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探摸了一下他的额间。

    不烫也不凉,很让人舒服的平常温度。我刚要收回手,忽然被睡梦中的他轻而易举地捉住了。

    “亚瑟?”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醒来了,于是轻声问道。他仅仅闷迟地哼了两声,抓着我腕部的那只手握得更牢固了,拖到唇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搔弄着我的手心。

    被亚瑟不重的力道轻轻一带,我被迫稍伏起身体,呈一种半倚半趴在他背上的姿势跪坐床头。这个角度使我无比清晰地看见了他侧后方的耳缘,从光滑的淡金短发中露出来,上面晒出一圈可爱的米分红色。

    我腾出还尚能活动的那只左手,试着触了一下亚瑟耳背隐隐约约发着热的一小块皮肤,他感知灵敏的手指神经性地抽跳着松开,长而挺拔的眉角上扬,口中发出不明所以也毫无意义的咕哝。

    他耳垂给我指腹带来的触感酥酥麻麻,我才想起我们已经四天多没有做过了——这无疑是个新纪录,但是我不准备再保持下去了。

    我贴着他随着心跳微颤的赤。裸胸膛,探头咬了一口他犹如一颗饱满果实的微凸喉结,同时急不可耐地匆匆摸过腹肌,渴望地探入裤腰拨开了紧实内裤边缘。

    他在被我抓进手里的那一刻就猝然醒来了,双眼迷蒙地滚动了一下喉咙,面容上显而易见的困乏不知不觉褪淡下去,滚烫的情热夹杂着浓重的男性荷尔蒙从全身散发。

    他的目光经历了惺忪和涣散的过程,最终迟钝地向下游移,看清我伸进他长裤里的手时脸腾地红了。最敏。感的部位软哒哒地被我握着,他张了张口几乎失语,紧阖着牙关以至于咬肌都绷出细小的肿块,手脚完全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喘息的频率比平日里快上好几倍。

    我翻身骑坐到他胯。间,一边将双手伸到背后解开内衣搭扣,一边弯腰舔了一口他干燥的嘴唇。

    “被你传染也没关系。”我靠深吻制止了他顾虑到自己病情后的歪头闪躲,“……亚瑟。”

    ……

    一直被翻来覆去折腾到傍晚,我昏昏沉沉睡去的时候他还没有结束的打算。分不清午夜还是凌晨我才无意识地转醒,过了几秒钟的适应时间,我看见整间屋子没开一盏灯,阒黑乌漆一片,只有笔记本电脑的显示屏漫散着蓝荧荧的微弱光亮。

    我全身骨头都像被摇散了一般,惫懒劳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愿意动弹,眨眨又酸又胀的眼仁,望着洁白平整的天花板,小幅度地张开口,“亚瑟。”

    声音嘶哑。一点儿也不出所料。

    他停下细声叩击键盘的指节,转头望向我,以眼神表示询问。

    “……答应我,下次别用那个姿势了。”

    遍布全身的神经比脑部苏醒得要慢上半拍,我的后腰度过了最开始的麻痹阶段,现在疼得要命,“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不论他给我的答复是“色。情网站上”还是“以前的经验”我都丝毫不会感到意外。

    谁知他却声线平直,一本正经地回答说:

    “看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展。”

    “……”我一时语塞,长长吁了口气,“这一定不是美术馆办画展的初衷。”

    他的眼底带上不浓不淡的笑意,体贴地伸过手臂来搂住我的肩,将四肢无力的我抱起来半靠在他身侧。

    视野所能触及的新范畴里,我注意到那本小说《y》此时正躺在他的手边。

    “你在干什么?”我问道。

    话里残留着的鼻音使他听起来像在嘟囔:

    “写论文。”他说着,嘴角带笑,面露疲倦。

    我把下巴搁在他的肩头,撑着床面的手向左挪动,覆搭在他搁在笔记本电脑旁边的手腕上:“累吗?你知道你可以歇一会儿。我的毕业论文大纲到现在都没交,顶多也只是被扣除百分之二十的成绩上限……”

    “累。”

    他侧过一点身,垂首轻轻啄了一口我的嘴唇,然后神态满足地说,“现在不累了。”

    我不再打扰他写论文,安静地靠在一边,绕过他的肋下把那本书取来,漫不经心地翻了两页。

    紧接着,我感到亚瑟的余光扫了过来:

    “你没看完这本书。”

    我的手一顿:

    “噢,是的,我承认我没怎么看……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对我……”亚瑟迟疑了一下,又面不改色地改口道:“我能看得出来。”

    我尽量让自己听上去没那么嗤之以鼻:“你又没学过行为科学,亚瑟。”

    “但是我知道。”

    亚瑟不松口地强调着,突然端正地看向我,语句说出来的时候非常快速,“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佩妮?”

    他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让我有些看不懂:

    “什么事?”

    “我看完了这本书。”

    他的语速又无征兆地乍然放缓,夹带着某种深厚而沉重的情绪,“我想每天念一章给你听。”

    “好主意。”

    我当然一口答应,尽管我不明白他对爱情小说突如其来的兴趣。有什么理由拒绝呢?由他这副迷人的腔调朗读,就算是再枯燥无味的文字都会变得生动甘美起来。

    “你可以从第二章开始念起。”

    翻了个身,我提议道,“我听史黛拉说,第二章男女主角才正式见面……”

    他看着我,点点头,手指轻挨了一下嘴角,表情难以捉摸。

    我打了个喷嚏。

    ☆、第25章 misspenny

    让亚瑟备受折磨的重感冒痊愈后,他语言方面的障碍又加重了。

    他又恢复了以往寡言少语的冷淡模样,一开口除了问题就是十足显著的谎话,要不然也可能是“嗯、噢”一类特别短促的音节,跟我说话也目光闪躲地不接触我的眼睛,仿佛跟我说上一个单词就要竭尽全身力气。

    布莱登出了趟远门,对此我也无计可施,只好沿用那些过时的心理辅导法子,但不出意料收效甚微。

    一天前亚瑟就非要带我去从未踏足过的图书馆读资料,为即将来临地毕业论文死线做准备。我只得捏着布莱登给的书单,慢吞吞从直抵屋顶的一排排高大书架搜寻过去,太阳被多面窗的曲折外层透射成破碎的光棱,将每一本书在被我握进手里之前都熨染得微微发热,散发着融暖的日光味道。回到自习室时,我怀里已经多了快要淹没半张脸的一摞学术书籍。

    亚瑟在一个安静角落里很认真地看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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