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标题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了《四十二章经》……汗一个先……

    往君悦去的路,走过去二十分钟就到了。可崔灿走了足足一个小时。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舅妈要突然闷声不吭气地把地给卖掉。

    舅舅明显也知道这件事,可也没给自己通个气。

    卖给谁了?

    卖成多少钱?

    不,那都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舅妈舅舅为什么跟自己连信都不带一个,就把地给卖了呢?

    之前一直好好的,也没听舅妈提起过,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任凭崔灿想破了头,也没想通。

    走进秦琴的办公室,程向东正跟秦琴汇报什么。崔灿一敲门,秦琴说:“灿灿来了?先等等,我跟小程把这里对完就好。”

    崔灿也没在意,径自走到沙发前坐下。可秦琴和程向东却不继续,都看着崔灿。只好鼻子尴尬地出来。

    经常过来这边,办公室的几个人对崔灿都熟了,特别是知道崔灿是楚西一中的学生,成绩一直保持在年级二十名之内,都觉得她挺不错,对她挺亲热的。

    在办公室正跟一帮嫂子们吹牛,程向东敲了敲门,很有礼貌地说:“崔灿,秦总叫你过去。”说罢对其他几人点点头,下去了。

    目前程向东就任总店店面经理,也就算个服务员领班,几个同事对他印象都还不错。有的就开起了玩笑:“崔灿啊,以后找男朋友找个小程这样的,长得好,学历高,还特别谦虚呢!”

    崔灿心里正烦,随口就回了句:“大姐,他才配不上我呢!”也没理会背后办公室里的一阵哄笑,走进秦琴办公室去。

    关上门,倒上水,秦琴今天似乎挺开心的,关怀备至地问崔灿:“不是说好了跟你妈吃了午饭再出来逛的吗?不等你妈了?”

    当你觉得对某人有意见的时候,对方对你不好,你会觉得是找茬;如果对方像舅妈这样,你会觉得虚伪。

    崔灿就觉得舅妈笑得特别心虚,特别假。不过也没直接挑正事,还是答了几句闲话。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半个小时,闲话也说的差不多了,舅妈也没提卖地的事,崔灿也实在无话可说,渐渐有点冷场的感觉。

    想了想,崔灿还是问:“舅妈,那块地卖了?”

    秦琴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抿了下嘴,说道:“你消息还挺灵通的啊!昨天刚办完,今天就知道了?听谁说的呀?”

    当然不能把李燕这小内奸给卖了,崔灿敷衍道:“嗯,是听说了。怎么之前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这不是急着用钱嘛!再说了,人家开的价格也不错,我一想,县市设分店可再不能等了,就卖了呗。”

    “卖了多少钱?卖给谁了?”

    这话一说,舅妈不高兴的表情就直接摆上脸了,语气也冷了几分:“每亩加了两万,杜大姐买的。哎呀,说了你也不认识,人家是国税局一把手的老婆,家底丰厚着呢!”

    崔灿心下默算,一亩加了两万,一共就是加了十四万,买的是三十七万,那就是卖了五十一万。均价……均价一亩七万多点,平摊到每个平米也就一百出头。国税局一把手的老婆……果然打得好主意。

    不过这些跟舅妈都没有必要说了,崔灿问:“这么大的事儿,您这么就不跟我说一声呢?”也许是感觉心寒,不知不觉中就把亲热的“你”换成了客气的“您”。

    秦琴可没注意,崔灿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为什么不通知她一声的事,不知因为心虚还是别的什么,声音陡然就提了起来:“你个孩子真不懂事,我可是为你好!你读书的事更重要,跟你说那么多干什么啊!”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太对,喝了口水,放低声音说:“反正搁在那儿也是搁着,又不等着那块地用,卖了刚好下面县市分店都可以我们自己设了,资金也宽裕得多。”

    崔灿笑了笑,却觉得有点悲凉。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自己年龄小,还是怪自己没管事?那么最初在一起做事的时候,为什么不觉得呢?还是说,觉得现在君悦已经完全上了轨道,上下渠道都已经整理好了,所以不需要自己了呢?

    想了想,崔灿尽量用平静的语调对秦琴说:“舅妈,我说句实在话,你别生气。我子直,从小你也看在眼里,遮遮掩掩拐弯抹角的话我也说不来。直说了吧,地,是你我二人共同买的,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在卖地之前,你都有责任有义务通知我一声,否则,对于我所占的百分之三十的产权,你是没有处置权的。”

    秦琴脸色发白,这点她不是不知道,自从出了君悦被举报的事情之后,相关法律条文之类,她也看过一些,不过她还是辩解道:“这地你我都没出现钱,是拿君悦的利润买的,怎么都算是君悦的资产,我作为总经理,处置权还是有的吧!”

    摇摇头,崔灿觉得舅妈的确是缺心眼,语带怜悯地说:“如果说是君悦的产业,我虽然股份没有占到百分之五十一,但是作为股东,我同样享有知情权。对于君悦产业的处理,如果没有我签字同意,即使你是君悦最大的股东,同样是没有处置权的。”

    “啪!”秦琴突然一拍桌子,大声吼道:“崔灿你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舅妈我亏待你啦?大周末的跑来给我添堵?”

