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被这样的气氛逗乐,她的笑容在近乎惨白的面容上绽放,像是干涸的沙漠里长出一朵莲花,纯洁美丽。习秋彤看着俩个笑着的人,她突然意识到上帝对她如此公平,她充满了常人不能拥有的幸运。

    她得到了俩个善良的不带杂质的人对她的关爱。她们像这座乌烟瘴气的城市里的一片绿色森林,用枝蔓和树叶将丑陋的建筑,难闻的空气阻隔在外,为她铸建起不为人知的秘密花园,她感到非常真实的快乐,是从内心深处翻涌而出的,爱的形状。

    她有些想哭,但是在时月面前哭泣实在有些残忍,她只好忍住欢愉的眼泪,让自己用笑容来代替,傻傻的看着夏未岚,看着时月笑出来。让内心的恐惧驱散,再一次找到坚定的力量用于前行。

    她发现她笑的时候,夏未岚也笑了,温婉美丽,仿佛憋了一个冬季的雾霾就此散开,春季的太阳已经高悬,柳树条的嫩叶都抽出来,一切显得舒适和煦,夏未岚走到她身旁用手摸摸她的头,笑的自然:“你怎么那么受欢迎?大家都喜欢你。”

    习秋彤也很纳闷,按理她也没什么好,怎么女医生,科学家,女病患都堆到眼跟前任她挑选,习秋彤被人宠爱着自负了起来哼了一声道:“吃醋吧你,看你从小到大根本没人追过你。这证明……”

    “什么?”

    “我选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习秋彤毫不知廉耻的给夏未岚洗脑道:“要不然,就你这讨厌的性格肯定要孤独终老!”

    夏未岚是不是要孤独终老这问题大概已经不需要答案,习秋彤扮演了救世主后,夏未岚低头笑了:“所以,秋彤我很感谢你。”

    真讨厌这种时时刻刻都正经的人,连打打闹闹忽然都能冷却气氛,习秋彤有些牙痒又有些期待道:“你感谢我什么?”

    在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夏未岚或许也已经经历的太多,把她疲惫的身体往前倾斜,嘴唇碰在习秋彤光洁的额头,再一起小声又正经的说了谢谢。

    习秋彤稍稍抬头就能望见,她长长的睫毛下宛如秋水般明亮又充满柔情的眼眸,她还没有问这两个谢谢是否过于累赘,何不有话直说,要夸就夸的时候。

    她大概是眼晕,在时月的床边,在一切都快有了最终的实数解的时候,这一次终于翻转过来,是夏未岚先掉了眼泪。很孩子气的滚出泪水,抓过她的肩膀搂她进怀里,死鸭子不在嘴硬道:“我害怕一个人……”

    “怎么?”她的耳边絮絮的,夏未岚不知喜悦还是慌忙的告诉了她:“其实我很不喜欢一个人,我不喜欢没人和我说话,不喜欢没人理解我,不喜欢很多事都只是我一个人……可我不知道怎么办。”

    习秋彤被她像个孩子那样再次抱住,在她怀里笑了,又看了一眼床上望着她们也在微笑的时月,像什么电影欢喜大结局杰克终于要和露丝白头偕老那样和时月会心的笑起来,拍着夏未岚的背道:“笨蛋,你明明知道怎么办吧。”

    夏未岚摇头了,习秋彤吸口气叹出来有些甜蜜的懊恼道:“你不是别人都不理你,嫌你清高无聊,我一时好心和你聊几句,你就害我一辈子死命缠着我做鬼都不放过我了吗?你为了自己不孤单,你有多卑鄙无耻你知道吗?还有脸跟我哭起来了,我还没先找你麻烦呢。”

    习秋彤是先不正经的坏笑起来,然后将医生这样铭刻在共和国历史长河里的三好女青年,硬生生也从眼泪汪汪上演琼瑶催泪苦情的大戏里逼成了春晚煽情小品,眼泪刚出来就得笑回去。

    因为既然是春晚,哭哭啼啼不是个事儿,再怎么说过了这一年的最后一晚上,第二天什么都是新的。习秋彤已经认命,她向来是合适演小人物喜剧的女主角,没有演正剧的命运,好容易演出一幕惊险眼看能挂上悲剧,让她的形象再闪耀一些人性的光辉,多拷问点灵魂的罪恶,刺啦,还没咋样就变成悲喜剧。

    “说好了,现在是特殊时期,大家都别哭了,谁先哭谁请吃一个月饭。”习秋彤豁出去了,她很不信邪,以她的铁石心肠估计这一个月饭怎么也轮不到她请。以强硬手腕制止悲情气氛蔓延后,她还是没能忍住凑到夏未岚耳朵边道:“大傻瓜,以后咱回家了,你再慢慢跟我说你爱我死去活来的那些事儿。现在我怕你一哭把我也惹哭了,小石头不知道咱们在说什么,待会还以为自己的病症没救了。”

    “对不起,我一时……”夏未岚脸红了,有不好意思的神色,眼睫毛还沾湿眼泪水。习秋彤笑笑给她擦眼泪,然后对时月开了口:“夏医生因为你没跟她抢我,感动的稀里哗啦,她自认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时月咯咯笑了,模样十分可爱,让习秋彤忍不住放开夏未岚伸手去挠她的下巴,像逗猫儿那样将她逗的开心。病房一时又还原了愉快,夏未岚揉着眼睛笑出来,她们家那位必然身怀绝技,有一些快乐的魔法能让人心情放晴。

    整一天结束的时候,时月的母亲来照顾她,习秋彤终于可以安宁的躲进夏未岚办公室在她午休的床上好好的闭上眼睛。几天几夜没有好好休息,躺在夏未岚的怀里闻着她的气息竟然比什么都安眠,一米五的床,她是整个人压住了女医生,夏未岚只好挤着抱好她,愿意做她那堵遮风避雨的墙,回忆起怀里人也受了不少罪,她又内疚又心疼凑过去趁她睡着,在她柔软的嘴唇上吻一吻,刚想小声说我爱你。

    有点可惜,习秋彤不但没有听到,睡相不太好一翻身,一伸脚。夏未岚很惨,刺溜从床边滑下去了……

    女医生哎呦一声后,习秋彤迷迷糊糊睁开眼,望了一下又实在太困,闭了眼睛梦话般回了一句:“早叫你把办公室的床换大点……你的办公桌很膈……床又窄……很不舒服拉……”

    夏未岚揉着腰,吸口气,大半夜黑洞洞的房子里望着提出要求的媳妇。如果明天太阳还照常升起,她考虑换更大的办公室,考虑给办公桌铺海绵,考虑在休息间放大圆床,一边想一边再次爬上床,将习秋彤摆好姿势乖乖抱好。

    太阳没有辜负夏未岚,第二天发热发光才从茫茫黑暗里照亮一点点这个蓝色的星球时候,一束无线电波通过电信基站传到了手机。习秋彤朦朦胧胧被刺耳的铃音吵醒。一看手机,居然打的不是夏未岚的电话,是她的电话,夏家那老太太是想怎样啊!

    “喂?”习秋彤被吓醒的。

    “手术什么时候开始?”声音一如既往冷的像倒春寒时候的雨雪。

    “啊?”习秋彤从夏未岚肩膀上起来,她觉得自己在梦游。

    “我昨天说可以手术了,等到早上还没有人来通知。”老太太措辞严厉。

    “靠……”习秋彤不经过大脑的就发出了声音,然后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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