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天降横祸
    回到看台,季宜她们没问我去做什么了,我敏锐地发现气氛有点怪。
    我心里很心虚,怕她们刚来找过我,听见什么声音,但比赛开始了,大家沉浸到赛场,我也没有机会套话了。
    比赛当然以高叁年纪大获全胜告终。看完比赛,我和季宜已经放学,去储物柜拿上书包,就可以离校。
    到人少的地方,我问她:“刚才我回来的时候,怎么气氛怪怪的啊?”
    “哎呀,你都不知道,”季宜撇撇嘴,“那两个学妹说起你和陆予森的事,在她们的一群人里传得很离谱,她们把删掉的那个投稿复述了一遍,还添油加醋很多内容,我忍不住说你是苏何忧,她们才不说话了。”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她八卦地问我,“是你的天使王子吗,怎么喝水喝那么久啊?”
    我面不改色地撒谎:“他说肩膀酸,我帮他敲背,手痛死了。”
    “你不想敲卖给凌一希敲啊,”季宜开玩笑,“她肯定可以敲一天。”
    说曹操操场就到,身后传来嘈杂的声音,我们回头看,漂亮的啦啦队女生们昂首挺胸朝我们走来。
    她们像云朵一样,密集地挤作一团,寸步不让地向前。小径窄窄的,我和季宜只好都让到草地上去,才为她们让出通过的道路,而她们就好像看不到我们一样,面不斜视地聊着天。
    只有一个人注意到我们,就是娄可心,她扎双马尾,眼神像狙击枪,盯住我,慢下脚步,上下打量。
    娄可心画着粉紫色眼妆,眼影亮片闪闪发光,嘴唇红嘟嘟的,打量完我,眼神很嫌弃:“苏何忧,你来看篮球赛为什么穿这么皱的衣服?太不尊重比赛了吧?”
    我觉得她是拉拉队里最好玩的女生了,假装自卑和抱歉地说:“对不起啊,我家里电熨斗用了十几年,前几天坏掉了,我还在攒钱买新的。等攒到就可以熨了,我这几天尽量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她果然愣了一下,僵在当场,半天才说:“哦,这样啊。”又憋出几个字:“其实也没那么皱。”说完快步走掉了。
    我和季宜笑个半死,摇摇晃晃又走了一小段路,快要走到教学楼的侧门,我忍不住笑着对季宜说:“如果让陆予森谈恋爱的话,我觉得他会选娄可心哎。”
    季宜却不笑了,走进教学楼,四周没有人。季宜突然开口:“可是我觉得他喜欢你。”
    “不要乱说。”我轻声说。
    我这样希望吗?我当然是。可是我知道他对我没有到那种喜欢的程度。
    我去年看一篇文章,文章上说像我们这种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感情都懵懵懂懂。有人会因为第二性征发育导致的原始冲动,和隐约的好感,去探索早熟的肉体关系。但这都是不成熟的,会因为年龄渐长而结束。
    我想陆予森是这样,我们的探索是很低级的快乐,像垃圾食品、爆米花电影。
    我全都清楚,但是我还是会在杂物间和他乱七八糟地亲在一起,因为我真的好喜欢他。
    陆予森他们篮球队晚上聚餐,啦啦队也去。
    我在匿名八卦的网页上看到了有人拍到的照片,他们在校门口等车,篮球队员换回校服,啦啦队没换衣服。
    凌一希和陆予森中间隔了一个向禄,她瞥向陆予森。
    而我在欣安府,陆予森的房子里。
    我先带希福出去散了步,希福有点不想走,我们只下楼二十分钟就回去了。我当时觉得它可能是太冷了。
    然后我就开始复习,我的微积分马上要考试了,分数关乎大学的申请,我学得很认真,以至于我到快八点钟,才发现今天希福有点不对劲。
    在我学习时,它吐了一点点在窝边的地上。我回忆希福帮我啊就精神萎靡,而且吃得比平时要少。
    看着那一小坨呕吐物,我产生很不好的感觉,拍照发消息问了邵医生。
    本来我打算如果邵医生没回我,就给他打语音,没想到他一看到消息,马上给我打来电话:“何忧?你和希福在家吗?”
    “是的,”我担心到整个人陷入焦虑,“邵医生,要不要紧啊?”
    “我怕是细小,”他问我,“你住在哪?我在家,现在去医院,我看来接你顺不顺路。”
    我告诉他在欣安府,他让我二十分钟后带着希福去门口等他。
    我清理了呕吐物,小心翼翼地抱起无力的希福,放在宠物包里,我买了大号的包,白白的狗狗在包里看起来更小了,像一团棉花,仿佛没有生机。
    等时间快到,我提着袋子下楼。
    进电梯的时候,我已经快要哭了,眼泪在我的眼睛里,把面前的世界都糊住了。我用袖子擦脸,走出楼下的迎客大厅,往小区门口走。
    穿过露天泳池的时候,迎面走来四个人,有一个穿着拉拉队的衣服。走近了我看清他们的脸,是陆予森,他的两个队友,还有凌一希。
    陆予森看到我的表情,立刻走到我面前,抓着我的问我怎么了。
    我觉得其他叁个人好像在看我们,表情异样,但我没有力气在乎,忍住不掉眼泪告诉他:“希福可能生病了。”
    陆予森把我拉到他怀里紧紧地抱住我,叫我不要怕,我并没有被他安慰到,断断续续地告诉他,邵医生在门口接我们,我要快点过去,让他不要抱那么紧。
    陆予森回头和他们说了句话,我没有听清,他便搂着我往大门口去。
    边走,陆予森边低声对我说对不起晚上没有陪我。他其实不用这么说,而且也没有用。
    到门口,邵医生的车已经到了,陆予森帮我拉开车门。
    看见上车的是我们俩,邵医生怔了怔:“予森也在?”
    “刚回来,”陆予森解释,“在楼下碰到了。”
    我透过宠物包上的透明床,看里面的小狗,双臂环绕着包,我心里生出一种我知道是虚假的迷信,如果我把包抱得很紧,我可以把希福的灵魂和身体紧紧覆在一起,我的宝宝就平平安安,不会有灾祸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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