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弄成这样,究竟是谁要害你?”苏依枝颤声道。

    “听、听我的……否则,否则你也会受牵连……是她,我没想到,是我的好姐姐,我一直将她当做,当做好姐妹……我们,我们从小,那么要好,我,我什么话都跟她说……甚至,当初告诉她家父相助,相助康王的事,这才害了朱家……可是我,我不怪她……虽然她位份比我高,样貌、才情,都比我好,但是,但是我们同在宫中,她是我唯一的倚靠……她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对我……”

    这段话她说得断断续续,甚至有那么几刻她完全停了下来,苏依枝怀疑自己快要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她却又继续说了下去。

    “你是说……皇后?”苏依枝大惊失色。

    “是……周、周水月……我、我错了,苏……依枝……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做的那些……是我糊涂,对,对不起……”

    “你……”苏依枝不禁鼻子发酸,“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以前那些都是年纪小不懂事,我也抓过蛐蛐放进你们的香囊里,还有把墨水倒进你们的茶水里……咱们早就扯平了。朱大哥是让我来救你的,不是来听你说这些废话的,现在觉得怎么样?她究竟对你做了什么?难道因为你腹中的龙种?”

    朱亦雪灰败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意:“没用的,她在我的安胎药里下了毒,她说,她说这药喝了能生龙子,是,是我,太相信她了……孩子,没了……她连我都要,都要弄死,十几年的相知相交,竟比不上富贵荣华,地位荣耀……苏依枝,有时候……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苏依枝的眼泪滑落下来:“我,我有什么好的……像我这样一团糟就惨了……”

    “羡慕你,敢想,敢做……天不怕地不怕,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不,不像我们,整日为了这些表面的风光,汲汲营营,而你,总能轻易得到想要的……这也是我以前讨厌你的地方……”朱亦雪又道,“离她,离她远一点……她,她要……”

    苏依枝还没回过神来,朱亦雪便没了生气,香消玉殒了。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一定是英王妃送的糕点有毒,害死了我们娘娘……!”

    通报声音传来,接着响起尖利的声音,朱亦雪的贴身婢女像是能掐会算一般,恰在此刻抢先一步出现,指认苏依枝害了朱贵妃。

    “本宫知道英王妃自小便与朱妹妹有仇,没想到你竟然连龙种都不放过!”皇后恶人先告状,厉声喝道。

    “不,不是的!我家王妃今日好意过来看望朱贵妃,此前从未有过多接触,她连后宫都很少来,怎么会害朱贵妃!”燕燕急忙跪倒在地,替主子辩解道。

    “哦?英王妃身为王妃,竟然很少到后宫来请安,我倒想问问你,她这段时日都在忙些什么,去了哪里?”

    “这……”燕燕语塞,忽而又拉住了兰馨,“可是朱贵妃之事确实与王妃无关,兰馨也听见的,是不是?兰馨,朱贵妃方才明明说,说是……是皇后娘娘害了她!”

    “本宫就知道,你们主仆必定想嫁祸于我,本宫方才才一直与皇上待在一起,怎么有通天的本领要害我的好姐妹?”

    “兰馨,你说。”言熙面色肃寒,冷冷开口。

    “是,是……”兰馨看了眼燕燕,目光又一一从床上的朱贵妃,倚在床边默然无语的英王妃,满脸霜寒的皇上,最后对上皇后的眼神心中一跳。

    “无论是谁都与你无关,你说便是,若不说的话便是欺君之罪!”皇后喝道。

    “求皇上皇后开恩,奴,奴婢不敢说……”

    “好啊,来人,将英王妃和这两个婢女都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慢着。”言熙面无表情盯着苏依枝,“苏依枝,你可有话要说?”

    苏依枝终于缓缓抬起了垂着的眸子,一字一句道:“回皇上的话,若我说是皇后娘娘害死了朱贵妃还有她腹中的胎儿,你信吗?”

    “皇后母仪天下,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周水月又要说话,却被言熙拦住,替她问道。

    苏依枝缓缓摇了摇头。

    “你可还有话说?”言熙又问了一遍。

    “我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探望朱贵妃的,皇后娘娘也同样没有证据证明是本王妃害死了朱贵妃。苏依枝问心无愧,束手就擒,还望皇上彻查此事,以慰朱贵妃在天之灵。”话到此处,苏依枝终于拜倒在地。

    “来人,都带走。”

    -

    苏依枝被关进了重思府,这是专门关押皇亲国戚,令其反思改过的地方,那两个小丫头却不知被关在了哪里。

    她被御前侍卫提到了一进荒败的院中,锁在了房间里。

    她恍然记得几年前被关进天音教地窖中的情景,没想到她如今武功见长,却依旧逃不了此种命运。

    真如她所说,她确实是束手就擒的,否则依她的功夫要逃出皇宫绰绰有余,只是她不想在此大开杀戒。

    她也想过逃脱之法,依她的武功大概有七成的把握,只是她若逃走了,两个婢女会如何,朝中的大哥、二哥、二叔又会如何,对了,也不知言端这几天在做些什么,至今她没有收到任何人的音信。

    言熙足足关了她十余天,一开始她反复想着朱亦雪的话,其实她错了,她苏依枝才是天底下第一失败的人,她说羡慕她总是能轻易得到想要的,其实她反倒是那个屡屡求而不得的人。

    也许是她可笑,总是努力错方向,所求的,也是旁人认为不值得的东西。

    即便是这样,她也总是什么都没得到,什么都做不好。

    朱亦雪的失败,原因不过是她与周水月比起来,还是棋差一招,谁叫她没权没事,无依无靠,斗不过周水月罢了。

    不知道得到消息的朱志旻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身为御前侍卫统领的二哥是否受到了牵连,否则为何过去了这么久,还没来看她。

    别说是看她了,这个屋子里守卫之森严,连个蚊子都飞不进来。

    想起那年在天音教地窖中,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不知何时会死,可那时她心里是热的。

    而现在,有吃有喝,不过就是关禁闭罢了,又不会被冻死,还有一大帮宫女侍卫围着她团团转,境况实在是比天音教中好上许多。

    可她心中却越来越冷,那些自己曾经熟悉的人事都已面目全非。言熙是高高在上,喜怒无常的帝王,周水月是为了自己的地位不折手段的皇后,连昔日同窗姐妹都要赶尽杀绝。

    而她,这些年兜兜转转,却似乎又回到了原地,这些年她已刻意避开宫中的这些是是非非,最后却仍是逃不开。这间四平八稳的屋子,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这个繁华地宛若人间仙境的京城,与她来说,竟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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