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双目无焦距,泪珠划下脸颊,他茫然的退一步,方才积攒的窃喜,刹那化为灰烬,显然被温容伤得不轻,垂下头看不清表情,只见蒲扇般的眼睫颤动,压低声却掩不住悲伤,他道:“我明白温姐姐,我明天就回去,不在这妨碍你。”
    温容“唉唷”一声满是无奈,反手敲着他的脑瓜子,笑骂道:“净是长个子,死脑筋一点也没变,唉呀何方呀...”
    “不是怕你妨碍,是怕你出事,你如今找到归宿,就莫要再眷恋这里,阴阳有别,你也别学陆谨行那脑子有洞的疯狗叨念着当鬼陪我,我的人生已经停止了,而你还年轻还有大把年华。”温容捧起何方的脸,一如幼时那般捏起两颊,轻声问道:“明白吗?”
    何方不明白倔强道:“温姐姐...我不懂,我能活着是因为你,而你就是我所有的人生,如果没了你,我不知道自己存活的意义。”
    “你可以像孟虎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体验平凡人生,还有...”
    既然温容还将他看作孩子,那何方索性顺势而行,他弯着腰将额头贴在温容肩上,闷声道:“温姐姐就是嫌弃我是个瞎子。”
    若撒娇的是小何方倒还好,身形差异所带来的压迫感,让她有点不习惯,再次感叹孩子长真快。
    温容语气虽是无奈,却夹杂浓浓的关怀,哄小孩似。
    “不嫌弃、不嫌弃,温姐姐哪敢嫌弃你,恩?”
    何方抬起头半信半疑:“真的?”
    近看,他早已褪去稚嫩,宛若空谷幽兰那不可亵渎,向阳而生的朝气透着温润,令人不自觉亲暱起,无光黑色瞳仁映着几分水光,像极了被抛弃在路边的小狗,眼神可怜令人心疼。
    温容有瞬间认为,但凡再向他说出拒绝的话语,自己就是那天理不容的王八羔子,也不知何方说了些什么,她应声答“好”。
    何方突然由哀转喜:“那温姐姐我们就这么说好了!”
    温容猛然回过神:“蛤?”
    何方贴心说道:“你方才答应让我留下帮忙处理徐四娘的事。”
    经过何方的点醒,温容才发觉自己被他的好皮囊给迷惑,开始懊恼自己定力之差,又骂自己禽兽不如,连从小养起的苗子也顶不住,不过一具好皮囊加上他可怜哀求,三两下就让人给勾魂走,胡乱应是。
    何方高涨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一副喧然欲泣的模样:“温姐姐我还有件事与你说。”
    温容闭着眼,又捂住何方的脸:“有什么事你好好说,别用这张脸,我受不住。”
    “我这儿,变得不一样了,希望温姐姐不要嫌弃。”
    温容没有深想,还当何方是那容易脸红的天真少年郎,殊不知从鱼水之欢后,私底下也会顺几件温容的衣物自慰。
    “啊?”
    温容:???
    阅览许多男人之后,她深知手里这东西是滚烫的肉柱,只是肉柱的触感甚是奇怪,有数粒圆珠镶在皮下,摸过去便会滑开。
    温容睁开眼,只看何方拉着她的手在衣襬下探索他的“宝贝”。
    这一刻她深知,何方这娃儿,终是长坏了。
    他脸不红气不喘告诉温容:“就是这里,长得与旁人不一样,摸起来也是,但现在我的问题不是重点,赶紧解决温姐姐的心头大患才是。”
    然后他放开温容的手,提起裤子系好腰带,胯间巨物隆起,令温容那以忽视,他后知后觉想起,拿起帕子为她净手:“抱歉,都怪我一时心急让温姐姐摸到那肮脏玩意儿。”
    温容:...
    接下来半天,愣谁与温容说话,她的脑里都是那奇异的手感,温容是个好奇心氾滥的鬼,总想看看何方垮下之物,越想越是奇怪,总不可能拉着人要他褪下裤子,让自己赏“鸟”。
    “温容、温容?”
    温容晃了晃脑袋,实在无法专注,对着屋内众人道:“抱歉,今天先就此打住,我...想休息会。”她立刻补了句:“自己一个人。”
    却不料他们齐声说道:“不行。”
    温容刚醒来不过几天就险些失控,若真失去理智那将无回头可能,所以他们不放心让温容一人独处。
    温容盘腿坐在床上,撑着头妥协道:“那行,你们都出去,落英留下来陪我。”
    落英此时以狐狸姿态坐在温容身旁,他正拍着后腿挠耳朵,突然被温容点名,歪着头愣了下,明白过来,竖起耳朵,咧起嘴露出洁白獠牙:“好呀!”
    温容抓过落英薅起狐狸毛,绵软如新雪蓬松,顺两下心头鬱气少了些。
    季明夷淡淡看眼温容,顷刻化作一缕青烟消失。
    “容容,若我离得远,你会难受的。”
    陆谨行坐姿端正,纵然行为得体仍藏不住他的劣根性,庆幸的是,他非常听温容的话。
    温容脸上全写着嫌弃:“你、去扫院子,没事别来烦我。”
    “容容,如果我办得好,你能...称赞我吗?”
    温容为了尽快让陆谨行这个糟心玩意儿消失在视线中,毫无感情棒读说道:“好,你很棒,快去扫院子。”
    陆谨行笑了,活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温容实在不明白,初见时他周身环绕与世隔绝的疏离感,行为举止亦是有礼恭敬,轮到她,这人就坏了,怀得彻底,若是换作旁人,他又正常了,那光风霁月的模样,别过有多高冷禁慾。
    好,赶走两个人,轮到何方了。
    何方赶在温容开口前说话。
    “温姐姐,前院还没打理好,我与道长一起去整理院子,免得碎石瓦砾伤到上门香客。”
    温容突然想起何方曾被陆谨行打到重伤的事儿,若让两人相处,止不定出岔子,她揉了揉眼睛:“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何方下意识拢起衣服:“没事的。”似乎怕温容担心又补了句:“温姐姐我已经快好了。”
    温容立刻明白过来,就是还没好全。
    何方这孩子,遇上事情总喜欢压在心里。
    “前院让他一个人处理就好,被他伤到那儿了?”
    何方连连摇头,语气惶恐:“左不过是些内伤罢了,再调养几日便好。”
    此刻的何方让温容想起他刚来庙里也是这般小心翼翼不敢麻烦她,几年不见倒是生分了。
    温容看着何方突然叹口气。
    唉...怎么一个个都不能让她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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