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喜坐在明月楼包厢中,佳餚在前怎么也吃不下,满是人的大街上怎可能一眼找着皇后娘娘,即便如此她还是频频向外探头,浑身爬满虫难耐的在屋中打转,她想今日实在不明智,娘娘上回出宫便是带了护卫,也遇贼人掳走,这回不吭声出宫,万一出了什么事...桂喜只觉背嵴发凉。
    听到熟悉的呼唤桂洗才松口气,庆幸这头颅又保住,她看娘娘饱满饕足的神情,好似花街柳巷出来的浪荡子,桂喜实在不敢联想娘娘到底跟谢大人做了些什么,要杀头的。
    薛燕歌拾双筷子,夹块羊肉蘸料汁。
    吓的桂喜连忙制止,“娘娘,现在天寒,您再吃凉的恐伤凤体,所以...”
    薛燕歌本来饿昏头,但看桂喜哭丧着脸,勉强放下筷子让人重新将菜热了遍。
    “娘娘,不如重点份新的吧,这些都是奴婢...”
    “吃就是了,扔掉浪费。”薛燕歌夹着块肉放到桂喜碗中,“你也吃,这不是宫里,没有那么多规矩,还有别叫我娘娘,出宫叫小姐,谁要当那晦气娘娘!”
    “小姐...”桂喜无奈看着薛燕歌,但拒绝的话再说不出口,难得看薛燕歌有食慾,她不好推辞,想当初薛燕歌一番好意邀桂喜与杏安吃饭,主僕同桌而食的名声传出去,被道是毫无礼教,那时娘娘还不懂宫中的浅规则,总是闹笑话,后来娘娘逐渐成长,眉头也锁得越深,满腹心事,唯有在见到皇上时才会舒展。
    桂喜自小与薛燕歌一起成长,她比谁都晓得薛燕歌喜欢自由,能将她挽留在深宫牢笼的理由也仅有皇上这人,娘娘可是爱惨皇上了。
    可如今帝后失和,娘娘宫中唯一的精神支柱崩塌,她歇斯底里痛苦挣扎,旁人只道是疯了,却无人晓得那得多痛苦,将最好的年华岁月折翼给爱人,却有人想破坏,娘娘不过是想守护自己的尊严。
    桂喜今年二十有九,常人说逢九必遭难,桂喜觉得确实如此。
    很早时后薛燕歌就问桂喜想不想挑个好人家嫁了,坠入爱河迷失自己的薛燕歌是桂喜最佳反面教材,立即婉拒,桂喜还想当个清醒人,可不想这么糊里糊涂把一辈子搭给个男人相夫教子,当牛马差使还无月俸领,当皇后的大宫女风光多了,有钱领又受人尊重,天底下哪有这份好差事,所以桂喜决定要一辈子当薛燕歌的贴身侍女。
    当然最重要还是薛燕歌待她如家人般亲厚,桂喜夹起那块羊肉腼腆笑了下,“多谢小姐。”
    天色已暗,两人赶在宫禁前回宫,离宫前薛燕歌让兰君看门,不得说兰君看门的本事了得,一连三天都将想上门拜访的厉沉渊给劝回,也不知是夫妻间的默契还是旁的,平日里忙到焦头烂额的厉沉渊竟有闲心等起“她”。
    薛燕歌刚回长乐殿,一踏入门,就见正厅主位上坐了个厉沉渊,身着金龙纹玄色常服,他瞥了眼,然后继续看回手上奏摺,:“皇后嗜睡的毛病越发严重了。”
    桂喜再见到龙靴那刻就立刻行大礼,薛燕歌还穿着宫女服,这会被抓包也不紧张,从容笑回:“是阿,皇上圣明,也不知是忧思成疾还是旁的,臣妾这压力大得竟然梦游到城外明月楼去了,您说有趣不有趣。”
    厉沉渊听见忧思成疾四字,周身气息凝至冰点,伺候在旁的江海也认命凑在兰君身旁跪下,哀怨看眼兰君想发发牢骚,奈何兰君叩首于地跪得心无旁骛。
    谢衍告假的理由中有“忧思成疾”四字,至于这忧虑何来,就不得而知。
    薛燕歌当着面提起忧思成疾四字,确实触怒厉沉渊,难得糊涂听起江海建议,来这等半天,到头来不是闹着脾气不愿见人,反而是偷着出宫乐,如今他成跳樑小丑,奏摺拍在桌上响一大声,小山似的奏摺一本本滑落在地,伴随此起彼落的“皇上息怒”。
    “薛燕歌,要与朕闹到何时?”
    七年岁月打磨,纵使穿着宫女服,也掩饰不了那雍容贵气,她看着眼前曾经深爱的男人,心有些刺痛,袖下手腕空荡,她已摘下作为两人相爱过的证据。
    “臣妾没闹,心情不利索出宫散心罢了。”微不可查轻叹口气,心情意外平静,兴许这是哀莫大于心死,所以才感觉不到痛。
    罢了,两败俱伤也不好看,她才不想当丧家犬,让人取笑,爹爹说过,以退为进,现在她不过是暂且休战,并非认输。
    “几日前皇上说的臣妾已经想明白,纳妃懿旨已拟好,过几日就会送到礼部,因此臣妾心情鬱闷皇宫一刻也待不下去,这样的解释,皇上可满意?”薛燕歌走近看地面有血滴,蹲下身撩开兰君的发丝,头皮上有道结血荚的伤口,血渍已乾涸,安慰似轻抚两下,娇美面容冷若冰霜,用仅有彼此能听见的音量说道:“厉沉渊,你有什么不满,大可冲着本宫来,何必像个小人胡乱撒气报復,不就不满那日本宫向着你砸棋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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