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萧瑾挺希望他们都过来的。上次一别,他跟司徒恭已经许久未曾联系过了,还有林檀,亦不知她过得如何。
    至于朱庭玉罢了罢了,这人可以不必管他死活。
    张崇明讲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只能作罢,不过他还是委婉地提了一提,建议萧瑾不要同他们走的那么近。张崇明没跟司徒恭相处过,但他总觉得,这位应当是因为有雄才大略的,没准他早就盯上了夏国,想要取而代之。
    萧瑾逃过一顿念叨,暗暗庆幸。
    张崇明走后,他想了想,又提笔给顾淮南写了一封信。
    顾淮南在那儿做官做得有声有色,此次茶会一事虽交给了冯慨之,却也得顾淮南加以配合。萧瑾想把这个茶会办好,所以才如此费心,给这个写完信,又给那个写信。
    送给司徒恭他们的信,短时间内是不能送达的,但送给顾淮南的信,却很快就到了顾淮南手中。
    他早得知了这茶会的消息,只是圣上这封信,让顾准南觉得,这事儿可以再重视一些。
    顾淮南遂叫来谷城县县令张瀚之,又请来了打从京城走了一遭、眼下声名鹊起的致远书院山长文良学,细究这茶会一事。
    文良学想到书院边上的古亭山甚是雅致,建议茶会可以摆在山上。
    顾淮南也觉得妥当,于是大手一挥,在堪舆图中圈附近几座山的地,撩开笔道:一座山只怕是不够的,附近这一带都算是茶会用地好了。
    已经为官两载,多少知道点事的张瀚之还是有些懵懵的:大人,这么多的地会不会太多了一些?
    多?只怕到时候还不够用呢。顾淮南也不瞒他们,朝廷打算请燕国与蜀国使臣共赴茶宴,届时,不知有多少人会光顾谷城县,张大人还觉得这些地多吗?
    张瀚之哑然,他略一思索又觉得有些慌:若真有那么多人来,万一出了岔子可怎么办?
    他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厉害的大事儿,自从来了这谷城县,张瀚之每日不是为了处理东家牛被偷的事而分身乏术,就是被西家婆媳大战给闹得衙门里头乌烟瘴气的,稍微得了空,天旱了得出去想办法怎么引水,天涝了还得为了排水绞尽脑汁,反正没有一处顺心的。每日里忙来忙去,这都是小事儿,大事儿历练自然就少了。要是从前还在京城当张家公子的时候,甭管多大的宴会他也不惧,但他如今是一县之长,张瀚之担心自己若是弄得不好了,反而丢了他们谷城县的脸。
    张瀚之期期艾艾地盯着顾淮南,希望顾大人能看清他的难处。
    顾淮南知道此时自有京城来得人替他们把关,绝不会让张瀚之单打独斗,但顾淮南还是坏心眼地想吓他一下:既然害怕出岔子,那就仔细着写,切不可有一丝一毫的疏漏。来日外国使臣到了,若要叫他们看了笑话,不仅圣上会怪罪你,我也会那你是问!
    张瀚之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
    这该怎么办,他正要跟说自己怕是弄不好,顾淮南却又及时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别的:明日我会与其余各县的知县联系,共同筹钱,在致远书院附近修建一条商街,以备茶会所用。
    文良学迟疑道:这商接若是修好了,可会吵闹?
    顾淮南及时安抚:书院本在山上,山中清幽,那商街定在山脚处,离山尚且有些远,更不必说书院了。山长且放心,本官绝不会叫这些影响了致远书院。
    文良学见顾淮南心里有数,便不再吱声。
    议好事后,满腹心事、苦大仇深的张瀚之拖着疲惫的身躯,恍恍不安地离开了。
    文良学跟他也算是老相识了,从前为了书院的事情不知磨了他多久。眼下见张瀚之这般忧心,心想着真是活该,不过文良学也不想见他如此杞人忧天,便开解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人担心那么多做什么?
    真到那时候,张瀚之便是什么都不做,也会有人替他来做。都说旁观者清,在这件事儿上,旁观者文良学看的的确最清楚,方才顾淮南分明就是故意捉弄人。只是这傻小子笨,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呢。
    张瀚之眉头紧锁:你不懂,这样大的事可不能砸在我手里。
    文良学道,这样大的事儿,怎么可能会交到你手里?
    跟这小傻子说这些想必他也不会信,文良学又提起了别的,道:前些日子我从京城回来时曾听弟子说,大人家中有一族弟也高中进士?
    张瀚之不知他为何提起了这个,去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确有此事。
    文良学笑了笑:我家二弟子说,您族弟对您意见颇大,说您当初哄骗了他,叫他吃了好大的委屈。
    张瀚之晃了晃神,这才想起来自己忽悠族弟的那些事儿。
    这这也不怪他,若是不说得轻松一些,他那弟弟又怎么会满怀期待地去殿试,自然也不会再得知培训为何意之后痛心疾首了。
    他们当初吃过的苦,后面的人当然也得尝一尝了。
    他可没错,错的是折腾他们的冯尚书!不过依照冯尚书的脾性,这群人眼下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张瀚之一门心思幸灾乐祸,连方才担忧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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