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这边也知道了孟溪回来的事,他这次倒是不着急了,他与闻青司的亲事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再多来一个孟溪也不怕。谢归还主动去探望了孟溪,听说近来都是谢应给他换药。
    进门的时候,看见闻青司在给他伤口上抹药,而孟溪的上半身正赤裸着,上药需要敞这么开吗?他在犹豫着需不需要避让,有想起自己才是正牌的,要避让也该是他。
    他亲咳一声,闻青司只看了一眼,又继续给他上药,“你怎么来了?”
    “怎么是你帮他上药,谢应那小子又去偷懒了?”
    “噢,我让他回去了。”
    谢归结果她手里的药,“要不我来吧,别累到你了。”
    闻青司没听他的,“这点伤口,马上抹完了。”
    谢归背手站她身后,等她。
    闻青司给他上好药后,就没再管了,衣服也是孟溪自己穿好的。
    穿好衣服,孟溪看了一眼谢归,“谢归兄,可是不满于我,从我一开始到这里好像就没在你脸上看到过好脸色,是不是身体不好,不如我来给谢归兄把把脉。”
    谢归将背过的手拿到胸前来交叉抱起,“怎么会呢?倒是你要好好养着身体,毕竟你一直都体弱。”
    “不牢谢归兄费心了,我近日已经好很多了,毕竟体质好。”
    “全身都摔断过,还逞什么强啊。”
    “谢归兄知道我全身摔断过?”明明是问谢归的话,可孟溪看的不是谢归,而是闻青司,谢归既然知道,那肯定与闻青司有关。孟溪只记得他醒来,温褚一告诉他,他已经躺了半个月了,再不醒来,他也没办法救活他了。他问过温褚一是谁救他的,温褚一说不知道,那个人把他放门口就走了。他那时也没多想,还以为是山里的猎户救了他。
    闻青司给谢归使了使眼色,谢归立即会悟,“是啊,我在山里看见你滚下来,然后就讲你背下去找人救你了。”
    孟溪不全信。“那我还欠下谢归兄的救命之恩了。”
    谢归说:“不用了,不算什么大事。”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谢归兄日后有需,我定当竭尽所能。”
    谢归只说好,他心虚地看向闻青司,好在她没什么表情。
    “闻寨主已经答应了我留在寨里了,谢归兄不会有什么意见吧?”孟溪此时此刻看起来仍然没有什么问题。
    谢归完全不在意那是假的,可闻青司发话了,那自然是听她的。
    “不会,我听青司的。”
    “那太好了,我也和谢归兄一样呢。”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谢归隐隐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孟溪收回嘴角的笑意,他以为他可以压制住对谢归的敌意,从他进门那一刻起,他的妒意急升。
    飞翦教又开始蠢蠢欲动,她没多少心思放在这两个男人身上。
    她放心不下,又去山里,和闻山蓉试了好几次设的机关。心患不除,她很难睡着觉。以前的她可以让自己睡不着,可现在不行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不得不逼着自己要睡上一觉,不惜用上安眠香。
    寨里没几个人知道她怀孕了,就连闻山蓉也不知道,现在才叁个月,等后面肚子一大,他们就都会知道了。
    一旦和飞翦教打起来了,她就是想顾孩子,也顾不了了。这也是她要多次检查机关的原因。若是打不过,就把他们引上来。
    最糟糕的结局,她可以死,孩子可以死,但虎纹寨不能毁在她手里。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能不能活下去只能看命了。
    一个月前,飞翦教的人来,与她谈判。他们要的是这座山,只要虎纹寨把山让出来,从此天高地远,没人再会拦着虎纹寨。
    闻青司没考虑他的条件就拒绝了,他们世代居住在这里,他们的祖先选在这里,就是看中了山里的宝贝,她怎么可能拱手让于人。
    “闻寨主,看着还很年轻,有些事还是要看自己的能力。”戴着面具的男人明显是不屑于闻青司的拒绝,他与她父亲交手过,她父亲都不太行了,何况她这样一个女子。
    “有我在一日,便守一日。你瞧不上我,同样,我也没把你们放在眼里。”
    “哈哈哈哈,那闻寨主,拭目以待。”
    闻青司没等茶凉就走了,他给的茶她一口没喝。她将飞翦教的意图告诉了闻月廊。闻月廊倒是不意外,只是同样为虎纹寨能不能度过这一次而发愁。
    也是这次,在桌上吃饭,闻青司看着烫上浮着一层油,瞬间没了胃口。偏她的阿孃还给她夹了一大块鱼,鱼腥与油味弥漫开来,她的胃里一阵翻涌。
    她捂着嘴,摆摆手,让她阿孃不要再夹了。
    “青司,这是怎么了?”阿孃毕竟是过来人,看见她这般不对劲,就有了些怀疑。
    “我吃青菜就行了,可能是前几天吃坏肚子了。”闻青司是真认为是吃坏肚子了就没多想,她的阿孃明显不这样认为。
    “小司,要不还是找谢姨看一下吧,真是吃坏了肚子也好拿点药。”
    阿孃没有明说,看着她眼里的意味,她猜她的阿孃是觉得她可能是怀孕了。
    瞒着闻月廊,阿孃拉着她去找了谢姨。
    谢姨给她把过脉后,面色甚是凝重。
    听说闻青司身体不舒服,谢归也来看她是怎么回事,在一旁看着他的阿母给闻青司号脉。他原本依靠在柱子旁,听到他阿姆的话后,站的比柱子还直。
    “确实像有喜的样子。不过也有可能是我脉错了。”
    可在场的人谁不知道,谢姨从不会出错。
    闻青司收回手,将手腕遮好,好似她刚才没摸过脉,也不知道她怀孕了。他们的眼睛统统看着她,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还没成亲,却已经有了孩子。他们都知道闻青司带了一个男人上来,就在闻青司的阿孃有所试探时,谢归站出来说话了。
    “是我的,孩子是我的。”说完他的腿都是软的,可他还要强装正常。
    他走到闻青司身旁,握住她的手,“我们已经说好了会成亲的。”他低头看着闻青司,眼神甚是温柔,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有多慌,青司,拜托拜托千万别解释,别拒绝。
    闻青司终归什么也没说。后来谢归一路送她回去,她才让他进屋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孩子不是你的。”
    “青司,她可以是我的孩子,我也愿意成为她的父亲,你的丈夫。”
    “若没有这个孩子,我或许还可以与你真的成亲。谢归,我不想欠你。”闻青司一直想有个孩子,她需要孩子继承她的一切,所以她需要一个丈夫。可现在孩子已经有了,只是没有一个合理的出身理由。
    谢归说:“我愿意,青司,只要你也愿意,她就是我的孩子。”
    理由,是了,她只是需要一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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