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未胡乱打断,但不代表他们没有疑问全盘接受,最大的无法忽略的一个问题……就是时间线。

    何良所说的时间线和深蓝这边的情况根本对不上!

    他正打算开口提出这点,一旁的丹尼斯神情恍惚地开了口:“等等——你们刚才说,那个同行的实验员叫什么?”

    深蓝瞥了他一眼,替何良答道:“巴迪。”

    “确定?”丹尼斯听了这答案,神情依旧恍惚,他又跟着问了句:“他姓什么?我想到了一些事情……我觉得我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第80章

    “怎么会这样呢?一定是我想多了吧……这不可能啊!怎么看也不对劲啊!而且——”丹尼斯自顾自地嘀嘀咕咕了一长串,声音低而且语速很快,字字句句都糊成了一片,大概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更别说站在一旁一头雾水的夏川他们了。

    何良都找不到间隙插嘴回答他的问题,也对他有如此大的反应而感到十分好奇。

    深蓝忍不住道:“你怎么就不好了,说啊,念得哪门子经。”

    丹尼斯咽了口唾沫道:“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这艘客轮的名字耳熟了,因为我真的听说过,这艘客轮因为一些原因,沉没在海里了,船上有一部分乘客遇难了,还有一部分被救了下来。”

    “沉没在海里了?”夏川眉头一皱。

    如果是个陌生人,听到丹尼斯的话一定觉得他在胡说八道——既然已经沉没了,他们现在站着的地方又是怎么回事?见了鬼了么?!

    何良虽然没开口,但是从他脸上显露出的表情来看,他应该就属于这种。

    而夏川和深蓝却不然,他们几乎同时皱起了眉。他们和何良不一样,在上这艘船之前,他们刚走过两个匪夷所思的早该消亡的世界。所以丹尼斯这话非但没有让他们觉得荒诞,反倒有种点醒梦中人的作用——

    “怪不得……”夏川这么低声应了一句。

    怪不得这里的布置总透着股老旧的味道,说复古有点儿太过,说现代化又总觉得有些别扭。不论是昏黄的灯光,还是衬衣西裤的款式,都有些传统……

    “看来是真的见鬼了。”深蓝扫了一圈四周,目光又不经意地划过何良,下了这么一句结论。

    在何良眼中,这三个人的反应都有些荒唐,他没好气道:“同名的船多了去了,真沉了我们又怎么会站在这里。”

    丹尼斯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只摇了摇头道:“我应该没有弄错。因为关于这艘沉船的事情我不是从电视、报纸上看来的,而是从一个人口中听来的,而他和我提起这件事,是因为一张老照片。”

    夏川问道:“谁?”

    丹尼斯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教授。”

    他们三个人共同认知中的“教授”只有那么一个——林顿教授。

    夏川的脸色一变,有些念头若隐若现地在他脑中掠过,一闪即逝,以至于他自己都没弄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念头。

    没等他们开口,丹尼斯已经一脸恍惚地自顾自说了下去:“那是几年前了,我第一次去教授家作客,在他的工作室里,看到了一张很特别的照片。之所以说特别,是因为那张照片有些年头了,起码十年甚至二十年以上,大概受过潮或是碰过水,照片的表面已经花了,而且花得特别不是地方,恰好糊在照片中的人的脸上了。那张照片是三个人的合影,两个人穿着衬衫,其中一个外套搭在手肘上,还有一个穿着很简单的t恤。因为肩膀以上基本都糊成一片了,只能靠身材辨认,至少穿着衬衫的两个人年纪都不算太大。”

    他抬手比划着,道:“从照片没糊的下半部分,能看到一点金属栏杆。不过被人挡住了大半,只露了两截出来。我当时问教授,这照片都毁成这样了,怎么还搞个相框装着,放在书架上和其他的东西并不搭调,找个相册纪念簿之类的收起来就好了。当时教授跟我说,因为照片里的人对他来说很特别。”

    “我问他是朋友么?他先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之后又摇头说不知道。我问他这照片是在哪里拍的,他说是在一艘叫做多米尼克的客轮上,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后来船沉了,照片里的两个朋友也都遇难了。”丹尼斯说到这里,又咽了口唾沫,顿了顿,然后抬眼,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看向何良。

    其实从他开始讲这件事的时候,夏川和深蓝就已经隐隐预知到会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是听完之后,依旧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所以怪不得之前在走道里能听到小姑娘听gnr的那首《don't cry》,我印象里,那首歌是九十年代初发行的……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在的时间,应该是199——”

    “1992年。”何良突然插了话,道:“don't cry那首歌我没记错的话,是去年发售的。”

    “你居然还知道这个?”丹尼斯被他这话叉跑了思路,忍不住惊奇道。

    “我倒没关注过这些,实验室里有位年轻同事喜欢,带着光碟放进了公司内部食堂的cd机里,反反复复放了一整年,想记不住也难。”何良似乎根本没有领会到丹尼斯之前那些话的意思,面色看起来依旧冷静极了。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那位同事今年三个月前,也出现了实验失败的征兆,没能挺过去。”

    这话听得夏川他们又是一阵沉默,而在这阵沉默之中,丹尼斯张了张口,又闭上,没过几秒又张了张口,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又不太敢说。

    “你是金鱼么?”深蓝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想说什么就说。”

    “我就是想说,何先生,你所说的那个朋友,全名是不是叫做巴迪·林顿。”丹尼斯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印象里,教授当时跟我提过一句,照片里的有个人是中国人,很聪明,姓……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姓夏。”

    深蓝:“……”

    夏川:“……”

    很多人的记忆就是这么神奇。在看到一些熟悉的事物时,一时间往往只觉得眼熟或是耳熟,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见过。可当他们猛然想起来的时候,就会拔萝卜带土地拎出一连串的细节出来,仿佛当年的事情在脑海中重演了一遍,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似乎都变得清晰至极。

    丹尼斯显然就属于这种人。

    然而他说出来的这句话简直像是核弹一样,在夏川的耳边炸了开来。

    他头一次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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