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最热闹的时候,范瑶收拾了一些随身的零零碎碎的小东西,轻衣简行,准备盗取汝阳王的计划书,便径直离开大都,赶往明教大军。

    却不防,还没出屋子,便有赵敏派侍女来传,请苦师父过去说说话。

    范瑶无奈,只得先跟着郡主的侍女身后,走到王府后院去见赵敏。

    走到郡主门口,范瑶拍拍侍女的肩膀,一手假作端杯凑到唇边,一扬脖子做了个‘喝酒’的动作,侍女迟疑片刻:“苦大师,你这是……让我去拿酒吗?”

    那边范瑶点点头,表示她猜得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这侍女服侍了赵敏已经有好几年,倒也大概猜得到苦头陀的意思,但还是踌躇了一下,为难的说道:“苦大师,今日是郡主重要的日子,如何能给郡主喝酒呢?”

    范瑶不耐烦的推着她离开,一边又做了一遍喝酒的动作,指指厨房的方向,侍女看看君主的窗子又看了看范瑶,到底无法,只得一步三回头的往厨房去了。

    他却不管侍女的犹豫,见那个侍女到底还是去拿酒了,这才转身掀开门帘进了赵敏的屋子。

    赵敏住的屋子很大,范瑶进的只是外面的小客厅。一进去,就见赵敏穿着大礼服,端端正正坐在堂上,脸上倒是挂着微笑,一双眼中却根本没什么神采。

    见他进来,赵敏嘴角一勾:“苦师父,到底是你懂我,往日里我总觉得那酒呛得很,不知道父王哥哥到底喜欢它什么……不过今日,我倒真的很想醉一次。”

    范瑶坐在她身边,双眼直视着赵敏的眼睛,缓缓在脸上从上到下抹了一把,将自己的嘴角往下耷拉了一下。

    赵敏一乐,转而当真不在维持微笑的假象,木着脸轻声道:“我知道的,苦师父,我其实并不开心,我怎么可能真的有什么欢喜之情……可是没办法,宫里来人看我,我难道还能哭着面对她们不成?”

    范瑶攥着胸口的衣服比划了一下,又拍了一下脑门。

    若不是赵敏与他实在熟悉,还真猜不出他的意思:“是啊,我心里难受的很,可是我不能不想他……”

    范瑶心说教主还真的厉害,竟然让这鞑子郡主如此为他伤心,可见是被勾搭的不轻。心里对张无忌佩服得不得了,范瑶的目光却极为真诚。

    他怜惜的看着赵敏,指指前边摆宴的方向,又指指汝阳王书房,伸手做刀往下一劈,接着便再次拍拍额头,顺着头发往后一挥。

    赵敏见了垂下眼帘,缓缓说道:“是啊,为了父王的大业,我总要忘了他的……”

    范瑶心说,教主招惹了你确实是我们教主厉害,可是你要是真去找教主,那就是我们教主的麻烦了。堂堂明教教主,带头起义,要真娶回去一个鞑子郡主算什么话?所以你最好还是忘了教主,嫁给鞑子皇子也挺好。

    他这想法闪现在心中也不过一瞬,却见赵敏已是落下泪来。

    范瑶连忙拍拍她,双手抱拳往皇宫方向一比划,做出个笑脸来,在肚子上划出个弧线来,然后便假装抱了个襁褓的样子拍了拍,再指指心口,摆了摆手。

    “苦师父,我却不是普通女子,怎么可能怀孕产子便安心教养孩子,再不问其他?”赵敏轻呲一声,不过倒也若有所思的喃喃道,“虽说我一直觉得自己与别的女子不同,可是我倒真的希望总有一天不再为他痛苦……可是,我也不知道,我难道真想忘了他吗?”

    这是说你就舍不得忘了我们教主了?

    范瑶在心里叹了口气,做了个双手相握的姿势。

    赵敏一笑:“苦师父,你大概没见过这位皇子……他是皇上最喜欢的儿子,皇上还说这是最像他的一个皇子,你说他会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可能与他扶持着走下去?”

    范瑶想了想,又做出抱着襁褓的姿势,低头看着臂弯笑了笑,双手合拢又张开,好像捧着书的样子,接着轻轻在脖子上划了一下,捧着什么似的举上去一些,最后冲着那个方向抱了一下拳。

    赵敏让他吓了一跳:“苦师父你可真是……大胆……”

    说完自己又忍不住一笑,低声说道:“如果真有那一天,我还真的做得出这样的事……若真的一切不如意,我还真想杀了他们,扶持自己的孩子当大汗。”

    范瑶看热闹不嫌事大,竟开始挑拨大元将来的皇位继承了,也是厉害……

    不过这也是他极为了解这位郡主的性子,赵敏从小便聪慧果断,智计百出,必要的时候手段更是不择手段,比她哥哥王保保强上不少去。若不是生来便是个女孩儿,性别身份不对导致她眼界上有些狭隘,以这位郡主的能耐,他们明教想要从容起义拿下大元国祚,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算如此,这位绍敏郡主给他们找的麻烦也够多的了……

    若真的有一天这位小郡主生下了皇孙,说不得她还真能发动政变,扶持自己的儿子当鞑子大汗也说不定。

    范瑶此时给她心中种下一棵政变的种子,也是突发奇想,万一将来实现了呢?岂不是大快人心!

    赵敏正低头沉思不知想些什么,那边被范瑶支去拿酒的侍女便回来了,果然拎了一小坛子酒来,另一手还端着一个放了下酒菜和酒杯的托盘。

    汝阳王府除了这些江湖人士,其余全是蒙古人。赵敏这蒙古侍女长得全不似汉女娇小玲珑,反而骨架粗大,长得就有些憨,范瑶从来便看不上这些不符合他审美的侍女。不过此时见这个侍女极为上道的拎了一坛子酒来,反倒庆幸汝阳王府的谨慎了。

    若是个汉家窈窕女子服侍赵敏,那小体格说不定只能端过来一个小银壶的酒水来打发了他,若真那样他还怎么把赵敏灌醉?

    范瑶心下大喜,接过酒坛来,待侍女放下托盘里的东西便挥手将她赶了出去。

    他看着那小巧玲珑的两个酒杯撇了撇嘴,左右望望,从赵敏屋子里的博古架上拿下来一个白玉小碗放在赵敏面前,自己转头找了半晌,又将书桌上的笔洗拿出来,这才坐在赵敏对面,拍开酒坛上的泥封,满满倒了两碗酒来。

    赵敏看着他手上的笔洗直笑,倒也不用他让,端起玉碗,仰头便几口喝掉了碗中烈酒。

    范瑶被她的利索惊了一下,连忙过去帮呛的直咳嗽的赵敏拍拍后背,挺着胸口比了个大拇指。

    赵敏红着眼圈勉强一笑:“苦师父,这酒真的辣的很……不过,也确实痛快的很!”

    范瑶做出一副担心的样子看了看她,使劲将自己的脸揉的通红,比划一下酒坛子,在拍拍额头胸口,使劲往外一挥手。

    赵敏可怜巴巴的眼圈含着泪,一笑之下色如春花:“是了,一醉解千愁,醉了便也就忘了……苦师父,帮我倒酒!”

    范瑶连忙帮她满上,赵敏接过玉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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