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铮拿了罗大山家那套挑擦的工具,牢牢记住了罗大山所说的步骤和要领,急急奔回家去,岁沈梦遥说:“太好了,我知道怎样让你好起来了。”

    沈梦遥说:“你找到什么灵丹妙药啦?”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非常遥远,如在云端。

    刘铮将那套及其简单的工具放在炕沿上,然后问沈梦遥:“你的炕还热不热呀?”

    沈梦遥昏昏地说:“还热着呢。”

    因为春天的夜晚还是很冷的,睡在冰冷的土炕上面很不舒服,所以刘铮努力地捡柴火,让沈梦遥把炕烧热。

    刘铮想了想,觉得屋子里的温度还是不够高,因为罗大山说了,在用挑擦的办法给病人治病的时候,屋子里一定不能见风,一定要很热,否则病人受了风,会适得其反。

    于是刘铮又跑到院子里拿来一个炭盆,现在外面烧热了,直到不冒烟,才端进来。

    沈梦遥迷惑不解:“你这么大阵势,要干什么?”

    刘铮只管忙乎:“你就别管啦,一会儿一听我的就行,保管手到病除。”

    直到开始流汗,刘铮才满意地认为,温度合适了,于是将手洗干净,拆开那套工具,端出了一副济世救人的架势:“好了,现在我开始给你治病了,事先说明一下啊,会比较痛,不过我会尽量把动作放轻。”

    沈梦遥看见小布包里的那套工具,不觉哑然失笑,沙哑着嗓子说:“我还当你看了天书回来呢,原来是只是学会了这个。”

    刘铮惊讶地看向她:“原来你早就知道这个法子呀!那你不早说,也免去了浪费这么多功夫。”

    沈梦遥当然知道“挑擦”这个治疗感冒发烧的土法,在她的家乡,几乎人人都会,连她的都会。当然,重男轻女的是不屑为了孙女而劳累的,经常给沈梦遥那这种方法治疗感冒的,是她的姑姑,就是这位姑姑,帮她争取到了考学退亲的权利。

    看来,这挑擦,真的是个土法子啊,连古代大周国河湾村的村民都知道。沈梦遥心想,郎中一时半会儿请不来,这里又缺医少药,这挑擦,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只是,看了看将手帕、细绳和针一一拿出来摆在炕沿上,又去找擦血的帕子的刘铮,沈梦遥不禁怀疑,他行吗?看样子,他是刚刚知道了这种治病的法子,而且,就算他以前就知道,可他身为王爷,也不可能亲自去实践啊。况且,用这种办法治病,是需要解开上衣的,虽不至于脱得赤身露体,可是,需要的按摩的部位,比如说前,还有脊背,那是必须露出来的,否则,仅凭一条胳膊上的血,是远远达不到治疗效果的。

    沈梦遥开始犹豫。一会儿认为治病要紧,再说这个身体早已和刘铮有过肌肤之亲了,就是看一下子,一下子,有什么要紧?一会儿又担心,万一这个生风流的刘铮借着治病借口对自己图谋不轨怎么办?到时候,自己是正颜厉色地将他骂出去,还是就这么容忍了呢?

    还没等沈梦遥做出选择,刘铮已经将细针用火烧过了,一应用具也都已经准备完毕,然后,他很严肃地盯着沈梦遥:“好了,我们现在开始,你……你……你得把上衣脱掉,不过你不用担心会着凉,屋子里很热的,而且我会立刻拿被子给你盖在背上。”

    沈梦遥虽然病得七荤八素,可仍然在做思想斗争,到底要不要接受刘铮的治疗呢?

    刘铮却等得不耐烦了:“快点儿啊梦遥,早点儿治疗,你就能早点儿痊愈。”

    沈梦遥却红着脸——本来,她并不发烧,脸也不红,反倒有些青黄,可被刘铮这一催促,脸一下子就红了——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刘铮看着她扭扭捏捏的样子,皱起了眉头:“梦遥,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还这么多事儿呀?赶紧脱衣服,否则,我就不管你了,由你病着去。”

    沈梦遥也觉得自己太矫情了。人家刘铮这是在治病救人呢,自己却瞎想个不停。也许,人家刘铮本就没想那么多呢。于是一咬牙,心说算了,反正这个身体也不是自己的,是人家大周国沈梦遥的,这个身体,对于刘铮来说,早就不陌生了。再将心一横,解开了上身的衣服。

    刘铮的神色却不似刚才那样义正词严,仿佛他就是华佗在世,怀着高尚的目标来给沈梦遥治病。

    在沈梦遥脱掉上衣的一刹那,他的神思恍惚不已,也许因为,很久没有和沈梦遥有过肌肤之亲了。

    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底下,一起吃饭,一起劳作,一起讲笑话,一起怀念以前的时光,可是,每当他试探着想与沈梦遥有更进一步的亲近时,沈梦遥不是瞪圆了眼睛就是龇牙咧嘴,弄得他一腔热情被兜头浇灭。他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沈梦遥对自己的懒惰和笨拙都能容忍,却为什么偏偏就不能容忍和自己同枕共眠呢?

