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道了声抱歉,掀开车帷,递来一样东西,道:“我猜她今日又头疼了。这药膏似是颇为有用,她忘记拿了,若半夜发作,兄长可给她在太阳穴上按一按。”
    说话间,他看向车内,见她果真是睡熟的样子,还有一条腿大喇喇地架在兄长身上。他抿了抿嘴,瞧着有些黯然。
    崔慈撑起上身,动作间内壁收缩愈发猛烈,而她还在小幅度地抽插着。他想自己面上的红晕当是颇为明显,不知这知己的夜视能力有多好。
    他一时间真想直接掀开衣衫,叫知己好好瞧瞧他们俩在做什么好事。
    可他终究忍下了,无论照慈如何,他还要些脸面,做不出让人看活春宫的事儿来。
    把那药罐接过,朝他道谢,知己似想再瞧她一眼,他已然把帷幔放下。
    听见脚步声再次远去,崔慈不再忍耐,翻身而上,把她双手拉至头顶之上,死死压住她。
    那药罐被随手扔到一边,滚下锦榻,消失在视野之中。
    他跪坐在她身上,扭动着腰肢,借着自身的重量,把她全部吞下,肏到甬道尽头的小口,顶得两人都腰眼发麻。
    “表姐要离开我才会爱我,那么,你眼下爱着他么?”
    照慈避而不答,只笑道:“观音奴浑身都光秃秃的,倒很是舒服。日后都剃了,好不好?”
    见他面色转阴,欲要发怒,她眼睛亮晶晶的,配合着挺动的力道迎上,献上唇舌。
    她这一番主动的献吻显然取悦了崔慈。
    他居高临下,尽可能地将舌头探入她咽喉处,力携千钧,仿若用舌头肏弄着她的口舌。
    手扣上她后仰的脖颈,动脉在他掌中跳动,慢慢施力,那纤细的颈现出一圈苍白,其上是逐渐蔓延的红。
    可她仍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任他施为。
    喉头无法自控的哽咽声惊醒了崔慈,他猛地收回手,她开始急迫地呼吸,嘴还被他堵着,便只好愈发用力地吞吐着他的舌头。
    崔慈头一次知晓齿间秘戏亦能带来无上快感。
    他不知疲倦地吮吸着津液,正当佳年的蜜酿哄得他飘飘然,想来羽化登仙之乐,也无法同她带来的甜美比拟。
    头顶在这些时日长出了一层青茬,可他瞧着仍是一副僧人模样,行着这般欲渴行径,显出让人不敢细看的血脉喷张。
    阴精浇头灌下的时候,她也随之攀上顶峰。
    他全然罩住她的嘴,鼻翼翕张,空气却似愈加稀薄。
    快感被窒息无限延长,极盛白光充斥在两人眼前,似是旭日初升于这方寸马车之内,在这茫茫黑夜之中不合时宜地照亮人间。
    这过于长久的吻终于结束,两个人都猛烈喘息着。
    崔慈面上扯出不自知的笑容。
    此夜太美,美到让人惶恐不过是一枕槐安。
    若日后为她负伤都能换来这样美妙的交合,那他定然不惜此身。
    *
    河倾月落。
    照慈不知释放了多少次,两人回神之时,远处天际的浓黑正与金光抵死相抗,终是力有不逮。
    心绪起伏过大,兼之体力耗尽,她瘫软在一边,欲直接睡过去。
    身上实在污遭,崔慈强行把她架了起来。好在不远处有一条河流,旁人酣眠之际,他带着她寻了隐蔽处净身。
    草木寂寂,隐有蛙声阵阵。
    虽是夏日,入夜后的河水还是寒凉,倒是冲去了一身燥热。
    照慈洗了个囫囵澡,她的换洗衣物不是放在原先的马车上,就是收在海榴那里,只好套了崔慈的衣服。
    崔慈顾忌着肩头的伤,动作慢了些,待他回到岸上时,已不见她的身影。
    他沉吟片刻,准确寻到了棠物宜的马车,丝毫没有扰人清梦的自觉,把他从车里拎了出来。
    棠物宜昨日也忙到深夜,此刻正是睡眼惺忪,领口被他揪得松散,陡然站在地上,还止不住地揉着眼睛。可瞧见他满脸正色,棠物宜也清醒起来,问道:“可是世子伤有反复?”
    崔慈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确需要重新包扎,施施然坐于车辕上,容他换药。
    棠物宜打着哈欠把这事儿做完,本想告退,可这位世子爷神色难辨地端坐原地,他也不好擅自越过他爬进马车,只得立在一旁陪他发呆。
    棠物宜想着上药时瞧见的景象,华美衣衫盖住了世子爷身上的丛丛簇簇,回味过来,他免不了幻想起昨夜马车中该是如何场景。
    他也曾经尝过个中滋味,在照慈尚且把他视作最能依靠的人的时候。时迁事移,他早就失去了这个资格,眼下瞧着他们三人,他竟还有心思如旁观者一般暗自点评一二,连自己都觉得荒唐。
    对于崔慈和谢子葵在她心中谁更重要这事儿,棠物宜直觉是崔慈。
    照慈待谢子葵看着黏黏糊糊,实则滴水不漏。
    可她和崔慈之间的关系,他也实在瞧不分明。世人常说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大约爱与恶最多不过是交替到来,但于他二人,爱恶却是并蒂莲,同根同源,相生相伴。
    不知不觉间想了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以至于崔慈出声时他都没有听到。
    崔慈没有得到答案,回首看他,漆黑眼珠在他面上梭巡。正腹诽着眼前人的棠物宜颇为尴尬,低下头去恭顺道:“抱歉,世子方才说了什么?”
    指节略显不耐地敲击着膝头,崔慈再次问道:“她吃的那药丸,是什么东西?”
    本还恍惚的医士闻言突然藏了几分戒备,思忖过后答道:“是御赐之物,多用于治疗头痛。”
    手指敲击的频率加快,显出他百般的不耐,崔慈忍着性子又问:“叫什么名字?”
    棠物宜低眉顺目,瞧着恭敬,话语却不似如此:“她不许旁人窥探此事,若世子好奇,不若直接问她。”
    耐心耗尽,即便他平日做出宽以待人的姿态,实则上位者做久了,对下属的推诿总不会过多容忍。他站起身子,近乎逼视着棠物宜。
    棠物宜倒也不惧,迎视着他的目光,笑容和煦,藏了些许恶劣。
    他说:“她最重亲疏。世子同她如此亲近,想来若世子当真关心她才过问此事,她定然会据实相告。”
    这话的机锋已经过于明显,崔慈眼中火光沉沉,面上不显,仍旧沉默着注视他。
    半晌,他颇为轻蔑地笑了笑,道:“念在你真心待她,饶你这回。”
    也不待棠物宜作答,他自顾离去。
    回到马车上时,照慈已经睡熟。
    天色渐亮,崔慈见她蜷缩在一方角落中。这马车本就不算大,她把自己缩成一团,手长脚长的人,硬是只占了一个小角落。
    他免不了想起她那喜欢被枕头禁锢住的习惯,发觉她很像一只猫,都爱狭窄的空间。
    钻入马车才发现她头发半湿,被衾都洇出一片水色。本就头疼的人在水中受了寒,如今直接这样睡下,睡梦中也蹙紧眉头。
    无奈叹息一声,他掏出干净的布帛,替她轻柔地擦拭起发上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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