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天借口回家赶稿子,第二天就真的来了急活儿。钱多,但时间紧。苏橙屏蔽一切外界干扰,不眠不休连画一个多星期才完成自己的部分,接到徐怀宇的电话那会儿,她正在补觉。
    徐怀宇说自己要出差一周,正巧阿姨这几天有事请假回老家,星球没人照顾。他问苏橙能不能来照看几天。
    "你工作这么忙,干脆让我把星球接回家。"苏橙顺势提出自己的想法,还不忘记隔应一下他,"放心,我不会剥夺你的探视权,你以后要是想见星球,可以提前打报告。"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很快,徐怀宇声音冷漠地拒绝她,"不行。"
    "凭什么不行?没时间照顾,还硬要霸占它,徐怀宇,你心眼怎么这么坏呢?"苏橙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徐怀宇照单全收。
    他不反驳,静静等苏橙骂完,确认她说完了,才开口,"星球昨天做了绝育,伤口还没养好,现在天气热,出门伤口容易发炎。"
    ???星球变成公公了。
    "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就带它去绝育。"绝育对猫咪有好处,这是他们从前就决定好的,苏橙现在纯属没事找事。"只要是手术就有风险,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属于什么性质?好比把儿子带去噶包皮不通知母亲,剥夺我的知情权,非常恶劣!"
    她相信,徐怀宇越理亏,她接回星球的优势就越大。
    "你不接电话。"徐怀宇言简意赅。
    如果不是苏橙闭关画画之前发了朋友圈,以及知道她工作有这个习惯,徐怀宇打不通电话就会立马上门。有过前车之鉴的,她对自己的身体很马虎。
    苏橙记起自己前几天一直把手机关机锁在柜子里,除了提前通知父母一声,谁的电话都没管。
    "你收拾行李,下午就过来,我晚上八点的飞机。"说完,停顿一会儿,他接着开口,声音幽幽的,"早点回来,星球离不开人。"
    "哎哎哎,我还没答应呢!"苏橙出声抗议,对徐怀宇笃定她一定会来的语气很不满。
    "你要拒绝吗?"
    "……挂了,我收拾好就过去。"
    苏橙挂电话之前听见徐怀宇的笑声,她丢掉手机,躺在床上蹬脚,抱着枕头仰天长啸。
    啊啊!太没出息了!
    徐怀宇晚上八点的飞机,最迟六点半他就得从家里出发。现在是下午三点,也就是说,她有三个半小时可以用来收拾东西。
    苏橙不想碰到徐怀宇,故意磨磨蹭蹭,到的时候是七点。想到徐怀宇肯定已经出发去机场,她愉快地哼着歌,放心输入大门密码。
    "妈妈回来咯!"推开门,苏橙四处搜寻星球的身影,视线却落在面前呆滞的一人一猫上。
    屋内灯火通明,徐怀宇穿着一身家居服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猫条,转头看向门口,脸上明显憋着笑。
    苏橙正尴尬,想逃跑,他已经收回笑容,拍拍星球的头,"去找妈妈。"
    以前她也是这么称呼自己的,可是分手以后,在前男友面前,她总觉得很怪。
    更想跑了。
    也许是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星球懒懒的,谁也没理。
    苏橙走过去摸摸它圆圆的脑袋,眼睛看着它,注意力却全飘去坐到沙发上的徐怀宇身上。她一边安抚星球,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他怎么还在家里,不是八点钟的飞机吗?再不出门要来不及了。
    "我跟你说的八点吗?可能是我把航班时间和开会的时间弄混了,飞机是十点的。"
    厨房里飘出香味,徐怀宇放下电脑,站起来看她,"我进厨房看看炖的菜,你去把碗筷摆出来,可以吃晚饭了。"
    "我吃过饭了。"
    "是炖排骨。"
    苏橙乖乖把碗筷摆到餐桌上,坐到徐怀宇对面。他炖的排骨又软又烂,里面还放了玉米,还没端出来只是闻到那个味道,她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徐怀宇做饭是有一手的。苏橙搬出去住吃外卖吃到想吐,现在闻到家里的饭香就流口水。
    徐怀宇能不能给她当保姆啊。
    "你不当厨子真可惜。你要是开餐馆,我肯定天天去吃。"苏橙吃得津津有味,由衷夸赞。
    "少说一句话的时间,你可以多吃两块排骨。"
    "切。"有道理,以后不一定还能吃上他做的菜,多吃点是要紧事。
    "不一定当厨子才可以天天吃炖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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