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都从简。二月二十八便放了一些鞭炮摆了十几桌酒席,宴请王爷王妃,平日里照顾她的几个大夫,还有田七那些从脱离周门投靠王爷的原“天地人”杀手兄弟。

    三月中旬,宁阳城温府派人一次送来六封信,全是家人问候云湛和温暖暖的。这里面有一份信是老祖母写给当今皇上,请云湛帮忙转呈的折子。

    折子上写到,她已到古稀之年,近年特别思念太-祖皇帝、顺慈皇后(太-祖皇帝皇后的谥号)、思念她的父王母妃,很想回京城看一看;只是由于她当年为了婚事和伯父太-祖皇帝、父亲河阴王决裂,被惩罚终身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现在唯有恳请当今皇上看在她时日不多又思念亲人的份上给她特赦,允许她进入京城。

    “九哥,老祖母今年已经七十有三了,人老了思念故乡,而且我知道她想到京城来看我,陪着我生产。”

    温暖暖急切道,“你明天就把这折子递上去,顺便也帮着我老祖母说情,让皇上允许她到京城来。太-祖皇帝当年是一气之下下的口谕,并没有正式下旨,皇上不会有太多为难的。”女人生产是一道生死难坎!大徐朝连宫里的后妃生孩子,娘家女眷都会守在产房外祈祷。

    云湛看过这份信,颔首道:“我知道了。”

    特赦令传到宁阳城,温家就会收拾行李。老郡主年纪大了,经受不起车马劳顿,他们进京速度会非常慢。估计他们到京城的时候,暖暖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

    河阴侯府已经不存在,老祖母到京城后不是在暖暖的温馨园下榻就是在他王府下榻。

    她是皇族年纪最长辈分最高的人,太祖皇帝亲封的正二品郡主娘娘,皇族现有成员估计都要接待她。

    她要祭拜太-祖皇帝和顺慈皇后,皇族肯定也要钦天监选时间,然后举行各种仪式。

    所有的事情办完之后,暖暖的肚子也差不多有九个月了,随时都可能临盆。温家把时间都掐算得好了!

    “我是老祖母孙辈最小的孩子,还是个女孩,老祖母平日里也是最关心我了。兄长们有的我都有,我有的兄长们未必有。”温暖暖抚摸着七个月的大肚子,一脸舐犊情深的神色。

    “这次老祖母进京,我们一定要想法子让她多住几个月。她这次进京,估计以后不会再进京了。”她道。宁阳城距离京城也不算特别远,一般人也就是二十几天的行程,但是老祖母年纪大了出远门有诸多不便。

    “嗯。”云湛点点头。

    “我阿爹的信上说家里已经安排好了,他和阿娘陪着老祖母来,大哥二哥四哥三位兄长也会带着嫂子们侍奉老祖母左右。”温暖暖道。

    大伯父和往常一样坐镇家中,二伯父估计也生意繁忙脱不开身,大哥二哥代替他们在老祖母面前行孝道(老大温知仁是大房长子,老二温知义是二房长子,老四温知智是暖暖亲兄长)。

    “这么多人再加上伺候的仆人,郊外的温馨园肯定是住不下的。九哥,我让他们都住进王府怎么样?”她询问道。

    早就有此打算的云湛点头道,“你自己安排,我记得王府里有好多院子都是空的,你让管事姑姑全部收拾出来,重新布置。”

    他的逍遥王府非常大,皇太后当年还幻想着他有两个侧妃几个夫人十几个侍妾一些通房,十多个孩子,结果到现在为止,王府后院除了女主人的沁雅宫,冬天会启用的冬暖院,连男主人的琉景宫都长年没人住。

    “我知道,明天就开始整理。”温暖暖兴奋地说道,心中开始为自己的娘家人选择居住的院子。

    ○○○

    凤翎老郡主的事情应该算是私事,云湛没有在金銮殿提到她的折子,而是早朝结束后去了皇帝的勤政殿,将那折子呈了上去。

    “九皇弟,太-祖皇帝的口谕朕不太好违背吧?”皇帝看过折子后沉吟了良久。

    “凤翎老郡主是她那一代唯一的女子,太-祖皇帝没有女儿,一直把这位郡主视为亲女。传说,太-祖皇帝曾对郡主娘娘说,他要给她置办胜过前朝安城公主的嫁妆,要为她挑选一个天下独一无二的好男儿当夫婿,他会让她一生享尽荣华富贵。”周朝安城公主下嫁时,她的父皇为她搬空了三分之一的皇家小金库。

    云湛道,“爱之深恨之深,凤翎老郡主当年宁可什么都不要也要下嫁一个商户子,太-祖皇帝伤心之余才会说那样的话。不过即使那样,他也没有将她的郡主诰命褫革,更没有在她离开京城后打压她的夫家。我想,他息怒之后肯定心中不舍了,只是碍于面子不愿再提及此事。”

    温家能顺利地到发展到现在,纯粹是太-祖皇帝那时候仁慈的“不管”。太-祖皇帝都放过凤翎郡主和她的商户子夫婿了,当时的河阴王自然也就不敢再去打压温家。

    “太-祖皇帝确实疼爱凤翎老郡主,否则他早就杀掉了那个商户子。他那时候绝对是对凤翎郡主太失望了,才会以说那句话。”

    皇帝笑道,“那句‘永远不许踏入京城半步’是气话,估计也只有写帝王起居注的史官和凤翎郡主知道,你就直接写信给老郡主,说朕准了她的折子,她择日回京祭祖吧。”

    太-祖皇帝如想杀人,凤翎老郡主就算以命抗争也没用,所以说太-祖皇帝其实还是很疼爱凤翎老郡主的,只是心里憋着一口气,拉不下老脸让她回来。

    皇帝说完这些话,朝着自己身边的起居舍人道,“记下朕和逍遥王爷的话。”他身边就有专门记录他重要谈话和行事的史官。

    “是。”中年史官拿着笔和册子快速记录起来。

    “九皇弟,皇后腹中所怀的是个公主,你王妃怀的也是个女孩,我们下一代中就有四个女孩了,将来我们要准备不少嫁妆呀。”皇帝笑着说道。太医院号脉能力首屈一指的洪太医通过号脉判断胎儿性别的准确率达到百分之九十,所以众人可以基本确定皇后会生小公主了。

    “女孩比较好,省却很多麻烦。”云湛一语双关道。

    皇帝笑道:“只是母后一心想抱嫡亲孙子,你要多努力。”

    云湛微微一笑,道:“母后年纪大了爱钻牛角尖,我等应多劝她安养天年含饴弄孙才是。”

    皇帝立刻笑了,“九皇弟你最近公务清闲,有空多进宫陪陪母后,别老陪着你的暖暖爱妃了。”

    九皇弟将江湖上的事情扔给手下人去做,专心在京城当个太常寺卿。太常寺卿是个文职,掌管宗庙礼仪,他现在清闲得很,除了帮助他处理一些事情,就是回王府守着他的宝贝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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