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莲理了理自己的面纱,细长的眼睛往我这里轻轻一扫:“原来凰儿喜欢这种类型的。”

    我的眼睛弯成了两条缝:“吃醋了,吃醋了,吃、醋、了!”

    重莲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之色,垂下头不说话。

    我用手肘撞了撞他:“你为什么要戴面纱?怕别人认出你?很有可能你要上去打的,到时候人家问你叫什么,你怎么答?”

    他低声道:“我只是不想别人再看到我。”

    我的嘴一下张得老大:“呕……你这人也太孔雀了吧,还怕别人太喜欢你了不成?公狐狸精。”

    重莲抬头淡淡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来抱住我的腰。

    我闭上眼睛大喊:“你怎么可能是公狐狸精呢,我从来没觉得你的眼睛像狐狸过,从来没觉得你故意迷惑人过,从来没有!”

    重莲微微眯着眼,正准备动另一只手,台上忽然传出“吭”的一声。

    他转过头去,我趁机打掉了他的手。

    朱砂的刀正架在楼彦红的脖子上。

    但是她的右手手臂上也冒出了汩汩鲜血。

    镔刀在烈日下闪闪发亮。

    “亮亮,亮亮……”

    我差点忘记身旁还有个人了。

    随珠抱着雪芝,正坐在重莲的身边。

    雪芝兴奋地挥舞着小手,指着朱砂的大刀,眼睛看去就像在发光。

    “笨芝儿,是漂亮,漂亮!”

    这话一说出口,心突然有些疼。

    小小的男孩,头上一颗漂亮妩媚的美人痣。

    “重火宫护法朱砂胜!”

    朱砂抚着自己的伤口,有些吃力地走下来。

    走到我们面前,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琉璃冲过去扶起她,皱眉道:“怎么弄成这样,楼彦红很难打么。”

    朱砂摇摇头:“你有本事你去打。”

    后面两场由砗磲和琉璃上阵,几乎是所向披靡,没有一丝阻碍。

    灵剑山庄的人都去了,唯独没有看到林轩凤。

    就连花遗剑都没有出现。

    因为参赛的人过多,所以擂台分东西南北四个,主擂台是东边的,我们就坐在主擂台前面。

    几个时辰过后,四个擂台都选出了最强的人。

    东西和南北又分别比过,主擂台胜利者是东擂台重火宫的海棠。

    南北擂台比武,北擂台胜。

    涅盘谷的般谷主。

    最后决战地点是在主擂台。

    所有人都开始紧张起来,不知这一战桂冠肯落谁人手。

    重莲忽然转头对我说:“你的刀带了么。”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最后还是把它从腰间拿了出来。

    “莲,我……我不是故意带的。”

    越描越黑。

    重莲默默接过凰羽刀,站起身:“我去打。”

    我一时有些兴奋,认识他到现在还没见他出手过,干笑了两声:“好啊好啊,快去吧。”

    重莲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心里有些不大舒服,具体是哪里,我也说不出来。

    突然总觉得……

    他并不在意我。

    或许是我多心了。

    一个青衣男子走到了台上。

    可是人们的目光没有停留在他身上,而是他推着的人。

    那人坐在一架轮椅上,身材偏瘦,骨架较小。双鬓有些斑白,头发极长,披散着遮住了半边脸。

    抚着轮椅的手伤疤纵横交错,手腕上戴了一条金链子。

    说不出的诡异。

    “地狱阎殿,人间重火;神乃玉皇,祗为莲翼。”

    那人依然垂着头,声音沙哑得让人听了忍不住往身上挠上几下。

    重莲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

    那人用另一只伤痕累累的手抚摸着戴金链的手:“莲宫主,这些年来……过得可开心了?”

    重莲睁大眼,脸色微微发白:“大师兄。”

    那人抬起头。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连我也不例外。

    一张极其可怖的脸,似乎是被一群动物狠狠啮咬过,大条小条的伤疤没有规则地胡乱交错,完全不成人型。

    光看他的脸,已经无法猜测他的年纪。

    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是英气十足。

    却带着十二分的憎恨。

    “莲宫主认错人了。在下姓般,名玉磬。字,涅盘。”

    暖风吹过,般玉磬的头发被吹得扬起。

    一道斜长的伤疤一直从眼角蔓延到发尾,极深极粗,估计受此伤的时候人差不多一命呜呼了,也不知他是如何活下来的。

    重莲握紧凰羽刀,跃到了擂台上。

    阳光灼目。

    两颗芙蓉耳钉闪着银红相交的光,刺得人眼微微生疼。

    般玉磬从轮椅下拿出一把翠玉长弓,布满伤痕的手轻轻抚过弓身。

    “莲宫主,我们多久没在一起练武了。”

    重莲没有答话,只转身对主持人道:“重火宫宫主,重莲。”

    满座惊惶。

    主持人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虚汗。

    般玉磬用手撑着头,轻蔑一笑:“莲宫主,我走了以后,你可有和以前一样没命似的练武?”他挥了挥自己的手,手上的金链子发出璀璨的光。

    般玉磬嘶哑的声音回荡在整片会场。

    “染火枫林,琼壶歌月,长歌倚楼。岁岁年年,花前月下,一尊芳酒。”

    重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纤罗襟袖,金光闪闪。

    “莲宫主,多好的词,般某人到现在都还记得呢。”

    沉默了许久,重莲忽然抬起头,目光与方才截然不同。

    “水落红莲,唯闻玉磬,但此情依旧。”

    重莲玩味地笑了笑:“大师兄,你怎么可以把后几句忘了?那可是七师弟的真心剖白。”

    般玉磬先是一愣,接着大笑起来。

    如黄沙摩擦般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而重莲依然只是微笑。

    般玉磬抽出一支紫黑色的羽箭,架在了长弓上,目光渐渐变得阴冷。

    “时间长了,你老毛病还是改不掉。性格变来变去的,不累么。”

    重莲抽出凰羽刀,“噌”的一声——

    银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乍眼一看,凰羽刀还真像一把长剑,细长,锋利,尖锐,却少了几分大刀原有的霸气。

    “大师兄,别怪作师弟的不让着你。既然我来参赛了,就非赢不可。”

    般玉磬的目光一下朝我扫了过来:“呵,我以为你还真是为了他夺取《芙蓉心经》,看样子这游戏不怎么好玩。”

    重莲的视线却一直未曾从他身上挪开过。

    “凰儿我固然喜欢……”

    话没有说完,只是以一个浅浅的笑容收尾。

    可是我却再也待不下去。

    海棠拍拍我的肩膀,叹气。

    就连朱砂都用那种十分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我压住自己的胸口,笑着对海棠说:“这事怎么扯我头上了,呵呵,呵呵。”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

    所有人都知道他那句话下面的意思。

    他固然喜欢我。

    但是,也只到了“喜欢”这点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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