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蓦然叫住她。

    “我收回以前的话,他的确是真心待你的。”

    崔锦转过身,愣了下。闵恭说道:“他在等你吧,快去吧。”说罢,他仰头望向西沉的落日,橘黄的余晖落在他的发上。

    他品着茶,像是在品尝自己过去的人生,久久没有动作。

    .

    崔锦回到了马车上。

    马车缓缓地向城门驶去。

    崔锦瞅着谢五郎,眼睛眨也不眨的。谢五郎也不说话,摩挲着拇指上的黑玉扳指。半晌,崔锦挪了挪臀,往谢五郎身边靠了靠。

    她说道:“那一日你所说的有小事要处理,便是去了忠义王府?”

    谢五郎问:“他跟你说了?”

    崔锦道:“没,我自己猜的。义兄能在短短几日解开心结,定然发生了什么。”

    谢五郎“嗯”了声。

    崔锦揽上谢五郎的胳膊,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成亲那一日,她见到闵恭没来,心中失望。这一点唯独他注意到了。他原本那么的不喜欢义兄,却为了她去解开情敌的心结。

    “恒郎。”

    “嗯?”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第一百一三章

    房门轻推,一道人影走进。

    房里只有崔锦一人。

    月兰走近,低声在崔锦耳边说道:“少夫人,阿宇过来了,就在外头候着。”崔锦双眉一挑,说:“让他进来。”

    “是。”

    不到片刻,阿宇便出现在崔锦的面前。

    崔锦问道:“都打听到了?”

    阿宇说道:“小人让底下的人四处打听当年郎主出生时的情况,发现了一事,郎主出生的那一日有人见到了大巫师从谢家的后门进去了。”

    崔锦微微沉吟。

    巫族盛行已有百年,二十多年前有减弱之势,然而正因有巫子的出现,才使得巫族再度盛行。

    电光火石间,一个胆大而又荒诞的想法从崔锦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她打了个激灵,脸色微白。阿宇问:“少夫人可是身子不适?”

    崔锦缓慢地摇头。

    半晌,她说道:“你出去后散播一言,便说巫女嫁入谢府后,整日作画问鬼神。”

    .

    夜里。

    崔锦与谢五郎缠绵于床榻之上,直到两人皆气喘吁吁,心中痛快时,方相拥而眠。只不过两人都不愿歇下,又耳鬓厮磨了一番。

    谢五郎说:“再过七八日,你便要重回朝堂了。”

    崔锦笑道:“恒郎可是在心中感慨,吾妻上朝,为夫却只能待在府中?”

    谢五郎在她腰间捏了一把,不轻不重地哼了声。

    崔锦说道:“陛下虽当众开了金口,但以谢家的身份,要收回并非不可能之事。何况,”她瞅他一眼,说道:“恒郎如此镇定,想来也是有了应对之法。”

    “吾妻可猜到了?”

    崔锦道:“不曾,也不猜。”

    谢五郎笑道:“吾妻狡猾。”

    崔锦嗔笑说道:“不是说好了么?公事上,我不过问你,你也不过问我。待想说了自然会说。”谢五郎低头吻她,崔锦不甘示弱,反过来张嘴咬他。

    两人的唇到后来都微微有些发肿。

    谢五郎大笑:“吾妻悍矣。”

    崔锦说:“恒郎也并非第一日识我。”

    谢五郎揽过她的腰肢,又大笑说:“吾妻虽悍,但心悦之。”崔锦哈哈大笑,心里头一阵甜蜜。

    两日后。

    厅堂中,谢五郎膝上坐卧着五弦琴,他在为崔锦弹奏曲子。崔锦坐在谢五郎的身旁,含笑倾听。一曲毕,谢五郎正要开口说话,外头的阿墨匆匆走进。

    只听他说道:“回禀郎主与主母,大夫人今日得了一匹雍华光锦缎,说是让少夫人过去试试。”

    谢五郎说:“不过是一匹缎子,让人送过来便是。”

    崔锦说道:“即为晚辈,又怎好让长辈送来。正好恒郎下午要出去,我便过去母亲那边一趟。”话音落时,她的眸色微微一深。

    .

    马车进了谢府。

    齐氏身边的阿嬷早已在侯在院里头,恭迎崔锦的到来。崔锦下了马车,阿嬷笑脸迎上,说道:“少夫人来了,主母在宁安堂里,特地让奴婢迎接您。。”

    崔锦说道:“劳烦阿嬷了。”

    阿嬷说:“不敢当不敢当,少夫人这边请。”

    崔锦含笑点头,一路跟着阿嬷行到了宁安堂。崔锦刚进屋里,便见到了齐氏坐在主位上,她身边的侍婢抱着一匹光滑发亮的锦缎。

    齐氏笑说:“阿锦来了。”

    崔锦笑着迎上,喊了声“母亲”。齐氏招呼崔锦坐下,阿嬷立即给崔锦奉上了一杯雪茶。少夫人的喜好,如今是整个谢家都晓得的。

    崔锦喝了两三口雪茶后,齐氏开口说道:“这匹雍华光锦缎极其难得,是少有的珍品,正好衬你肤色。”说着,齐氏给身边的侍婢使了个眼神儿。

    侍婢呈上雍华光锦缎。

    月兰接过。

    崔锦也不曾推辞,笑着说道:“母亲总记挂着媳妇,阿锦心中不胜感激。”微微一顿,崔锦又道:“说起来,前几日我作画时还画过一匹锦缎,如今母亲送我雍华光锦缎,想来也是一种缘分。”

    齐氏不动声色地问:“哦?坊间传闻你这几日一直作画问鬼神,可是真事?”

    崔锦眸色微深。

    她垂下眼,长长地叹了声,佯作一副惆怅的模样。

    齐氏心中一紧,问:“可是鬼神与你说了什么?”

    崔锦叹道:“倒不是说了什么,想来母亲也有所听闻,阿锦能窥得天意,与恒郎不一样,乃从画中所得。这几日作画时却频频出现孩提时的恒郎,还有婴孩时的恒郎,仿佛……”她顿了下,看向齐氏,说道:“仿佛鬼神想告诉我什么。”

    齐氏的面色微变。

    此时,崔锦又蓦然恍然道:“兴许是鬼神想告诉阿锦,恒郎巫力一事尚有挽救的机会?”她皱了下眉头,又喃喃自语地道:“不对,若有挽救的机会,鬼神告诉我恒郎小时候的事情又是为何?”

    崔锦眉头紧蹙,似是在沉思。

    齐氏的面色越发苍白。

    霍地,崔锦站了起来,她急匆匆地说道:“母亲,鬼神如此警示阿锦,定有鬼神的用意。阿锦前几日尚未领悟,今日来母亲这儿走了一遭,稍微有了些眉头。阿锦先行告退,改日再与恒郎上门多谢母亲的惦挂之情。”

    说罢,她欠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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