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头儿——

    “谨儿不必在意我这个老人家。听说青原城外风光极佳,我正要去逛上一逛。”

    景砚说罢,当真迈步离开了。掩上门之前,还不忘促狭地冲两人眨眨眼:“你们……随意啊!”

    杨熙和杨谨:“……”

    杨谨安然地回到榻上。后背落在床。榻上的那一瞬,杨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那样”地面对杨熙了。

    不过,紧接着,她便发现,是自己想得天真了。

    因为,杨熙刚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榻上,就直起身快步走到门旁,把门栓紧,又检查了几遍;接着,又去窗边,关紧了窗子;之后,在杨谨这间不大的房间内,沿着墙壁足足饶了三圈,似乎很担心角落里突然蹦出个活物似的。

    杨谨被她绕得头大,方才的那种极不好的预感再次升腾起来。

    她这是要……

    杨谨深恨,自己怎么就被虫儿咬了?怎么就不能赶紧逃走呢?

    她悔恨的当儿,杨熙已经做完了所有的检查,端了一盆温水回来,手臂上还搭着一条干净的布巾。

    杨谨快寻不到呼吸了,下意识地身体向榻内缩了缩。

    杨熙将水盆和布巾放下,看着她惊悚莫名的样子,“扑哧”笑了。

    “别躲了,”她弯唇道,“躲与不躲,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话说的……倒像是纨绔恶霸要对无辜小姑娘做些什么似的。

    杨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你能不能……”

    “不能。”杨熙平静地将她心里最后那点儿希望的小火苗掐断。

    杨谨被噎个正着,这还不算可怕的,可怕的是,杨熙边说着,已经拉开了她的中衣。

    杨谨大惊失色,也不管疼不疼了,慌忙出手,扣住了杨熙还想继续入侵的手。

    “别这样……”她还在做虚弱的抗争。

    杨熙却笑得温柔可亲,在她惊悚的注目下,杨熙居然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毫不费力地掰开了。

    杨谨倒吸一口凉气。她总算是明白了,杨熙之前抱着自己还能来回走动的怪力,绝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是真的有这么大的力气了。

    人的气力,不是凭空得来的。要么是自小习武,日积月累形成的,要么就是习学了什么高深的内功心法,经脉拓宽,自然气力增长。

    杨熙原本不会武的,第一种情况显然不可能。那就是第二种?

    杨谨看向杨熙的眼神更加诡异了。

    “你怎么这么大力气了?”她还是忍不住问,虽然此刻的她,很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姿态。

    “想知道吗?”杨熙笑问。

    当然。杨谨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然而——

    “诶!你……”

    她认真的表情没保持住,因为杨熙问她的同时,手指便不客气地勾了她的中衣,将那可怜的衣衫扯开,内里最贴身的那层,便大喇喇地暴露在外。

    杨谨简直没脸活了。她羞愤地瞪视杨熙。

    杨熙不以为意,更不怕,仍瞧着她,一双妙目还逡巡而下,落在了她胸口小小的起伏上。

    然后杨谨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杨熙在微微摇头,流露出一副“看吧我就说不该从小缠着那劳什子,到如今人是长了这么大个子了,这里还这样的没起色”的神情。

    杨谨一口老血险些喷出:你这是什么眼神!

    她圆了眼睛,使劲儿地瞪杨熙。

    如今的杨熙,似乎一切都看开了,一切都不在乎了。至少,杨谨的警告,她是全然不放在眼里的。她利落地勾了杨谨贴身的最后一层束缚……

    杨谨一抖,因为肌肤的**,她不禁哆嗦了一下,也不知因为冷的,还是因为其他。

    “唔——”杨谨的身体霍然绷紧,因为杨熙这个不要脸的,竟然、竟然吻上了她的左胸口!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很短,也许很长。总之这段时间内,两个人便这样一坐一卧着。

    杨熙做了那件事之后便像被雷击了似的,她猛地直起身体,见鬼了似的,扯过薄被覆住了杨谨裸。露在外的肌肤,之后便垂着眼睛,怔怔地出神。

    而杨谨,作为一个丧失了大半行动力的病人,她只能躺在榻上,看着杨熙越发古怪的模样。而最初被杨熙侵犯激生的羞愤与怒意,此刻也渐渐化作了无限的担心。

    “你怎么了?”杨谨担忧地问道。她尽力伸着手臂,指尖够到杨熙搭在榻边的手背上。

    杨熙一抖,攥紧了榻边,却没有躲开去。

    半晌,杨熙方幽幽道:“我疯魔了……”

    杨谨蹙眉。

    “我想我已经疯了三年了……从睁开眼睛,你消失不见的时候起,我就已经疯魔了……”杨熙微垂着头,一缕发丝溜下来,散在她的额角,遮住了她眼中的光,显得她更加的楚楚可怜。

    杨谨胸口一滞,方才被杨熙吻过的地方,急剧而快速地抽痛了一下。

    她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结束了……血,我看到了许多许多的血,有新鲜的,还有已经变得黑紫的……还有残肢,碎裂的看不清本来面目的五脏……”杨熙喃喃地叙说着。

    三年前的那场惨事,杨谨是亲历者。只不过,她没有看到结束的情形。根据记忆里情形,她能够肖想得出,那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杨谨并不觉得惊恐或是恶心,但是她知道对于杨熙而言,那意味着什么,她更觉得心疼她了,心中的悔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强烈得连在心里驳斥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我以为你已经……”杨熙幽森地絮絮着。

    杨谨自是知道她以为自己已经怎么了。在昏厥中醒过来,在意的人不见了踪影,任谁都不会往好处想去。

    “呵!可他们告诉我,你走了……”杨熙笑得殊无笑意,看得杨谨想哭。

    杨熙却停止了叙说,吸了吸鼻子,不着痕迹地抹了一把面颊,轻笑道:“说这些做什么呢?”

    她自嘲般地摇头,不看杨谨,却俯下。身摸了摸水盆里的水。

    “凉了,我去换些热的来。”她作势要抱着盆离开。

    就在这时,杨谨突的抓住了她方才抹过脸颊的那只手——

    手掌心里,薄薄的水渍。

    杨谨知道,那不是水,而是泪。

    于是,她觉得自己的胸中也氤氲了水汽一般,把那颗设了防的心都泡得软绵绵的了。

    杨熙倔强地不去看她。

    扛不住杨谨的执拗,她拉着杨熙的手,连带杨熙的身体,都靠向床。榻的方向。

    杨熙终究是拗不过她,更怕带痛了她身上的伤,只得由着她的力气,俯下脸来。

    两张脸,相距不过三四寸的距离,呼吸相闻。杨熙的呼吸,明显更急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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