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仗,从此以后每个月都要打,哪次不打她就头晕目眩浑身不舒服。

    辞官的念头虽然起了几瞬,但是与鸢喜的执念重相比,我还是非常庆幸自己神经够粗,执念这东西可万万要不得。

    “拜托,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留下,你别吓我!”我摇头对她道。

    陈鸢喜满眼都是“你病的不轻”的哀痛:“不是我说你,你是不是该到点儿吃药了?你就不怕等皇帝想通之后,拿你的命来撒气?我这心都快为你操碎了你知不知道?!”

    她一直认为我现在还安好的唯一原因,是皇帝陛下还没想通,而想通只需时日,总有一日傅荆怀会反应过来我这个有二心的女人于公于私,都不应该存活于世。

    “他现在只是暂时被情爱蒙蔽了双眼,他绝对会黑化的!”鸢喜再三提醒我,“你真的不走?”

    我叹了一口气:“不走啦!”

    不辞官就代表着我要再度面对傅荆怀,这非常难,在我的生命中,“如何面对一个被你骗过还跟你告白的人而且这人还是万人之上的皇帝陛下”这个问题已经属于难上加难的难解习题了。

    可是有些题,再难解也避不可避,所以我硬着头皮出现在早朝上时,傅荆怀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看过来,那眼神最终越过众人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我身上。

    我能感觉到那视线的热度,他目不转睛,就像在看多么精妙或者多么令他意想不到的东西,然后吧唧着嘴说:“呦……看来大千世界万丈红尘,还是比不过朝权纷争好玩儿啊……众位爱卿说是不是?”

    众人听不懂,但为了照顾自己的脑残皇帝,只能皆称是。

    我很想呸一声,但还是低下了头,我得低调,他就算专门针对我,我也不能往箭口上撞!

    傅荆怀起身负手而立,嘴角微微扬起:“朕记得有谁说要辞官来着?”接着又说:“祺爱卿,你帮朕回忆一下,有没有这么一个人,说是要弃朕于不顾,弃朝堂于不顾,弃天下百姓于不顾来着?”

    我出列拱手作答:“回陛下,应该没有这么蠢的人,陛下国事繁忙,也许是记差了。”

    “喔,也许吧。今日还有谁有事要奏,若都没有,就散了吧。”傅荆怀扫了一眼朝堂上目瞪口呆的臣子们,又不咸不淡吐了两个字:“退朝。”

    他先离开。大殿里的同僚接着就如同宣纸上的水墨一般慢慢散去,一边撤一边还摇头叹息。折磨了几日,该来的宫变没有来,傅荆怀却像走了狗屎运一样能继续在位行昏庸之事,大家都挺不可思议。

    我没急着出宫,我觉得我得跟傅荆怀说两句私事。但又要如何开口呢?妃子承欢御下,臣子执笏陛前,我是陛下亲封的户部侍郎,是臣,臣子和帝王之间哪里有什么私事?

    唉,我再一次叹气,只身前往嘉文殿求见傅荆怀,夏公公帮我通传后,我突然觉得庆幸,还好,傅荆怀还愿意单独见我。

    我给他行了大礼:“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起来吧。”傅荆怀侧躺在榻上,手撑着脑袋,腰腿舒展放松,浑身上下都是一副风流不羁的模样,如果撕去他那身龙袍,你说他是坊间的头牌骚包公子,也会有人相信,“你来做什么?”

    看来他恢复的很好,并没有被我伤得太重。我扣着手指,想了半天都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傻站在那,像一个犯了错被罚站的幼童。

    傅荆怀坐起身,微微上挑着剑眉,唇边飞扬着笑意:“我的确是个超级仁慈的君王,你要留下,我也没什么要说的,只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欺负我,伤了我的心你到底要如何补全?难不成你还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怎么可能。”

    一直以来傅荆怀任性荒唐,他心里不好受不痛快了,那么就得让所有人都跟着他不好受不痛快,现下这么轻易地就给我台阶下,也真是不容易。

    我咬咬唇道:“对不起。”

    傅荆怀终于眉飞色舞,好像我拾阶而下很合他的意:“好,这是针对前事的对不起,我不计较。今后呢?你如何对我?”

    他情深意切,我尴尬万分。

    傅荆怀这人向来诈得很,一句话连着几个套,要是稍不留神一栽下去那就麻烦了,永世不得翻身,比农奴还可怜。我迟疑片刻,脑袋混乱,最终还是磕磕绊绊地说了一句:“对、对不起。”

    傅荆怀一听,脸立刻就黑了半边,他站起来,拳头都握紧了,好像再也不能装作欢快般地无所谓:“行,不要再来单独找我了,如果心里没我,你不要再来。”

    像在提醒我他说这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玩真的,傅荆怀来回踱了几步,张了张嘴,瞥了瞥我,忽然又换了一副平静森冷的语调指着我重复道:“祺缪,你不要再来。”

    气氛弄得如此这般,实在非我所愿。

    你不要再来。祺缪,你不要再来。这两句话就像砂纸一样摩擦在我心头,又不断地在我脑海里徘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次日朝阳初升,依旧照例上朝,我远远望着他,总觉得傅荆怀一夜之间仿佛成熟许多。他一直在咳嗽,手按着胸口压制响动,也可能是因为咳嗽的原因,他没有再嬉皮笑脸,只是老老实实地听着大臣们上奏,时不时还问问丞相的意思,搞得丞相大人惊恐万分。

    “陛下……”徐丞相擦擦额头的汗,眉整个皱在一起,似乎很是踟蹰。

    傅荆怀又咳嗽几声,面容微微拧结:“做什么那样看着朕?朕脸上生了花?”

    生花倒是没有生,只不过他的脸色白得就像鬼一样,比坊间任何有名望的小白脸还要白上几分,嘴唇也是一点血色都无,每一次的咳嗽都会让人分外担心他随时会把肺咳出来。

    徐丞相终于下定决心劝道:“陛下,您病了,早朝就此中断吧,宣太医觐见才是当务之急。”

    傅荆怀摆摆手,嗓音嘶哑道:“没事,朕身子骨硬朗得很,工部尚书,继续说你刚才的那个水利工程……”

    水利之事讲完,朝议又继续开始,仿佛皇帝陛下终于耐心听,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报告,无论是官员贬擢、赋利得失,还是各地的大案要案,竟然都在今日的早朝上解决的五五六六。

    好不容易等到散朝,大臣们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的,意犹未尽,那种满心充满了抱负的感觉好久不曾有过了,大家也都知道傅荆怀今日难得的配合有多难得,那是用龙体抱恙换来的!

    皇帝陛下病了。人人都知道。

    但他也只有生病的时候显得贤明、有耐心。所以同僚们都不知道这算是喜还是忧,只能眼睁睁看着,时不时劝劝。

    太医院忙得更是热火朝天,可是无论使出了什么三头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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