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饶翘了三天的班。
    第一天用来找林夕。
    第二天躺床上失神。
    第三天打包好行李。
    “你问我我问谁?我怎么可能知道林夕在哪里?”
    林饶粗略地打量了几眼这位传闻中的林老师,穿的挺体面的,长的也挺斯文,可惜刚才突然拔高声调的反问把伪善的假面撕了一半,一点儿也没有表象的友好。
    知道从这个人嘴里问不出什么,他转身就走,林老师的妻子又叫住了他。
    “要不你去建设路的那家服装工厂看看?”那人语气倒是很礼貌,“寒假时林夕在那里打过工。”
    “好,谢谢,”林饶没有回头,掏出车钥匙上了车,“出轨的男人还是不要原谅比较好。”
    他找上门说出林夕这个名字时那个林老师下意识垂眼睛斜视旁边的女人,还紧张的摩挲了一下手上的婚戒。
    林饶阅人无数,这种小动作代表的意思他一清二楚,无非是心虚罢了。
    他这些日子一直回味着和林夕相处的那段时光,他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欢那个林老师,不过这个衣冠禽兽对她的想法那可就不一定了。
    作为提供消息的回报,就忠告一下那个可能在蒙受欺骗的女人吧。
    “哦,你要说说她的模样我倒记得,”门卫接过林饶递过去的烟,看他没点拿出打火机给他,“没火用我这个。”
    “不用了,我抽不来这味,”林饶干脆把整盒刚买的精品香烟塞了过去,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问道,“那她最近也是吗?你们这里几点下班?”
    林夕的那本稿纸留在家里,只撕下留了字条的那一页趁他还没醒走的。
    林饶买了支铅笔削尖了细细的涂抹着,拓印出她留给他的最后几句话。
    林夕,你总是在做亏本交易啊,哥怎么放心这样的你一个人在外漂泊。
    她十六岁就利用假期在那家工厂打工了,同事看她总是节衣缩食瘦的要脱形了会分她吃的,而她总勉强的笑着摇头。
    “被家里发现有收入的话,学费就保不住了。”
    “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林饶的眼泪夺眶而出,“我做错了……我想对你好的……”
    她曾经坐在这张桌子的对面问过他的。
    “哥为什么不换个地方工作呢,你看起来好疲惫。”
    “工作哪有不累的,真羡慕你这种没接触过社会的学生。”
    她光滑细腻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用拇指轻轻的按摩着他紧锁的眉头舒缓他的心情。
    “但哥还年轻,路有很多的,我相信哥在哪里都有出头之日。”
    他的手掌过于粗糙,摸什么东西都是平滑的,身体也能承受砂纸打磨般的触碰,以至于忽视了林夕那双同样不符合年纪的手,只觉得她又在奉承讨好他,气她靠男人生活着,暗自庆幸那个男人是他,两个人的不伦关系中,被偏爱的是他。
    自己察言观色的好本事变成了伤害她的利刃,他一味地逃避反而装作坦荡的样子真是可笑。
    他对不起林夕。
    他已经习惯了一室两人,敲门前的期待也好,进门后的共进晚餐也好,睡觉时抱着彼此也好……
    那是林饶理想中家该有的样子,是他从小就渴望又不敢去触碰的美好。
    他在混沌中寻找到了答案,不囿于身体上的契合的喜欢,不是哥哥对妹妹的亲情,而是他想和她共度一生的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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