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

    简年尴尬到不行,只好闭上眼睛装睡,她的上衣卷了一半,挣扎了片刻后,宁可不整理也不愿直接面对路时洲。

    等了片刻没听到回应,路时洲垂眼看向简年,瞥见她虽然闭着眼睛,睫毛却颤个不停,知道她是难为情,轻笑一声,他便松开手坐起了身。

    路时洲也浑身都疼,他晃了晃脖子,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打了个电话给助理,说今天休息,所有行程推后。

    把手机放回茶几上,路时洲看向简年,见她的衣服拉下去了,人却还闭着眼,忍着笑轻咳了一声,问:“九点了,要不要我帮你给池西西打电话?就说我找你做补充采访,不算请假。”

    没等到回答,路时洲又说:“那我打了?不然你也迟到了,反正不赶,我去煮鸡汤,早饭吃面。”

    一直到路时洲的脚步声远去,简年才睁开眼睛。洗手间有水声,路时洲爱干净,应该在洗澡,简年从包中摸出手机,早没电关机了。

    她随手拿起了路时洲的手机看时间。路时洲的手机刚好进了条微信,是韦晶发来的——【晚上到我家吃饭吧,我还叫了两个朋友。想吃什么?我请了半天假买……】

    后面的内容没有显示,简年却觉得无比羞耻,她胡乱穿上鞋子,拿起包就离开了。

    前门对着闹市区,她的衣衫凌乱,头发也乱着,几乎称得上蓬头垢面,从路时洲家出来时,惹得路人连连侧目。

    找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慌乱的,生怕路时洲追出来。

    她觉得自己简直大错特错——为什么昨天要放心不下地跟进去,人家有女朋友的,关自己什么事。这么一来再见面时连旧同学也装不成了。

    进了家门,在门后站了许久,简年才平静下来,她从包里翻出充电器,给手机充了会电便打给池西西请假。

    路时洲洗完澡、换过衣服,走回客厅才发现简年不见了,立刻找手机给简年打电话,打了两次都没人听,他便以为她也回去洗澡换衣服了。

    路时洲点进微信,找到简年的头像,给她发了条消息——【等下过来吃早饭。】

    正要退出微信,他又看到了韦晶发来的那条,回复道——【谢了,晚上有应酬。】

    韦晶很快回复了过来——【不是吧你,我这个星期问了你四次,你都说有应酬,我男朋友出差了,你来也不会遇上他。】

    【心领了。】

    【你帮了我这么大一忙,该是我说谢谢才对,刚刚开玩笑的,我男朋友虽然爱吃醋,但一直特别感谢你如此不懂欣赏。】

    路时洲跟她没话说,便只回了个“下次吧”。

    半个月前韦晶惹了点事,刚好她得罪的那个人是路时洲爷爷的学生,同路家颇有些交情,面临封杀,她没有办法,硬着头皮给路时洲打了通电话,没想到路时洲早就把号码删了,“喂”了一声后便问“你哪位”。

    韦晶正是脆弱的时候,虽然诧异难过,但硬撑着没挂电话,大致说了来龙去脉后,路时洲很快答应替她求情——这人再冷淡,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还不至于袖手旁观。

    事情顺利解决后,对于路时洲,又另交了新男友的韦晶便彻底释怀了,两人都忙,一共在一起一个月,算起来其实才约了四次会,每次的内容都差不多。成年男女,开心就交往,不开心则分手,再见面亦是朋友,都有头有脸的,实在没有必要为此尴尬下去。

    何况路时洲人脉颇广,指不定哪天还会有再麻烦他的时候,韦晶有心彻底说开,化解尴尬,之后做朋友,便借着感谢他帮忙请他吃饭。

    怕他误会自己准备再续前缘,前三次约他的时候她特地说了男朋友也会去。今天男朋友出差了,她又故意叫了两个朋友一起,没想到路时洲仍是拒绝。

    【下次就下次吧。你这可太没劲了,你再拒绝我都要疑心你对咱俩的事儿耿耿于怀了。】

    看到这句,路时洲不由地一笑,对他们这一圈工作忙碌、没有结婚计划的人来说,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新面孔,恋爱只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在一个圈子里你来我往,分手后隔两个月再见就都不当一回事了。

    贺齐光说像张小姐那样痴情的美人简直太稀罕,追她的人那么多,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至于想不开吗。可如果分手后喝酒喝到胰腺炎住院就算稀罕,那么他这种耿耿于怀了十年的人是不是已经绝迹了。

    等了半个钟头,路时洲也没见简年回复,再打简年的电话,她已经关机了。把鸡汤关成小火,路时洲拿上钥匙,去隔壁敲简年的门。

    第47章 2017

    门铃响的时候,简年刚刚洗完澡。她眼下满心烦扰, 装不出泰然自若, 哪敢直面路时洲。

    门铃足足响了五分钟才停, 简年刚松了一口气,手机就进了条微信——【简年你开门,不然我撬锁了。】

    简年吓了一跳, 幸而这房子有后门——她连头发都顾不得吹干, 套上短裤短袖、草草收拾了几件随身物品就从后院离开了。

    前门临街, 门锁坚固, 轻易打不开,路时洲等了半晌不见简年来开门, 只好回家。他从自家后院翻进池家后院,因为还有道院门,所以入户的门锁是最老式的那种,路时洲拿了把螺丝刀两边一拆, 锁就开了。

    屋内没人, 倒是挺凉快,简年应该刚离开不久。路时洲叹了口气,记起炉子上还炖着鸡汤,只好翻墙回家关火。

    拆迁补偿的房子在郊区, 没有直达的地铁, 简年便乘公交回去。市内到处都在施工,公交车走走停停快两个钟头,终于到了。

    简年一路昏昏沉沉, 睡没睡着说不清,倒做了几个梦。

    下了车,走到了单元门外,她才记起这趟回家什么都没买,想了想又步行到对街乘反方向的公交车。

    跟工程厂一起长大的其他年轻人比,她的收入挺不错,但父母从不肯要她的钱,逢年过节她硬塞的那些他们也全都存起来不用,只说等她结婚了给她添嫁妆。因此简年宁可直接往家里买东西,也不再给父母钱。

    离小区四站的地方有家超市,简年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大堆,不好再乘公交,就打了辆车回去。

    简年已经大半个月没回过家了,她下车的时候简爱国正在楼下的空地给自种的辣椒浇水,远远地看到女儿,愣了愣就扔下手中的铁铲,往裤子上蹭了蹭手,快步迎上去接下简年手中的东西。

    “你怎么星期三回来?今天不上班吗?”

    “调休。”

    “你买的这都是什么?我都拎不动,你是怎么弄回来的?”

    简家住十一楼,简爱国年轻的时候话少,老了反倒絮叨了,等电梯的空隙从东到西说个不停。

    进门前他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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