    “不用生气,舅妈。”崔灿脸上依然平静,语气语调不变,眼神却穿过窗户落到了春意勃勃的树梢:“我们现在谈的也算是公事,或者我应该叫一声秦总?”是要撕破脸吗?崔灿接招。

    “秦总,作为公司股东,咱们是看报表说话,就不要谈亏待不亏待的问题,这个问题我们可以稍后再谈。就目前我们讨论的焦点,应该问秦总您是什么意思?对于我占有绝对产权的产业,您一点风声没透,就给处置了。不管是为了君悦的发展,还是别的什么,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您不觉得应该跟我说一声吗?”

    “现在地已经卖了,户也过了,你想怎么样吧?”秦琴双手环,翘起二郎腿,靠在老板椅上眼带不屑地看向崔灿。反正我都处置完了,你能怎么滴?要是肯定要不会来的,再说了,对方可是国税局一把手的老婆,你崔灿再有本事,一个黄毛小丫头,敢去跟人家叫板?

    “不怎么样,退股吧!”沉吟片刻,崔灿就下了决定。

    “不行!”舅舅打开门冲进来,看样子也不知道在外面听了多久了。打断二人的谈话,他就先吼了秦琴:“秦琴,你不会好好说话吗?自己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说些没意思的?”转头又教训崔灿:“你也是,我都觉得你不像个孩子了,长大了。怎么一有事还是一副小孩子的德行,想到哪儿是哪儿啊?”

    听崔灿说要退股,秦琴正惊讶,被突然冲进来的李灵璧一吼,所有的怒、怨、冤刷就变成眼泪下来了:“我怎么没好好说话了,你问问你外甥女,进来就审我,跟审贼似的,我辛辛苦苦地做事,不都是为了君悦,到头来还四下里不讨好,我为什么呀我?”

    崔灿无语,当初拉舅妈一起,就是觉得舅妈心眼实在,可这也太缺心眼了吧?这都是一回事吗?算了,难怪上辈子舅妈做了一辈子生意都没发起来,原来源在这。

    李灵璧低吼了一声:“哭什么哭?”转身想起房门没关,又去关上门,对崔灿说:“灿灿,你也是,有事咱们慢慢说,一家人,动不动就说退股什么的,有意思么?再说了,你舅妈为了君悦有多辛苦,你也不是没有看见,对你,我跟你舅妈也还是可以的。都是一家人,什么事都好商量啊。”

    摇摇头一笑,崔灿说:“舅舅,话说到这份上,我心里就好受吗?刚才舅妈也说了,从来没亏待过我,可说实话,我也对得起舅舅和舅妈了。这事最初是怎么做起来的,舅妈心里有数,舅舅看在眼里。就拿最初的进货的股本金来说,我跟舅妈一人出了一半,我要一半的股份毫不过分。就是因为考虑到我要上学,管理和销售要靠舅妈撑着,我只要了百分之三十。虽然我没有在君悦上班,可君悦发生的哪一件大事,我没有参与?搬到楚西是我提议的,开会所是我做的,君悦被举报,危机公关也是我做的。请问舅舅,我对得起君悦吗?我对得起您和舅妈吗?”

    李灵璧默不吭声,崔灿清亮的话语声中,秦琴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室内一片死寂。

    叹了口气,崔灿看着舅舅认真地说:“卖地,只是一个引子,其实舅妈和舅舅早就对我有意见了吧?即使今天我不主动提出来,总有一天我会离开君悦,甚至还是会以一种难看的姿态离开。何必呢?就跟两口子结婚一样,不行就离婚呗。咱们觉得在一起合作不行,就分手呗,这年月,离婚都很正常,何况拆伙?”

    一听崔灿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李灵璧知道这事是注定了。看向秦琴,希望秦琴能挽留一下崔灿,至少做出个姿态也好,可没想到她一脸迫切地说:“好吧,天要下雨,都是没办法的事。你准备怎么个退法?”

    崔灿觉得心底冰凉冰凉的,在利益面前,连亲情都是不堪一击的吗?

    君悦的产业,尤其是女子会所的房子,已经是有的升值,有的扩张,当然不能只退股本金,还好崔灿一直坚持财务的规范化,所有的账目都是清晰的,至少从目前每个月收到的财务报表来说,还是比较清晰的。事发突然,也不用担心舅妈会做资产转移什么的,如果她要是会做,也就不会干出傻事了。

    想了一下下,崔灿说:“这样吧,下周一我请审计师对君悦进行审计,审计结果出来再说吧。”

    说罢站起来,礼貌地跟舅舅和舅妈说了声再见,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李灵璧和秦琴大眼瞪小眼。

    扬长而去的崔灿没有看到,当她离开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程向东捧着一叠文件站在墙角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走出君悦办公室所在的小院,回头望去,依然一片宁静。阳光从天井漏下来,干燥的地面上一片刺得人眼花的苍白。办公室里偶尔传出一声笑,电话铃声接二连三,接线的人一声清脆的普通话:“喂,这里是君悦商贸。”

    崔灿的眼眶慢慢红了,这里,载着自己重生后的第一个梦,可如今,梦碎了,杳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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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写的爪子好纠结,不过还算顺利。看看爪子用了多久啊?一个小时多点,嗯,再更一章,姐拼了!。

    四十章 分手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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