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本就是好兆头,不想雪天后第二天,西北捷报。

    齐光率领两万骑兵,从高阙出兵,兵分三路,一同从朔方出兵,一方从右北平出兵。匈奴单于正面对齐光的精骑队,齐光佯做败北撤逃。单于以为汉军已撤万万不能到达便喝酒庆功。当晚汉军来到,三面围抄包围了单于,单于连夜逃跑。当夜西北大雪纷飞,匈奴击溃后单于撤逃,齐光率一千精骑连夜追赶,急驰突围追赶了几百里,最终将单于斩于马下。

    这是多年来第一次如此规模巨大的胜利,出兵两万死伤不过三千,斩杀敌军一万余人,俘虏一众的小王十余人,男女一万余人,牲畜达千百万头,最重要的是斩杀了匈奴单于。

    匈奴死伤惨重,如今群龙无首,根本没有与汉军一战之力,从此撤退百里,三年内至少不会再卷土重来。

    如此惊人捷报,陛下闻讯大喜过望,派特使捧着印信,到军中拜齐光为大将军,所有将领归他指挥。齐光是定国公世子,无法加封,增加定国公食邑两千户,赏金千金,道等齐光回京再加行封赏。

    这是齐光去西北的第二年,而在上一世,这场举足轻重的胜仗却应该发生在明年,也就是齐光去西北的第三年。

    徐子越记得当初谈起过这一仗,齐光笑谈说只不过是随意看了一场畜生间的角逐所以心生念想。

    是这几只畜生的角逐提前了一年,还是齐光本身与上一世有了什么不同。烛光照在徐子越冷玉一般的脸上,映出他看不见底的眼眸。

    回到厢房,苏文卿正在一旁的桌上临帖。

    她写的是欧阳询的帖子,与自己一样,字迹中有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成熟。因为她也想起了一些东西,所以她的字迹也是比同龄女子好上许多,他静静的看着,走上前去伸手握住她的手将这个字写完。

    遇。

    一字完毕,徐子越在她发顶沉沉开口,“文卿,你可曾想起什么?”

    苏文卿精致的眉头微蹙,“什么?”

    “无事”,徐子越伸手将人揽进怀里,“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西北。

    这场出兵冯博并不是很赞成,但是齐光下了军令状,立下血书不胜不回。

    军人最重誓言,齐光既然敢下如此重誓,冯博只能同意,最终拨给齐光两万精骑。那阵子西北暴雪不停,齐光带军出征后再无音讯,冯博由最开始的焦急也变得绝望。

    两万精骑,还有齐光,冯博已经可以想象待上了奏章后陛下龙颜大怒的模样。但是怎么都无法想到的是,三日后齐光大胜回归,带来的是一万余人的俘虏,千匹马匹,最重要的是大单于胡烈的首级。

    冯博与胡烈相斗将近十年,又怎会不知道此人的本事,但就是眼前这个还未弱冠的少年将军将他斩于马下。

    冯博也忍不住感叹一声,不愧是定国公的子孙。

    齐光一身玄衣铁甲自马背上跃下,身后是浴血归来冰冷的铁骑,雪花飘落在铁甲上也未曾融化。远远走来的身影似乎比以往更加气势逼人,俊眉飞扬,目中是从战场杀伐回来的血色。抖落手中被血染透的布包,胡烈的首级滚落出来,死不瞑目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恐惧。

    齐光稳步走来,有力的声音响彻峡谷,

    “幸不辱命。”

    冯博张了张嘴唇,他本想伸手拍拍少年人的肩膀,只是对上齐光嗜血的眸子下意识收了手,最后只是颤抖着连说几个“好”!他确实老了,齐光身后的万余士兵们,在经过这一战,在他们心中已经牢牢的刻上了齐光的名字。

    程晨走近齐光营帐时,齐光正定定的注视着桌上那颗血色一般的红色珠子,这是这次剿灭敌军时将军从单于脖颈间的项圈上取来的血石。擦净了鲜血是比鲜血更加炽热的颜色,价值连城,世上仅此一颗。

    齐光懒懒的转头看向程晨,这个当初在苏州偶尔遇见结缘,抛弃了家庭踏上战场的少年。两年征战,程晨比以前更加高壮,眉目坚毅,只是自眉尾至耳朵是一道去不掉的疤痕。

    齐光没有忽视程晨脸上的笑意,移开目光道,“这么高兴?”

    “是”,程度点头,当初他许了自己三年时间,如今才不到两年就能回京,怎能不高兴。能早一些回去见文锦,见念儿,又怎么能不高兴。

    “将军难道不高兴?”

    齐光拾起这枚血色的珠子,透亮的血石中似乎又看见了那人一身红衣的倩影,只是如今她身边却是另外一个人。有力的手指像是要将它捻成粉末,俊美无铸的脸上是程晨看不懂的神情,他说,

    “当然。”

    第97章

    西北打了胜仗, 又是临近新年, 整个京城里也是喜气洋洋。

    今年些冬季格外的冷, 苏文卿身子虚, 整日待在屋子里还是微微有些咳嗽。她披了厚厚的披风, 脖子间是一圈雪白色的绒毛, 平为妍丽的五官添了几分可爱。

    年底总是很忙,西北大胜诸事繁杂,又因为京城最近频出天花陛下下旨严格控制, 徐子越更是忙的难以见到一面。苏文卿只有在半夜醒来时才发现徐子越早已回来, 苏文卿伸手抚过他不掩疲惫的脸颊,不由心疼。

    但是徐子越只是淡淡的微笑,将她拉进怀里闷声道, “无妨,待过了这几天就能清闲一些, 天冷,我已经和老太太说过,请安便免了。”

    “嗯”,苏文卿叮嘱徐子越注意身子,徐子越除了疲惫没什么大碍,倒是苏文卿依然有些风寒。难得有一些喘息的时间,徐子越请了孟凡来替苏文卿诊脉。

    一回生二回熟,孟凡来的多了也和苏文卿熟络起来,诊了脉叹口气道,“你底子太薄, 如今若是没有什么大事最好不要出门,免得受冻或是沾上病气。”

    苏文卿点头,她是最惜命的人,听话的喝了药又加了一件披风才道,“你不说我也是知道的,听说外边天花横行,已经十来人没有救过来?”

    “嗯,今年实在太冷,许多人染了风寒,天花又染人,有了一人就有第二人”,孟凡收了医箱看了苏文卿一眼道,“这病专挑身子薄的人,不过若是出过倒是无妨,弟妹小时候可曾出过天花?”

    “没有”,她这身子若是再有天花,真的是活不过十七的,“倒是我家三姐姐出过”。印象中苏文锦好像是出过的,不过那时苏文卿还小,后面也是听大人们说。苏文卿大抵两岁的时候出了天花,二娘差些哭死过去,只不过后来苏文锦命硬挺了过来,后边二娘就经常说她这女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孟凡闻言又打开了箱子,苏文卿身子实在太弱,比起一般人还是要预防一些,迅速重新写好一张药方道,“小时候若是没有出过,现在还是预防着点,尤其是你,近期不要随意吃外边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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