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问清楚,免得你这小人一直心存不轨。”哪知顾青城听了他这话后,吃吃笑了起来,借着酒意,拿鼻尖磨蹭着他的一侧脖子,还问他:“后来不都那样了,还怎么想着害你?”燕真问:“那样就不再见不得我好了?”顾青城轻微地嗝了一下,说道:“那样了你人都是我的了,你好不就是我好了吗?”燕真心里有些发笑,低头在他耳边说道:“你好像说反了吧。”

    ☆、第20章

    秋尽冬初,燕真几次趁独自入城购买配料的空,暗地里差人往南下数千里开外的镐邑城外购置一座山庄。镐邑离现在这青城山庄有约一月的马程,若不是骑马,而是乘坐马车,则是得用上四十来天才能去到,比他原先与他父亲住的那处庄子还要往南去不少。他自己没来青城山庄之前其实就积有私财,加之他父亲留给他的,用来购置山庄田产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日,那边山庄的地契被交至他手上,他查看了一眼,见是盖有当地府衙红色官印的红契,就小心折好,揣入襟口内。跟着,便提着他买的几样配料回青城山庄了。

    这日下午,他人还在山坡下的冶铸房里,而坡上小榭中他师兄又被夫人那院差来的人报说让他与燕真晚上一道去用膳,他又是随口敷衍着地应了下来,脸上有种叫人说不出所以然的神情。顾青城心里面晓得他爹娘自然是时刻没有忘了要将他三妹妹说与燕真一事,打由那第一回叫上他与燕真二人一起去用晚膳开始,之后又忙忙地老是来请,其间有燕真去成的,也有燕真因其他事务耽搁了没去成的,但只要是燕真去了,就必是将那个三妹妹与燕真放在一处坐,可总是气氛僵得很。

    顾青城虽见燕真与他三妹妹被放于一处坐也是说不到两句话,可每回就这么看着他二人也是觉得很不舒服,但每回他爹娘那院打发人来请他们过去时,他又不好回绝,也是只能前往的。故而每回他见到来报这信儿的小厮时,那脸上的神情都痛快不到哪里去,活像那小厮欠了他二百两文银似的。

    这日向晚时分,燕真忙完了山坡下的事情就上来这处小榭了,见顾青城在房中看书,便说道:“一会儿该用晚膳了,这会儿的天色也不甚好,就别紧着这个工夫看了,当心把眼睛看酸疼了。”顾青城被他一回来就这么唠叨了一句,也没还嘴,只是放下了手中的书,说:“一会儿要上我爹娘那院用膳去呢,我们再过一刻钟就去吧。”燕真应着:“好啊。”一边走至顾青城坐的那处书案旁,也绕到案前长凳上坐下,说道:“我有一桩事要说与你听。”顾青城将两手交叠在他之前看的那本书的书皮上,侧脸过去望着他,等他说。他说:“我在南边镐邑买了一处庄子,我过阵子就要去那里了,依旧是做兵器这个行当。”顾青城一听,心里还觉得:这才好呢。他马上就对燕真说:“我跟你一道去。”他原是也有些要离开这处庄子的意思,因有爹娘在这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活不自在,且有三妹妹四妹妹在这处,她们还老想着要巴上来,且加上父母亲的撺掇,老把三妹妹往燕真身边凑着送过来,回数多了,多少叫人看着心里不痛快。顾青城和燕真在一起是摆不上台面的,而叫他一个摆不上台面的人回回都眼看着自己爹娘将一个摆得上台面的三妹妹往燕真身边送,就叫他心里更不痛快,这是一种相形之下引起的难过的感觉。只是他之前虽有那个离开的心,却并没有那个离开的志,他自知并没有那样的才干可叫他脱离祖产、自创基业的。这回一听燕真这样说,他马上心动了,他明白他自己不行,可燕真是行的,那自然想也不曾想地就说要跟他去。

    哪里知道燕真说道:“我没打算带着你去。”可这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青城厉言叱问:“你说什么?你要扔下我在这里!”燕真忙叫他小声点,说道:“你看看你,咋咋呼呼的。我本来还想跟你说明白我这一去是怎么个安排的,这下,我看也是算了。”顾青城只吐出一个字:“你!”燕真说道:“你这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由你之前害我的那几桩事也看得出来。你还是先别知道了。”

    顾青城见对他厉声说话是没有什么用的,说也说不过他,且他说的还都是实情,只得又换过一副嘴脸来,柔柔地朝他身上倒,问:“究竟是什么情形,你倒是说与我听呀。”哪知燕真现在对他了解得又多了几分,自然是知道他这师兄是哪副德性,便开始软硬不吃了起来,说道:“不能说给你知道。”顾青城见这人自那日晚上自己跟他交代了过去的劣行之后,就对自己软硬不吃了起来,心里有些悻悻的,脸上还有些讪讪的,虽然对他要离去一事左右都有些不放心,可又没有其他主张,因他知道他是没有办法将燕真拿捏在手里的,多数时候其实都是燕真在拿捏着他。看着是好像这人在和他肢体交缠的时候被他迷得魂不守舍的样子,可顾青城自己心里清楚,这人是没有什么时候神思不清明的,可能就只在最早的时候,认为他是一个全无半点不是的好人时,是有一点被他的那副假样子迷惑到,可在了解了他这一层之后,这人就已是连半点迷惑也没有了。

    顾青城想到了这一点,想着莫不是因自己之前德行有亏,这会儿就被他防着且有些嫌弃着了。他到时都要走了,走了后可到哪里去找他,他要成亲另娶,那是管都管不了了的。顾青城忽又想到“另娶”两字,又自觉好笑,觉得哪能用到“另娶”呢,自己与他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既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仔细想来,连私下相约的誓言都没有,他从未对自己许过些什么。

    顾青城心里一难过,脸上就生气全无了起来。被燕真看在眼里,只得揽过他来,宽慰道:“你就别在心里瞎想着些什么有的没的,你只信我。”顾青城听了这话,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后来想想又其实说不出什么来,就索性没有答言。

    因这二人在案前说了这些话,就将他们动身前往庄主那院的时辰往后延挨了。等二人到了那院后才刚坐了下来,膳就被传来了。那个三小姐自然又是被庄主与庄主夫人安排坐到了燕真身边,这三小姐这么几回下来,倒真是有些兴味索然了起来,她心里也打量着怕是燕真对她没有那个心思。这不光是她经观察测度出来的,且还有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感知在里头,像她这般年华的女人,在这个上头心思是最细密的,往往第一念感知到的都是对的。可她爹娘也不知是怎么忖度的,偏是认为这全是因燕真为人太过悫实,以至于显得十分木讷,或许并不是他没有那份心思,只是还未开窍罢了。这三小姐暗地里问过她娘亲为何燕真这么几回下来全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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