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津把隐瞒大家的实情全盘托出,他把母亲留下的相册和一些重要的物品拿出来给大伙儿过目。
    木都指着相册的一张照片,把目光投向康乐,「我们在张保华那里也看见过这个和你长得超像的人,他应该就是你舅舅吧。」
    「没想到舅舅也是团队的成员,现在终于搞明白了。」康乐恍然大悟。
    大伙儿已经从张保华那里确认,词曲人俊驰就是康乐的舅舅肖亦然。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隐瞒大家的。」尤津当眾向大家道歉。
    安华偏了偏头,扫了尤津一眼,「算了,你还是好好休养吧,我不想和一个病人计较。」
    「故事的来龙去脉已经弄清楚了,但我们还是没能从张保华那里得到秦墨的下落。」木都双手叉腰说。
    「他们说只有你的母亲赵菲知道秦墨现在的住处,她有和你说过吗?」微微晨问。
    「我妈从没和我提过任何秦墨的事,要不是发现到了这本相册,我还真不知道这个人就是我的生父。」尤津回答。
    「那有没有留下什么信件或电话簿之类的。」微微晨又问。
    尤津指着母亲的遗物,「就这些了,她身前使用的手机在车祸现场已经被摧毁,要查看通讯记录肯定是行不通的。」
    「一个月的期限快要到了,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追查下去啊?」微微晨着急地来回走动。
    线索又再次中断,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手头上的资金也快要花光了,五人帮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窘境。
    「不管啦,都快饿死了!」安华打算先填饱肚子再说。
    安华、微微晨和木都离开后康乐继续照顾着尤津,他坐在尤津的床边,伸手帮他擦掉额头上的冷汗。
    「你不怪我欺骗你?」尤津问。
    「其实打从你主动提出要加入我们的时候,我就大概猜到事情没这么简单了。」康乐说。
    尤津松了口气,「对不起。」
    「我知道失去至亲的感受,你妈妈一定也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的。」康乐轻轻地拍打尤津的肩膀给予安慰。
    尤津的眼神有些哀伤,开始回忆过往,「记得小时候被我妈叫去学吉他,她看我还蛮有天赋的,于是买了一把吉他给我,从那天开始的每一年,她都会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一把定制的木吉他,以前我老嫌弃,干嘛送这么多吉他,能不能送点更实用的东西,没想到现在我再也收不到了。」
    尤津还是无法接受母亲就这样不告而别,这是他心中永远的遗憾。
    「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我们从一出生就在学习各种技能,死亡是每个人都必须面对的课题,但却没有人教会我们该如何面对。」尤津仰着头,不让眼泪从眼眶里滑落。
    「那是因为我们有能力忘掉这些注定的事啊。」康乐回答。
    康乐开始为尤津盖好被子避免他着凉。
    「你想想看,其实每一个人都已经知道,人生的终点就是死亡,但我们还是该干嘛就干嘛,还是一样走了过来啊,这就说明了我们本来就有淡忘悲痛的能力,继续去做该做的事。」康乐把头靠在床边,温柔地凝视着尤津。
    听了康乐这么一说,尤津有所领悟,失去是生命中必不可缺的,只有经歷过失去才懂得珍惜,我们要做的是珍惜每个时刻,珍惜每个机会,因为有个注定的结局在提醒着我们,人生会有走向终点的时候。
    几天后康乐把秦墨的所有歌词都打印了出来,再一张张地贴在墙上。
    「这么做真的可以吗?」安华抱持着质疑的态度。
    康乐看着满墙的歌词,「不行也得行,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康乐突发奇想,音乐人的创作灵感通常都来自于生活所发生的事物,那在作品中或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跡,他们翻找了所有的歌词,从中对出现的每个地名,人名和特殊字眼,用不同的荧光笔区分后进行一遍又一遍的排查。
    康乐的注意力落到了许多歌曲中对于“普悠玛”的描述。
    「我要大声唱出心中的“普悠玛”。」
    「“普悠玛”是个好山好水的好地方。」
    「我将离别故乡“普悠玛”。」
    康乐判断这个“普悠玛”很可能在暗示着什么。
    「帮我查下“普悠玛”到底是什么意思。」康乐走到木都面前。
    木都在google上输入关键词后得出了结果,「普悠玛源自卑南语,本来的意思是指卑南族部落大首领的所在地,也有集合团结的意思。」
    「那在台湾会不会就有一个部落叫做普悠玛呢?」微微晨问。
    木都继续查询后终于得到了解答,「以前还真的有个叫普悠玛的部落耶!」
    这就是位于台东市区北端,人口不到一千五百人却包办了十多座金曲奖,拥有孕育天籟摇篮美称的“南王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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