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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面一下变的死一般的静寂,片刻后刚才那个带头的年轻人又嚷嚷起来,“我说怎么这么好心要把我们安排到驿馆去呢,敢情这驿馆是个年久失修的啊,幸亏我们命大,这要是到了驿馆住下,房屋再塌下来,谁知道咱们还有没有命在呀,这位顾大人是吧,你说你安的什么心呀?”

    一句话引得群情愤慨,“就是,就是,这是老天保佑我们啊,不让那些鱼肉百姓,不把我们百姓死活放心上的恶贯满盈的官员们得逞,老天有眼啊。”

    一句话情形顿时转变过来,顾照棠从爱护百姓的官员变成了鱼肉百姓,不把百姓死活放心上的恶贯满盈的官员,顾照棠的眼眯的更紧了,他盯着那个前来报信的衙役半晌,此刻心里已经很明白是有人故意挑事了,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偏偏在此刻驿馆出了事,再说驿馆即使出事了,作为衙役应该知道通报的方法,为何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嚷嚷,引起灾民恐慌。

    看来是有人设了套让他们来钻了,顾照棠在心中快速分析着幕后之人的真正目的及这件事可能会引起的后果,面上却不露分毫,只问那报信的衙役:“大名县驿馆一共有多少房间?压塌了多少间?损坏程度如何?没压塌的房间还能不能住人?”

    报信的衙役一愣,显然没料到顾照棠会问这么详细,便支支吾吾的有些含糊地答道:“小的急着赶来报信给崔大人,便没有细数,多半房间都不能住人了。”

    旁边一直沉默的崔大人施了一礼,面带歉意的说:“大人,大名县驿馆自建好后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多年了。年久失修,本来房屋就破旧,此刻怕是无法安置灾民了。”

    年久失修,之前那么大的雪灾怎么就没压塌,偏偏此刻就塌了,顾照棠心中冷笑。却也知道不能再往驿馆安置人了,他快速在心中盘算着那些地方还可以安置灾民,却不着急说话,他要看看接下来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这时,人群中的议论声更大了些,“三四十年没修过的房屋。这样的天让咱们去住,我们宁肯冻死在这里也不去住。谁知道进去了还能不能出来,这位大人的心太黑了些。”

    “他只是副指挥使,定然是听大皇子的,皇上的儿子怎么可能会真的把咱们的死活放在心上。”

    “他奶奶的,凭什么皇帝老儿的儿子可以住在温暖的大房子里,我们却只能在外面挨饿受冻。好不容易给安排个房子,还是年久失修的破房子。”

    “要我说,咱们就应该和大皇子住到一起去。他不是承诺会帮我们渡过难关吗?眼下咱们哪儿也不敢住,就应该住到县衙去,反正县衙那么多空房子。”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立刻就得到了众多的响应。

    “就是,我们要住到县衙去。”

    “兄弟们,走,去县衙,再不去,说不定今晚就冻死在这儿了。”

    看着眼前的情况在某些有心人的引导下愈演愈烈,顾照棠冷笑出声,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崔大人气的浑身发抖,大声呵斥道:“真是一群刁民,放肆,你们太放肆了,县衙现在有大皇子住着,岂容你们这群刁民住进去,来人啊,给我拦着他们。”

    “大皇子能住咱们就能住,兄弟们,向县衙进军。”人群中又有人大喊了一声,场面顿时变的乱糟糟的,眼看就要起冲突。

    “崔大人,休得阻拦。”知道了幕后之人的目的,顾照棠开口喝到,“大家不要激动,我说过你们是鸿朝的子民,朝廷不会置你们于不顾,想住县衙就安静下来,按照刚才分好的批次等着衙役安排你们去住。”

    顾照棠的话一出,场面顿时安静下来,灾民们都面面相觑,他们都是跟着闹一闹想争取更多的福利,并不是非要住进县衙去的,顾照棠这么一说,他们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刚才那个闹腾的最凶的年轻人撇撇嘴,嘀咕道:“你只是个副指挥使,你说的话算不算啊?”

