憬中的理想爱情有关系吗?”

    亚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两眼,这个题目让他轻抿起唇角,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我喜欢那本书,是因为……”

    他好像下了很大决心,眉毛都略微皱了起来,“它讲述的是我的故事。”

    虽然我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可隐瞒的,但还是被他的直白吓了一跳,许久之后才组织好语言,“你的意思是……”

    “《y》的作者,s·h·麦考伊女士是我的母亲。”

    他身体稍斜,直接面对镜头,坦然道,“我就是书里的‘亚伦’。”

    ——“他值得十个小时的专题报道!”采访潦草地结束后,克里斯蒂安突然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律师事务所,明显是临时决定驾车赶来的,上前一步难掩兴奋地抓着我的衣袖小声道。

    亚瑟还坐在原位一动不动,只有视线不露声色地沉压了过来,逡巡在我和克里斯蒂安之间。

    我敢打赌他在某个瞬间危险地眯了眯眼。

    只是当下我需要忙着应付激动不已的克里斯蒂安:“我相信这一点……”

    “今天你没有其他工作了,现在我开车送你回去。”

    他不由分说地打断我的话,“在路上我们可以好好儿聊聊后续的计划,你知道,我的意思是……”

    亚瑟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半边身躯有意无意地拦在我和克里斯蒂安中间,就算我穿了高跟鞋,他黑色西装考究的面料还是把克里斯蒂安遮挡得严严实实:“我送你回家,佩妮。”

    后者耸着肩退到一旁,想说什么又无从说起似的摆摆手:“乐意之至。”

    我发觉我的老板此刻笑得意味深长。

    亚瑟眼帘低垂掩住了眸中流露的所有神态,面部线条也板得绷直,让我一时摸不透他的想法,只得委婉地说:“你还在上班时间,对吧?”

    他坚持:

    “我送你回家。”

    克里斯蒂安唇边提起的弧度愈发地高深莫测了。

    我没指望亚瑟会开车,也深知伦敦有时不亚于纽约的交通堵塞盛况,便跟他好整以暇地走进了最近的地铁站。

    从邦德街想要去到我租住的公寓要转两次线,一次黄线,一次蓝线。我不确定整个伦敦有多少人观看了不久前的直播,总之漫长路途上没人认出亚瑟。这当然跟《y》的知名度无关,那部影片在当今的英国可谓是现象级的红——只怪我负责的那档趣闻节目收视率不那么尽如人意。

    地铁里人头攒动,摩肩擦踵熙攘异常。我们站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亚瑟握着扶手,车身剧烈一晃,我便自然而然被圈拥进他怀中稳妥安全的一隅,隔绝了人潮的流动,他绵密急促如同鼓点的心跳声近在耳畔。

    高跟鞋将脚踝卡得生疼,我深深吸了口气,抬起手又放下去,没放任自己遵循一时冲动抱住他的腰杆。

    离开地铁站,我带着亚瑟步行十余分钟来到了暂时被我称作“家”的公寓楼。狭长廊道的多数照明灯年久失修,有不少还在声嘶力竭地频闪着,灰黑壁角藏污纳垢,水管破裂处还结缀着鲜绿的苔藓和地衣。

    到我门前驻足,他注视着我在包里翻找钥匙,原本稍有缓和的神情又一次晴转多云,用眼角的余光环顾四周:“你不该住在这儿。”

    “哦,我知道,这里治安很差,环境也不怎么样。”

    我掏出钥匙串,从中摸到所需的那把,捅进锁孔里拧开门,“但是我只付得起这儿的房租了。”

    我走到屋内回头看他。走廊壁灯昏黄,光雾穿透尘埃模糊了他的脸。

    “注意安全,佩妮。”

    他眼光闪躲,很明显在极力忍耐什么,还在维持着表面上的平稳,语速飞快地说,“再见。”

    我叫了声他的名字:

    “亚瑟——”

    我发誓我只是想问他要不要留下来喝杯咖啡,但我的呼唤一出口他就像是崩断了最后一丝理智,在我全无防备的时候一步跨进来反手甩上门。我清楚地看到顶端门框有一半被震裂脱落了,但是我无暇在意更多——因为他已经倾身重重地吻了上来。

    唇齿相交的一刹那,他的喉咙深处滚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叹息。

    我浑身僵硬了两秒——或许更长,然后摩擦着双脚蹭掉高跟鞋,手指没入他汗湿的发隙间。

    ☆、第44章 真爱

    浴室的门开了,从缝隙间往外渗出潮暖蒸汽,还有一道狭长拥挤的光。

    我抱着笔记本电脑懒散地盘缩在沙发上,后颈下方垫着一个靠枕,除了触控面板上操纵鼠标的手指以外根本不想动弹一下,这时闻声半抬起眼扫视过去,只见亚瑟光裸着身体连条内裤也没穿,拿毛巾揉着头发缓步走了出来,匀称有致的肌肉被水液浸泡得湿润蜜亮。

    “你还在坚持健身?”

    我把电脑放到一边,跑进房间到衣柜最底层抽出最大尺寸的浴巾让他盖住腰下,顺手在他挂着水珠的有力腹肌上使劲摸了一把。

    浴巾没能完全挡住腰间精致外凸的髋骨和人鱼线。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移开视线,又被亚瑟淡金短发下微扬的面孔所吸引,或许是因为水温过高的缘故,他脸颊上的潮红还未褪去,偶尔有发梢坠落的液滴滑过,再拖着洇潮的水痕滚入颈窝。

    “嗯。”

    他一如既往地对自己的性感毫无所觉,谨慎地屈腿坐到我旁边的沙发上,甚至还不敢离我太近。

    我被动地分析着他的表情——有愧意、后悔和歉疚,都比阿尔卑斯山脉上的朝阳还要显而易见。

    果然紧接着他就对我说:“对不起,佩妮。”

    难道他觉得我是不愿意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重新靠回最舒服的位置,脚腕交叠搁在他膝盖上,把笔记本电脑抱过来,若无其事地随口说,“最起码我也感到很……舒服。”想找到形容词描绘那种感受似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眼也不眨地放弃了,继续浏览网页。

    节目播出以后才过了约莫五六个小时,网上的八卦讨论板块已经被铺天盖地的《y》湮没了。有人经过多方面的考据推论亚瑟说的事实,有人在对比电影里饰演亚瑟的男星格里戈斯与亚瑟本人,而占据最大比重的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疑问:“如果他是‘亚伦’,那谁又是那个‘佩妮’?”

    我想了想,匿名在下方跟了个帖:

    *事实上,我就是那个“佩妮”:)*

    这条看起来像是蹩脚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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