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终于能回来见你,想我了吗?”贺钰鸿一路风尘仆仆,放下手里的纸袋,刚换上拖鞋就急着寻觅,返程途中几乎不停歇,还没来得及回家,倒是先来看池锦。
    快五十岁的人了,再保养得宜也敌不过岁月的痕迹,赶路的疲惫在瞧见池锦背影那一刻,却是自然卸去大半。
    长袖的棉布家居服,简单朴素,乌发轻松地挽在脑后,在厨房缭绕的淡淡烟火气中显得格外温馨。
    池锦仍然年轻,不仅漂亮,还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是贺钰鸿这样处心积虑得以上位的中年男人无法抗拒的。那些年少时期盼却能在功成名就时获得,幻化在回忆里的美好场景,最终都在这里实现。
    “当然想了!先洗洗去,这是最后一个菜,马上就好。”池锦头都懒得转,站在炉灶前敷衍,低头瞥了眼垃圾桶里的外卖餐盒,还露着一角,又扔了几片菜叶下去遮严。
    挥手启动油烟机,故意让噪声遮蔽了那些肉麻的聒噪,锅铲叮当作响,还是挡不住贺钰鸿黏过来的热情。
    油烟机突然停了,一双手臂穿过腋下圈住了池锦的腰,脑袋也压上肩膀贴过来亲密,贺钰鸿颇为贪恋地蹭着池锦的侧颈:“好香啊。”
    “那当然,为了给你做出顿像样的饭,我已经苦练了好几天呢。”池锦只把话从自己身上引开,温热的鼻息扫过脖颈,已经很熟悉的气味却突然让她生厌。
    贺钰鸿的嘴唇凑过来,刚刚挨着池锦的嘴角,她就下意识地偏头躲开:“诶呀,诶呀,糊了!”
    “我还没关火。”池锦一边嗔怪一边挣脱贺钰鸿的束缚:“唔!都怪你,我这么努力学做的菜,还是糊掉了。”
    “乖,不气不气!其他菜还是很好嘛,就这一道火候过了点,只要是你做得,就算糊成碳我也吃。”贺钰鸿捡过池锦丢下的锅铲,主动把菜装盘。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才不信呢!”池锦背过身去:“快给我解开。”
    贺钰鸿的手一抖,围裙的带子就抽开了,他有些恍惚,池锦和程雪明明长得不一样,却处处都像是带着她的影子,连如今的年纪都这般像。
    池锦肯为了他学做饭,已是惊喜,连嗔怪撒娇都让他格外受用,贺钰鸿总觉得自己是捡着了宝,要说什么样的女人他没见过,在这里倒是心甘情愿地服了软,便是像女儿一般宠着,他也是乐意的。
    “累坏了吧,先吃饭,我给你带了礼物。”贺钰鸿一手端起盘子,一手牵住池锦,邀功似的离开厨房,菜摆上餐桌,自己又不脚步不停的去门口的纸袋里拿东西。
    贺钰鸿掀开盒子,羊脂玉的平安扣温润无瑕,躺着红底的绒布上:“我专门替你求的,找大师开过光了,保平安很灵验的。”
    “真的呀,那我一定好好收着,这样就能保我们家宅平安了。”
    “好,好啊,都平平安安的。”这话怕是说到贺钰鸿心坎里了,他有些激动,合上盖子,转而轻轻拍起池锦的手:“来,尝尝我们宝贝做得菜。”
    原本做好了难吃也要捧场的准备,筷子送进嘴里,味道竟意外的可口,米饭多添了些,一碗还不够。
    池锦接过空碗盛饭:“怎么样?好吃吧!我还煲了汤。”
    贺钰鸿笑容满面地接过碗继续加菜,池锦则转身进厨房,掀开砂锅的盖子,热气带着鲜香一起飘出。
    橱柜拉开,池锦拿了早就准备好的碗,一勺汤冲下去,碗底的粉末便不见踪迹,端到贺钰鸿面前,仍是一碗心意满满的汤:“尝尝,我加了乌鸡、党参、大枣、枸杞……好多材料呢。”
    汤的味道有点怪,贺钰鸿就停下了:“不错,就是药味重了些,以……”
    “是吗?可能是党参加多了,饭店的药膳师傅说这个补气血,多加点没事的。”贺钰鸿话没说完,池锦就从他手中拿过汤匙,在那碗被放下的汤里舀出一匙抿入口中:“怪我贪心,凡事过犹不及。”
    同一碗汤,两人都喝过了,看着池锦从期待转而失落的神情,贺钰鸿倒是打消疑虑,端起碗一饮而尽:“别这么懂事,会让我心疼的。”贺钰鸿伸手盖住池锦的手背,抓在手里轻抚:“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我是想说,以后别这么辛苦了,我们正经要个孩子才是。”
    手背上的温热叫池锦心神一颤,一阵惊悚的凉意随之扩散开来,她很想抽回手,却不得不忍住,指尖紧紧得绷在桌面上,用力钉住自己的那根筋脉一直连到肩膀,端正的姿势开始发僵,为了保持自然的模样,池锦不得不翻转手掌,主动贴上了贺钰鸿的掌心。
    “你也清楚,我年纪不小了,就一个儿子,还……”贺钰鸿叹口气,满眼都是遗憾和失望:“我都想好了,等到三个月时就送你出国,我会给你和孩子安排好一切,什么你都不用担心。”
    就一个儿子还不是姓贺,这一直是贺钰鸿人生中的巨大缺憾,这个儿子还时常看不起他,更让他失望,现在看来,池锦是弥补这个执念的最好人选,要是能生下儿子……
    想到这里,贺钰鸿几乎是兴奋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贺程锦。”
    “是前程似锦的意思吗?”池锦饶有兴味地打听有关于这个名字的意义,或许这本该是属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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