又死不了人!等瘾劲儿过去就好了!”

    “当然了,他不是你什么人你当然不在乎!与其在这里说风凉话你干脆滚蛋得了!我叫你来帮忙,你到底帮我什么了?单纯这样干看着我还不如找条狗!”

    “好好好,”昭阳怒极反笑,“以后你有任何事情都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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