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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势汹汹的雨,浇不熄此刻重逢的两人再次擦撞出的火花。
    悦枫身体颤抖着,不知道因为淋雨还是心情过于激动所导致。他只知道,现在时刻是他渴望了整整四年,谁也不能说拿走就拿走。
    「为什么回来台湾,不让我知道这个消息。」他首先问出最一开始令他疑惑不明白的事情。
    语涵抽泣,弱弱声音从悦枫耳边传来,「当初是我离开你,我还能乞求什么。告诉你,能改变什么吗?人都是会变的,现在你和我,已经不是当初的季语涵和顏悦枫了。」
    「所以……你变了吗?」他心顿时凉了一半。
    「……」她沉默不语,完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悦枫紧了紧双臂,再问:「为什么不说话?」
    她只是紧咬着下唇,不语。抱住悦枫的手也渐渐无力,缓慢得离开那温暖的背。
    随着沉默的时间越长,悦枫心中那股不安感逐渐扩大。怀里抱的人是如此贴近,两颗心赤裸裸的相遇,却又彷彿遥不可及。
    他轻推开她,两人视线交会,只在深邃黑眸中看见彼此倒映。即便雨水多么刺眼,一次又一次的渗入眼眶,仍是掩藏不住澎湃的情感。
    「这些年,我从没忘记过你。」
    大雨倾盆,他是这么对她说的,一句短短的话语,表达出满满的情感。
    雨水模糊了视线,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的她,只是一昧的摇头。
    「可是我……」原本到口的话,却被一个吻堵住了唇。
    他吻了她。
    这一吻,胜过千言万语,更多的是有苦难言的心意。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悦枫离开那令人不捨的唇,说:「我不想去管你口中所说的改变,没有你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就算撑过,没你的日子就一点意义也没有。
    「我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就算全世界都变了、你……也变了,心中那为你保留的空缺到现在为止没变过,未来也不会。全世界都可以不懂,但我只希望想你懂……我不想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这一刻,悦枫柔和中带点哽咽的嗓音在语涵耳里听来是这样的沙哑磁性。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现下唯一的知觉只剩脸上那温热的液体不间断的滑落脸颊和雨水混和。
    语涵为之动容,「悦枫,我……」她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仔细聆听的悦枫,忽然间胸口传来一阵刺痛,他皱了皱眉强压不适感。
    「这些年,说不想你,说不想飞回台湾只为了见你,都只是自欺欺人……可是当我想放弃那无谓的自尊和坚持时,就会想起当初是我先一声不响的丢下你,还是因为自己没足够的勇气而逃避,一逃就逃了四年的时间。」
    「我,还有什么脸、什么立场又或是什么身分去懂你的感情,甚至求你再爱我?」她痛苦的神情通通被悦枫尽收眼底,一点也没有漏掉。心中充斥心疼、不捨。
    不适感逐渐侵蚀悦枫一点一滴的意识,雨水的冰冷也正带走身体该有的体温,他仍佯装镇定的笑说:「要是靖容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会把我们两个臭骂一顿的。曾经,我也认为自己有什么资格去爱你,我的无能竟变成让你离开台湾的元凶,眼睁睁看你离开我,我却什么都不能做。这样,是不是很差劲?」
    她听着,拼命的摇头否认:「没有,你没有不好!是我……」
    接着他抬起手抚上那张雨水、泪水分不清的小脸,手指抵在她的唇上,示意她不要再说,「我们,谁都没有错。」
    「一直以来,是我们太傻了,把对方都看得很重也爱得很深。」他感觉到身体渐渐变得无力,意识一点一滴被抽离,却依旧撑起微笑。
    语涵似乎发现到他的不对劲,连忙问:「你、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越来越差。」
    悦枫什么话也没说,逕自的捧起小脸,虚弱的说:「我爱你是不变也是不争的事实,就算今天是世界末日也不会改变。少了你,我的人生也不会是完整的。」说完在她唇畔啄一吻,「这样……你还是要推开我吗?」
    话一完,未等语涵开口回答,悦枫就这么闭上眼直接重重倒在雨势中,动也不动。
    刺眼的白灯光、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味、四周墙壁白得诡譎。
    这是悦枫睁开眼后,所受到感官上的衝击。仔细看清楚才意识身穿病人服,而现在人在医院的某间病房里。脑中突然浮现仅存的影像是语涵那着急、担忧的表情,最后眼前就一片黑。
    想到这,他猛地坐起身环看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正准备穿上外套,下床穿鞋之际,病房门被打开了。
    清晰的喀答一声,引起悦枫转头去看。
    「啊,你醒了啊。」
    「楚恆,怎么是你在这?」他疑惑的问,但动作依然继续。
    楚恆走上前放下手中的食物,安抚眼前不安分的病人,「喂喂喂,你先冷静下来,我会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别忘了你还是病人。」
    悦枫被按坐在床沿,神情紧张的说:「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住院的事情是靖容打给我说的。当我到的时候,徐正宇跟靖容就说有事要先离开了,之后我就出去买东西。回来就……现在这个样子了。」楚恆一字一句交待清楚事情的原由。
    「那你来,有没有看到另一个女孩?」
    「没有啊,就只有徐正宇跟靖容在而已。怎么了?」
    之后悦枫把今日遇到语涵的事情道给楚恆明白。说完后,「事情就是这样,所以真的没看到她?」
    楚恆摇了摇头,后来好像想起了什么就板起脸说:「我说顏悦枫,知道身体不好,好歹也找个躲雨地方先,之后想说什么再说就好了,做什么淋雨淋这么久啊!
    「要耍浪漫也不是这样玩命的。」
    他笑了笑,「换做是你,也一定会这样做的。」
    「所以你现在是在讽刺我没有女朋友,嗯?」楚恆一听,立刻一记白眼丢过去。
    悦枫只是笑不做声。这时,又出现一个熟悉的声音。「还能开玩笑,看来是没有大碍了。」接着眼神往门一暼,眼神里全是笑意,指着唇边的伤口对门口的人道:「这拳,打的可真够狠啊。」
    「不是让你打回来了吗,还想讨啊。」徐正宇身体倚靠着门边,双手交叉于胸前,一派轻松悠间。「对了,楚恆跟我出来一下,有事情要交代你。」他看了眼站在悦枫床边的人,楚恆也不疑有他的走出去。
    两人要关上门之前,徐正宇又回过头向悦枫说:「有人要找你。」说完,人就出去了。
    「谁啊。」悦枫喃喃道,接着将视线移到窗外那被雨水洗净的湛蓝天空。
    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着病房内的人不出声,脸上有的只有温柔和那早已溢出的爱。
    【爱情使人变得像傻瓜,永远只为对方好,痛苦自责永远由自己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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