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情之物,你的伤严重吗?”虽然是问候之句,却是简单得很。

    许庚猛地一惊,他没有想过许晏之竟然会在意他的情况,他都已经做好了遭受责骂,接受疏远嫌恶态度的准备。他甚至都打算在接下去的日子里尽量不要出现在庄主的视野之内,以防惹庄主不快。

    许庚有点恍惚,这是他做影卫的十年来,第一次受到来自许晏之的关切,不是命令,不是吩咐,不是责骂。

    心中突然有种满溢出来的不可名状的感觉,他不知道那是感动。

    他在十年地狱般的训练和十年隐形的影卫生涯中,被消磨去了身上几乎所有激烈的感情波动,从小到大,一切所为都是以许晏之的安全和需要为准。他要做的,就是确保许晏之的安全,按许晏之的吩咐办事。他对很多感情都很陌生,也几乎不与人交往,平时即使在庄内,都不随便露面,他也没有想与人来往的念头。其实可以说除了基本温饱,其他的念头被消磨得几乎没有了。

    许晏之便是他存在的理由,而现在,眼前这个占了他全部生命意义的人,问他,伤得是否严重。

    几乎漫出胸口的东西让许庚有一瞬的喘不过气,他被这自己都不知道从何而来又是何物的感情弄得措手不及。

    许晏之在旁,不见许庚回答,而平时这个影卫是有问必答的,许晏之的眼神暗了暗,莫非这是无声的反抗?

    “伤得很重吗?”许晏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冷漠,他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分明便是玉琼浆,千金难买的疗伤圣品,他总会带几瓶在身边以防万一。

    “这是玉琼浆,拿去用吧。”他的脸上是一片漠然,语气却比刚才多了一丝温度。

    许庚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了,忙道:“属下办事不利,没有事先察觉出酒内不妥,请庄主责罚。”他没有伸手接许晏之递来的玉琼浆,只是把头垂得更低,抱拳请罚。

    “无事,我喝的时候都没有察觉,你发现不了也情有可原。”这却是实话,他虽然因昨夜之事对眼前之人心生厌恶,却也知道这人办事是无可指责的。而且昨夜也是自己强迫于人,于情于理这个影卫其实都是无错或者说是无辜的。

    “这个拿去用,我要去洗洗,你退下吧。”

    “是。”许庚双手接过许晏之手中的瓶子,起身迅速离开了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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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住处的许庚,窜回了房梁上的那个固定位置,其实现在许晏之并不在附近,他可以不用这样隐藏起来。但现在他根本没法想那么多,他只是下意识地想找个最习惯最有安全感而且最隐蔽的地方呆着。

    他摩挲着手中的瓶子,小巧精致的瓷瓶表面是一副水墨山水画。

    现在江湖上只有圣医苍岚才会做此药,且全凭心情,或是几年做一瓶,或是一天做几瓶。江湖上有多少人打破了头,想要弄一瓶到手,研究其中奥秘,但能真正得到的人却屈指可数。但这些对于许庚来说没有意义,这是庄主给他的东西,仅此而已。

    许庚慢慢转动着瓶身,细细地将瓶子的每一个地方都深深刻进自己的脑中,然后又好像怕它会碎般,小心地将瓶子藏到了怀里最深处,然后便开始蹲在梁上发呆。他反复在脑中回想着刚刚许晏之的寥寥数语,什么疼痛早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

    直到许晏之回来,许庚才猛然惊觉般醒了过来。他看着许晏之从梁下走过,进了屋子,头发也是湿的,才想到刚刚自己才洗到一半的衣服。连忙又出去将洗了一半的衣服洗完晾好。之后又在附近走了一圈,发现这附近并没有适合食用的植物,而本来他赖以为食的糙米饼,却在昨晚已经被许晏之和其他东西一并丢于地上弄脏,无法食用。

    觅食失败的许庚回到住处,许晏之这时正在书房摆弄着围棋,而早餐摆于饭桌上早已经凉了。许晏之刚刚虽然已经漱了几次口消除了心中的不适感,但还是不觉得饿,便也无意于吃这已经凉了的东西。直至中午许庚取回了午餐,将早餐换下,许晏之才步出书房用餐,他本以为放好东西后许庚便会离开,却没想到看到许庚正单膝跪地等着,似乎有事要说。

    “何事?”

    许庚刚刚在布置午餐的时候,心中便在挣扎,他现在没有食物,这样下去怕是会撑不住,自己饿着倒是无所谓,但是如果他没有体力的话怕是无法很好地做事。而这庄主不吃的早餐如果可以给他的话,他可以省着至少吃上五天,虽然无礼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请示。

    “庄主,可否将这早点赏给属下,属下的干粮已经无法食用。”

    这话让许晏之心中小小地吃了一惊,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影卫的吃饭问题。一直以来,影卫从来都是需要的时候出现,平时不见踪影。他们平时的吃穿用度也似乎非常神秘,甚至给人不食烟火的错觉。而这时,他也想起似乎昨晚他在这个影卫的衣物中发现了类似饼的东西,但是并没有怎么在意。难道这些就是他的吃食?

    其实送来的食物都是双人份,连碗筷也备的是双份,他本以为这个影卫会等他用过之后,会将他所剩吃掉,难道他昨天一直吃的就是那些又硬又干的饼?

    “恩,拿去用吧。”许晏之不禁多看了这个影卫一眼。眼前的影卫还是垂着头,看不见他的脸。

    许庚得到允许,提着篮子退下了。来到厨房,许庚拿出一个馒头,就着豆浆咬了两口,这馒头不像糙米饼容易饱肚,但是现在必须省着吃。将咬了两口的馒头放回篮中,他庆幸许晏之不吃的是早餐,豆浆馒头都是他可以吃的食物。将篮子打开盖子摆到院中通风之处,让馒头快点风干,这样就不容易腐坏而且方便携带,现在是夏天,这里又潮湿,食物放久了很容易发霉腐坏。

    接下来的一个下午,许庚都尽量小心地让自己不在许晏之视线范围内出现。连晚饭也是乘着许晏之不注意的时候迅速摆好的。他知道许晏之习惯的进食时间,所以等他摆好没多久,许晏之便出来了。许庚在梁上,一边听着里面传来的碗筷相碰之音,一边隔着衣服,摩挲着怀里的小瓶。

    “进来。”刚听到的一瞬间,许庚还以为是自己在发呆所以听错了。但还是很快确定应该不是听错,就翻身下来进去。许庚有点忐忑地躬身站到许晏之身前。

    “我用完了,这些饭菜有多,你吃吧,以后也照此。”他不想现在唯一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不能保持足够的体力,现在表面上虽平静,但随时有可能出现突发状态需要应付。

    “谢庄主。”

    许晏之吩咐完,便起身离开了厅室。留了许庚一人还呆立在原地,他觉得今天一天都有点不现实。他本来都已经准备好接下来几天要节省着吃今早剩下的几个馒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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