    福王府的那些个势利眼儿女人,早就作鸟兽散了,当踏出福王府的那一刻起,刘铮就已经将她们当做了空气中的灰尘——不,她们的心灵,甚至比灰尘还要不干净——而只将沈梦遥当做相依为命的亲人。

    是的,是亲人。当沈梦遥和她一起离开福王府,就不仅仅是他的一名侍妾,而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因为,他早就被开除了皇籍,不再是皇族的一员。尽管,他仍然可以继续叫做刘铮。当然,刘铉之所以没有给他改个名字,是因为天底下姓刘的人多了去了,不只是他们一家。而刘铮这个名字,也很普通,再加上贺州这个地方地处荒蛮,临近北方游牧民族,那里的百姓,本就不知道皇帝叫做刘铉,当然更不可能知道有一个王爷叫做刘铮了。

    因此,刘铮暗暗发誓,一定要善待沈梦遥,不让她受到任何委屈。可是,现在的情形似乎是,沈梦遥并没有受到什么委屈,反倒是他,落魄的王爷,被自己曾经的女人冷落备至,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儿。

    刘铮也曾劝慰过自己,两个人来到河湾村,吃了上顿没下顿,沈梦遥作为家里的主妇,哪里有其他的闲情逸致?可是现在,两个人过得还不错啊,一切都在步入正轨,沈梦遥受到的打击,也该缓过来了吧,可她为什么总在躲着自己?

    “阿——嚏!”

    沈梦遥的一个喷嚏,将刘铮的胡思乱想惊醒了过来。他赶忙将被子披在沈梦遥光滑白嫩的脊背上,不断在心里说服自己,这是在治病,治病,不能有非分之想,否则,就是趁人之危,为君子所不齿。然后用左手捏住沈梦遥冰凉的右手,尽量将目光避开被子下面沈梦遥前那若隐若现的两颗粉红,开始专心按摩。

    颤抖的手放在了沈梦遥的背上,由下而上,尽量将背部的血聚集在肩头。

    沈梦遥感到了一阵战栗,不是因为刘铮的手有些凉,而是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异这样接触过自己。在记忆中,小时候,父母和对自己都是爱理不理的,只有在需要自己干家务或者下田的时候,才会对自己投来比较关注的目光,然后,就是斥责自己吃得太多、或者读书写作业费了电灯、或者没有带好弟妹。而哥哥们,对自己的目光也十分不友善,总像在巴望自己赶紧嫁掉好给他们换来娶媳妇的彩礼似的。沈梦遥清楚地记得,当她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哥哥们看向她的目光,简直恨不能吃人,因为,那封薄薄的录取通知书,意味着,拿这个妹妹换取彩礼的希望,彻底泡汤了。他们很快将目光转向了二妹,那个还未读完初中就辍了学的小姑娘。沈梦遥心痛地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念书,好好工作,努力赚钱,让妹妹不要成为自己的替罪羊。

    可是现在,自己来到了大周国,妹妹,不知道怎么样了啊。

    想着想着,沈梦遥不觉万念俱灰,仿佛已经看见了妹妹被父母和强行嫁给一个有钱的恶棍的情形,妹妹哭喊着被满脸横的“丈夫”带走,竟然忍不住落下了泪。

    刘铮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手太重,弄痛了她,急忙问道:“梦遥,是不是我用劲儿太大了,弄疼了你?”

    沈梦遥也吓了一跳,抬起朦胧的泪眼,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在二十一世纪的家乡,而是在不知何朝何代的大周国。于是赶紧吸溜了一下鼻子:“不是不是,你的手并不重。只是……只不过是我想起了一些伤心事。”

    刘铮笑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啊,人在生病的时候,很容易多愁善感,尤其是女孩子。”

    沈梦遥破涕为笑:“我可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

    刘铮急忙纠正:“是啊是啊,我的梦遥,一点儿也不多愁善感,你一向都很坚强。只是,现在你生病了,多愁善感一下也无妨啊。”

    沈梦遥忍不住抬手去擦眼泪,一半是刚才伤心哭的,一半是被刘铮逗笑了流下来的。

    可是,刚刚一抬手,背上披着的被子就滑了下来。顿时,沈梦遥白皙的肌肤全都裸露了出来,刘铮下意识地捡起被子,想重新给她披在背上,可是手忙脚乱中,却碰到了她前一颗粉红的珍珠……。

    第四十八章 羞涩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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