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着,眼睛模糊地看不清东西。

    都说爱情能改变人的性格。但管天任觉得自己一点都没变。

    季劫说的对,他很自私。

    他要留季劫一个人,无论爱恨,在世上一直记着他。

    季劫情绪波动太大,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呼吸沉重,无法站立,是被小李背着下楼的。

    小李哆哆嗦嗦,非常害怕。

    他跟季劫说。

    “哥,当年有群人强//奸了一个女孩,说让我们顶//罪,这样就给我们钱。我和张哥、周哥还有几个都是给人背黑锅去的,心里不想去,可那些人势力大,我们也没办法。多亏了管检询问仔细发现我们是给人顶//罪的,要不是他,我肯定就死在监狱里。”

    季劫喘不过气,他脖子旁边青筋暴起,拼命吞咽,哽咽的说不出完整的话:

    “你、……就是这么、这么感谢他的?”

    “没办法啊,我的女朋友还在那里呢,张哥不信我。你走了张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检要是走了我女朋友就压在那里,我吃不了兜着走。”小李这样说,“我感谢管检,可是张哥不感谢。当初元凶被管检给找出来,就有人放狠话要整我们,没想到只报复了张哥的弟弟,还有那个赵律师……”

    “……”

    “张哥是我们这些人中唯一一个希望背黑锅的。他就一个弟弟,至今杳无音信,张哥恨管检多管闲事,一直想找他。”

    小李一滑,季劫被小李从背上摔下来,他满脸泥,却好像活了下来,用力往那个废了的烂尾楼方向爬。

    小李‘哎呦’一声,连忙抓住季劫。季劫伤口感染很严重,此刻呼吸困难,又被小李抓住。

    小李絮絮叨叨地说:“你就别回去啦。真搞不懂你,能跑出来一个是一个,你知道不?”

    季劫简直无法说话,双目通红地看着那个烂尾楼。

    天就快亮了,他听到外面蝉鸣的声音。

    小李跑的呼哧呼哧喘气,看来背着季劫还是很勉强。

    季劫稳了稳,沉默着问:“你们会杀了管天任吗?”

    小李没说话。

    “如果你杀了他,”季劫道,“可比强//奸罪重多了,你不害怕吗?”

    “管检说了,我如果成功救了你,犯罪性质就有改变,没事。”小李这样说。

    季劫心中剧痛,心想管天任策划的如此周密,可就是没想过自己应该怎么逃出来。

    他是完全认命了吗。

    他后悔吗?

    季劫被扔到汽车的后座上,仰头看天,发现天亮了。

    季劫做了好长一个梦。

    梦里自己站在烈日下,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金色麦田。麦田里一个人都没有。

    季劫走啊走,走的口干舌燥,他大喊‘有人吗?’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他甚至听不到回音。

    他看着天上的太阳,疲惫地躺倒,睡了一觉,但醒来后还是空无一人。

    这么大的地方,季劫看不到尽头,走也走不出去。

    他感觉到了恐惧,季劫拼命奔跑,感觉不到风,只能听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里没有夜,没有风,没有树,连虫都没有。

    季劫只能不停跑,这样他才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他觉得呼吸那样艰难。可季劫知道自己不能停止呼吸,因为如果自己停止呼吸,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梦中季劫难过的不停跑,不停跑,不知道终点在哪里,只知道,呼吸,呼吸。

    那么艰难,也要继续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季劫终于从梦中醒来。

    他微微睁开眼睛,只看到白细细的天花板,季劫活动了一下眼球,看到一个烫着酒红色短发的女人。

    女人四十多岁的模样,正在低头看报,手虚虚扣在季劫手背上。季劫下意识地挪了挪手指,于是女人转过头,看到季劫微微睁开的眼睛时,惊喜地不知所措,把报纸随便扔在地上,拼命吞口水,忍了半天才压低声音,问:

    “季劫啊,醒了吗?”

    她没听季劫回答,就按了床头铃,急急忙忙跑出去喊:“医生?医生!”

    季劫闭上眼睛。他很累,只清醒了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这次他没做那样恐怖的梦。睡梦中的季劫好像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那段时间大脑还能思考,季劫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入睡。

    胸口那边凉凉的,有些痛,可无关紧要。他并不在意。

    再过两天,季劫才从昏迷中彻底清醒过来。

    季妈妈发现季劫变得有些奇怪。

    奇怪的地方在于,季劫的反应太‘正常’了。他能说能笑,认得清所有人,唯独始终不问管天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来探望季劫的人就络绎不绝了,管爸爸、管妈妈、孙海、杨怀瑾、唐括、公司的上司……

    季劫闭口不问管天任的事情,家里也就没人提,生怕刺激季劫脆弱的神经。

    季劫的病情开始好转。他右腿感染严重,幸好治疗及时,保住右腿,现在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季劫慢悠悠的在季远的陪同下到孙梅的病房看自己的亲侄子。那是一对龙凤胎,女孩叫彤彤,男孩叫宝宝,因为刚出生几天,还没起好大名,这是小名。

    宝宝刚从保温箱里出来,脸还没有季劫巴掌大,抱着都不敢用力。

    可小男孩好像特别亲季劫,季劫刚抱住宝宝,他就挥舞着小手笑了出来。季劫看着宝宝,也笑了。

    从孙梅的病房走出来,季劫心平气和的对季远说:

    “管天任在哪儿?”

    季远头上的汗就流了下来,心说果然是问我吗?压力好大……

    季远琢磨着措辞,小心说:“其实,我天任哥那天早上也被救出来了。”

    “……”

    “是我怀瑾哥弄出来的。他没受伤。”

    季劫说:“嗯。所以就是他不想来见我了?”

    季远心说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但这话有点顶撞兄长的意味,于是仔细琢磨,变成了:“你昏迷、还有睡觉的时候,天任哥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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