    “顾大人的话就是我的话,他的话自然算数。”一道清亮的声音从风雪中传来,众人扭头看去,却见大皇子萧昱穿着蓑衣,带着帷帽大步走了过来,他虽年幼,但身上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息,让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

    大名县衙。

    顾照棠和萧昱正在灯下说话。

    “那些灾民都安置在了前面第一进的院子,臣今夜会让人把中间的穿堂和旁边的角门守好,多安排几个人巡夜。”顾照棠简单的说了灾民的安置情况,大名县衙是个三进的院子,如今前面第一进用来安置灾民,顾照棠吩咐人将带来的被褥都发了下去,将第一进院子的各个房间布置成大通铺,再把灾民按照男女分开安置。

    第二进的院子安置了县衙的衙役和救灾的自愿者,顾照棠、萧昱及贴身护卫的人住在了第三进的院子,好在大名县令在雪灾发生时就将家眷送回乡了,否则真是安置不下了。

    “今日的事情摆明了是冲着我们来的,你可派人盯紧了那个带头闹事的人?还有那个崔县丞以及报信的那个衙役,只怕也有问题。”萧昱严肃的脸上闪过一道明显的怒意来,毕竟年纪尚幼,对于情绪的控制还无法做到面不改色。

    “殿下放心吧,都派了我们信的过的人盯着呢。”顾照棠一回到县衙,就吩咐身边的人去盯紧了那几个可疑之人,“另外,臣已经交代厨房分开准备灾民和我们的饭食,今晚的晚膳可能要晚些上来了。”

    之所以会如此安排主要是为了防止有心之人借此机会毒害大皇子,毕竟这么多灾民一下子涌进县衙,谁也不能保证里面都是灾民而没有别有用心之人,还是小心防范的好。

    顾照棠听着外面冰雹敲打窗棂传来的比哩啪啦的声音,心里暗暗感叹今夜注定无法平静度过了。

    萧昱摆摆手并不在意何时用晚膳,他的心中也知道今晚肯定有事要发生,他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感觉,既激动又有些害怕,希望自己可以一举粉碎敌人的算计,又害怕自己和顾照棠那个部分未考虑周全而上了别人的当,心中总有一种隐隐的忧虑。

    由于下冰雹的关系,天气阴沉的厉害,平日里这个时辰天还亮着,今日却已经黑透了,县衙中的人都早早用了饭上床休息,整个县衙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只能听见外面呼呼的北风和冰雹砸下来的簌簌声,而这种声音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更加的明显,就像是砸在了人的心里一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恐惧。

    北风呼啸不停,不知何时冰雹下的小了很多,却转而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来,细细的雨丝夹杂着细小的冰粒打在廊下被风吹的摇晃不停的灯笼上,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仿佛风再大一些就要灭掉一样,照的廊下执勤的衙役们脸色晦暗不明。

    “这鬼天气,一会雪,一会冰雹,一会雨的,是要把人折腾死!”左边执勤的衙役三十多岁,长相普通却有一双十分灵活的眼睛,此刻他正努力的往廊下缩着,尽量不让雨水和冰粒打在他半旧不新的袄上,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奶奶的,一群灾民而已,也值得咱们这样守着,要我说能住进县衙是他们的福气,他们还敢闹事不成,王头,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右边被他叫做王头的衙役比他看着年轻些,闻言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是让咱们看着灾民啊?是防着灾民伤害里面的那位,这要真出了事情,咱们都得跟着陪葬。好了,别抱怨了,反正也就半夜,打起精神来守着,后半夜就会有人来替我们了,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别处转转。”

    说罢,扭头走了。

    看着他得背影逐渐消失在风雨中,留在原地得衙役狠狠得往地上吐了口痰,“我呸,说得好听,去别处转转,谁不知道是找地儿偷懒取暖去了,还哄韩爷我,爷当年进衙门做事得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穿开裆裤呢。”嘴里骂骂咧咧了一番,对于这个进衙门比自己晚,却仗着与县令有点关系就高自己一头得衙役十分不满,骂归骂,却终究不敢像方才那个衙役一样出去躲懒。

    骂了半晌,心里舒服了些,方才停下,看了看依旧黑沉沉得天气,一阵风吹来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忍不住嘀咕道:“这要是能喝杯酒暖暖身子该多好啊。”

    仿佛听到了他得嘀咕,一道带笑得声音传来,“韩兄弟冻坏了吧,这么冷得天还安排你们执勤,真是辛苦。”

    姓韩的衙役扭头,却见回廊处转过一个人来,手里捧着一坛酒,他一愣,随即浮起一抹讨好的笑容来:“哎呦,这么冷的天,您怎么没歇着,还出来转悠..........”

    *****——******——******

    风雨依旧未停,下半夜的时候,县衙的前院突然被一阵尖叫声打破了平静,整个县衙突然间热闹起来,不多会,便有人匆匆往后面的院子而来,咚咚擂响了后院的角门.........

    第220章 生变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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