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菁城这边的习俗,大年初一还不是出门拜年的日子,这一天讲究玩,而且还要早早起来出去玩,玩个好玩个尽兴。
    外婆特别看重这些,一大早就把全家人喊起来。
    薄翼感觉自己还没睡过去多久,整个人都是懵的,坐到饭桌前,只知道机械地往嘴里塞东西。
    这天的早饭也有说法,不可以吃面,只能吃汤圆,因为面条细又长,容易纠缠不清,如果大年初一早上吃面,未来一整年都要麻烦不断,不清不爽。
    薄翼不爱吃汤圆,特别是夹心汤圆,甜得齁。
    周女士清楚她的喜好,专门给她煮了一碗没馅的糯米小圆子,又加一些醪糟,不额外加糖,酸中微甜,她就愿意吃。
    糯米粘牙,又不容易消化,食道癌手术之后,薄翼外婆的喉咙里装了类似过滤器的东西,只有细碎的东西能过,所以她碗里只盛了两个大汤圆,吃得也非常慢,大家就跟着她慢慢吃。
    即便如此,老太太依然高兴,笑容满面的,一边细细咀嚼,一边说:“今年狗儿们都回来齐了,我身体也好了,明天一起回老家看看哇?”
    老家就是老太太出生长大的地方,在菁城周边的一个县里,她病了太多年,一直没机会回去,往年虽然也有亲戚家的小辈上门拜年,可人到了老天拔地的年纪,总念着回到最初的家乡看看,毕竟幼时的风景与玩伴,总是见一面少一面。
    周家儿女孝顺,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当然尽力满足母亲的心愿。
    薄翼清醒了点,她拉起外婆的手,解释说:“外婆,我可能去不了,叁月份要去参加国家队的集训和选拔,我想抓紧点时间准备,明年再跟你回去可不可以嘛?”
    叁月本来还有岳茂樟班的预科学习,两相比较之后,薄翼选择去选拔,所以已经提交了材料申请免除预科,九月开学直接报道,不过预科期间的学习内容之后还需要她自学补上。
    听到和学习有关,老太太哪有不答应的,只不过还有一件事让她担心:“那过年就你一个人在屋头啊?要不得,”她转向自己女儿:“要不你就留到家里陪翼狗儿嘛,街上店子都不开门,她吃啥子嘛?”
    周女士也这么想,她刚想开口,就听见薄冀说:“妈妈你陪外婆去吧,好不容易能回去就一起回去看看,我会做饭,留着照顾小翼好了。”
    他这么一讲,周末也有点不想去了,县里哪有城里好玩啊,再说就剩他一个小辈,在老家又没有熟人,去了也只能当司机。
    屁股还没撅起,周舅舅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当机立断捂了他的嘴,拍板定论:“那行,就让小冀留下来照顾,我们四个去,这样妹和妈也不肖担心。”
    对于舅舅的安排,大家都很满意,但薄翼心里有些突突。
    她往对面投去一瞥,那人也正在看她,她嘴唇动了动,到底什么也没说,低头继续吃汤圆。
    ~~~
    初二早上,薄翼和薄冀送他们上车,然后薄翼回楼上学习,薄冀去超市买菜。
    年夜饭大菜剩下不少,基本不需要做什么荤菜,热一热,再炒个青菜就可以上桌。
    下午薄翼关上门继续学习,开始她心里还有些不安定,可题目做进去了,也就什么都不想了。
    晚饭依旧如此,薄冀厨艺还算不错,叶子菜炒得清甜可口,很下饭。
    “晚上还做吗?”
    “嗯?”
    “晚上还做题吗?”
    薄翼垂眸去夹菜:“不做了,晚上休息。”
    “好。”
    薄冀洗完碗后没多久就去洗澡了,他洗好出来薄翼也去洗。
    镜上水雾朦胧,她伸手抹开一块,露出镜中的自己。
    面红耳赤,头发沾湿,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拿起吹风吹头发,心跟着发梢,在风里上上下下。
    吹到七八分干,打开门,客厅里只有电视开着,声音很小,不知道在放什么,幽蓝的冷光映照在对面墙壁上,以及薄冀的脸上、身上。
    他坐在沙发里,向她张开手。
    薄翼只立了片刻就走过去。
    她被他揽进怀里,坐到腿上,两个人的嘴唇自然而然贴到一起。
    接着手、身体,自然而然,发展下去。
    每天基本都是这么个节奏,白天她在房间里练习,他不打扰,晚上两个人就在除主卧以外的各种地方,以各种姿势做。
    虽然不愿意承认,这样会显得她特别变态,但她最喜欢对镜后入的姿势,看见两张极其相似的脸紧紧相贴,同时迷蒙着眼睛,剧烈喘息着,红肿膨大的欲望在她腿间快速隐现,真是兴奋到爆炸。
    特别是看欲滴的绯色爬满薄冀脸颊,他像喝醉酒了一样,声音都是飘的:“夹紧一点,宝贝儿,再紧一点。”
    滚烫的吻细密如春雨般落在她的后颈,他会一遍一遍低低求她。
    她真的爱死这个模样。
    当然,她还没成年,所以薄冀并没有做到最后,他连手都不敢放进去。
    初六那天下午,薄翼没有做题,他们吃过午饭就一直在做。
    外面下起了小雨,一片灰蒙蒙的。
    薄冀赤身靠在淡蓝色的墙上,薄翼靠在他怀里。
    两人静静相依,看着窗外。
    世界被雨雾充盈,变得很不真实。
    薄翼伸手去描摹,细细的手指在空气里缓缓勾画。
    画面很美,美得有些冷。
    他握住她的手掌,她的手意外的很冰,他拉回来,凑到嘴边亲吻,又把人抱得更紧。
    “你脚上怎么也有疤?”
    薄冀低头,视线越过她的头顶,停留在紧贴的两只右脚上几乎一模一样的红痕:“去年不小心砸到了。”
    “不小心?”
    “对,不小心。”
    她没忍住去抠那块小凸起,嘴上问起另一个问题:“怎么总叫我小羽?“其实很好猜,但她想听他怎么说。
    他笑起来,脚盘起,抱她坐上去:
    “我到北方之后,那时候每天都在想,也许不久之后就能再次见到你。
    你还是团团可爱的样子,或许长大一点,已经学写字。”
    他的左手托起她的左手,右手捏着她的右手,在掌心书写:
    “我会把你抱进我的怀里。
    牵起你的手一笔一画,一撇一捺。
    我们的名字很讨厌是不是?
    那就变简单一点,北是我,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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