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五千多块的浪琴男表是陈瑶买的。她不放心网上的代购,托了去美国旅游的同事家表姐带回国的。

    一霎那,很多原来被忽略甚至几乎被掩埋在记忆深处的小事儿一窝蜂的涌出来。

    陈瑶说,男人得有块像样的手表,哪怕咱买不起好几万块的土豪家族。于是那个连二百块的连衣裙都犹豫着搁在淘宝购物车好多天的傻妞,出手阔绰的花了自个儿一个月的工资,帮他买了这块表。

    谢咏臻笑笑的垂下手腕,那时的对话居然一字不差的浮现脑海。

    “一条破裙子,买就买了呗。”

    “你懂什么?我不是舍不得那点钱,网上买衣服最容易上当,到了手料子和颜色都不对,穿上身仙女变大妈,闹心不闹心?”

    “这么个小玩意儿要五千多块?日元还差不多。”

    “谢咏臻你个土包子,啥都不知道还装的跟真的似的,你懂得一块气质吻合的手表能给男人加分不少吗?”

    土包子误打误撞捡了个高度近视的仙女,完事还因为不珍惜给弄丢了……

    “瑶瑶,你干啥去?”陈妈妈的声音随着开门的动静一块儿传进耳朵。

    “上厕所。”陈瑶没好气的回了句,语气恶劣。

    “这屋里不是装了马桶吗?”啪的一声,房间亮了灯,橘黄的,带着温暖的家的气息。

    “我用不惯。哎呀我说妈,你快睡吧。我这么大人了,用得着你跟看犯人似的盯着吗?”脚步声渐近,很快停住。

    谢咏臻情不自禁的伸手,几乎冻僵的手指触碰在大铁门上,带着警醒的温度。

    陈瑶没打开门栓的意思,就那么隔着一道看不见彼此的屏障,语调平静:“你走吧谢咏臻,弄这出没意思,真的。你别赌我心软,我不会给你开门的。你也瞧到了,我爸妈有多不待见你。夫妻一场,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如果不是心死,我当初不会放手。可是真的放了手,我也不会再幼稚的犯同样的错误。我知道你怎么想的,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跟你回去,更不可能跟你复婚。我嫁你是因为我爱你,你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包容去原谅……现在离婚了,别来找我打扰我的生活,我心里没你了,这无关徐岩或是任何其他男人,就是不爱了。一个心里没爱的女人,冷血起来一定超出你想象。今天我话尽如此,听不听到心里随你。咱俩回不去了,有孩子也不行。谢咏臻,回去吧,好好过你的日子……就这样。”

    “爱也不行吗?”男人轻声的语调几乎融入夜色,不见气急败坏,更像是平静的叙述:“哪怕是迟钝,可是我终究还是想明白了。陈瑶,不能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吗?不是为了孩子,单单是因为你,只是你。跟我回家吧,我知道你不像你嘴巴说的那么狠,你也该知道我不会就这么回去……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我以后不犯浑,咱好好过日子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5 章

    不行。

    陈瑶那两个斩钉截铁的字带着坚硬的力度,钉子样的砸过来,一遍遍在耳边复读着。

    里面的灯光又熄了,再无动静。

    谢咏臻活动了下手脚,丝毫没有要转去李叔家的意思。冻一冻就受不了了?没出息没骨气。

    黑暗中打火机亮起的小火苗是唯一的热源,转瞬即逝。

    尼古丁入肺,精神和着大脑一块儿振作起来。

    冷点好啊,冷点清醒,更能记住自己有几斤几两。

    谢老三活动了下手脚,转了转脖子。

    两年了,离开七四二六两整年没遭过天气的罪了。

    未泯的好胜心大起,小谢同志看着不远处的大树估算了下距离,定位并假想了潜伏在狙击位的敌手,猫下腰贴着墙根就自娱自乐顺带热身起来。

    第一遍,居然上树的时候划伤了手。

    第二遍,老丈人家的大黑很不给面子的汪汪狂叫一通。

    浑身上下热气腾腾的小谢同志摸着下巴暗暗思忖,该从哪个位置摸过去不会被发现呢?还有这动作幅度大的,他妈的连狗都能听到,谢痞子你该是退步了多少?

    “再叫,再叫老子就给你买包耗子药!”谢痞子凶狠的压低了威胁的语调,提了提裤子扭扭腰,采取之字形的路线,第三遍向目标挺进。

    “瑶瑶,还不睡吗?”陈妈妈的声音带着担忧和少许的困倦:“那个望远镜都多少年了,还能看到影儿吗?不是妈说你,要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原因,你就原谅——”

    “妈,你能不能安静会儿。”陈瑶郁闷的不行不行的,嘟囔着把望远镜负气的往桌子上一摔:“个神经病,大半夜的爬什么树?逞强不怕冷是吧?冻死活该。”

    母女两个躺在大床上,了无睡意却各自想着心事。

    夜空的乌云散了,有月光映照进来,泼洒洒的,很亮。

    ……………………………………………………

    一晚上烙饼似的睡不着,天色刚蒙蒙亮,陈瑶就起身穿好了衣服。

    头疼眼睛也疼,这个姓谢的简直就是她命里不折不扣的克星,倒霉催的。

    “瑶瑶?”陈妈妈被她吵醒,撑坐起身披上了棉衣:“这么早外头寒气大,别出去,小心冻感冒了。”

    “我去看看那个人冻死没。别好端端的让咱家摊上莫名其妙的人命官司。”陈瑶没好气的说着,伸手揉了揉疲倦的双眼:“还早,妈你再睡会儿,不用起来。”

    清晨的村子异常宁静,跟夜里的安详又不一样。

    太阳还没出来,隐有浅浅的红光挂在天边,呼吸间呵出的白气带着冬天的寒冽,是让人恨不能缩在暖和和的被窝里猫冬的低温。

    院子里的墙根有昨天的洗菜水,已经冻了冰碴。亮晶晶的,白宝石样的通透。

    大黑听着动静,欢快的摇着尾巴钻出狗窝,亲昵的哼唧着,向着陈瑶的方向撒欢的蹦跳着,扯的狗链子哗哗作响。

    陈瑶抄着手,畏寒的缩了缩脖子,心底恨恨的把那个男人翻来覆去的诅咒了好几遍。

    开门的时候不是没有犹豫。因为她这么大清早的行为,本身就带着欲盖拟彰的某些东西,强词夺理更形幼稚。

    大铁门吱呀一声拉开,那个男人像是早有准备,神清气爽的立在门外,站军姿样的挺拔异常,哪有一星半点彻底未眠的萎顿和缩手缩脚?

    陈瑶看的窝火又生气,特想拿个什么东西抽死他的冲动。

    惹的老娘一晚上没睡好,你这儿倒是红口白牙的精神倍儿爽,真他妈的……

    “早上好。”很懂礼貌的小谢同志笑着打招呼,眼角的笑纹弯着,是她过去爱到心都疼了的混蛋模样。

    陈瑶冷着脸,左右撒么几眼,一声不吭的转去两步开外压井水的地方,顺手抄起半盆结了薄冰的水就往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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