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溪看了看周仰和脱在门口的鞋子,自己也蹲下解鞋带,周仰和连忙制止她:“不用麻烦啦,你直接进来就好了。”

    喻溪不理她,脱了鞋才往里走。

    周仰和挑了挑眉,颇有些无奈,她觉得喻溪有时候也是颇为执拗的。

    “喻溪你坐我床上吧。”周仰和指了指床边的小床,自己则坐在了窗前书桌的椅子上。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格外沉默。

    周仰和的房间很小,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就好像满满当当了,但她整理的很干净,地上铺了一层毯子,有基本课本还有报纸散落在地毯上,天色有些暗下来,周仰和开了盏灯,是那种暖黄的灯光,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散发出微弱的热量。

    喻溪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仰和,今天中午那个削皮器的钱还没给你呢!”

    周仰和摇了摇头,“给什么呀,才一两块的东西。”

    喻溪觉得自己在坚持下去估计周仰和就要翻脸了,她迅速的换了张笑脸,凑近周仰和,“仰和,你在做什么?要我帮忙吗?”

    周仰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账本,再抬头看了看喻溪兴致十足的表情,“那你帮我对对账吧,我一会下去把那袋东西拿上来。”

    喻溪点了点头,看着周仰和出了门,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她拿起周仰和递给自己的本子,翻看了起来。

    结果翻开第一页就发现一句话:[我要赚好多好多钱。]

    字写的工工整整,像是许一个宏大的愿望一样,喻溪想象了一下周仰和写这句话的表情,嗯……估计又是板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哈哈……

    我好像认识了一个很不一样的周仰和呢,喻溪想。

    ?

    ☆、【11】

    ?  周仰和下楼的时候吴红正在厨房烧饭,听见有人有人下楼梯她头也不回的说:“是仰和啊?你一会叫你同学也下来吃饭吧。”

    周仰和还是不敢相信喻溪就这样来到了自己家,她企图在对方脸上找出一丝的轻视,但毫无收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喻溪,就好像她遮遮掩掩好久的秘密一下子被放在青天白日里曝光一样鲜血淋漓。

    她不由轻笑了一下,又觉得自己很大惊小怪。

    但一想起喻溪自告奋勇的说要帮忙,周仰和又有点胆怯了,她提着自己小麻袋的杂物走上楼,一边恨不得楼梯长点好让她可以缓一缓着纷乱的思绪,一边又恨不得再走快一点,生怕喻溪等她等的不耐烦。

    矛盾的像一个小怪物。

    喻溪趁周仰和不在开始肆无忌惮的打量起这个小小的房间,床很小,但坐上去很软,墙纸是小碎花的,贴的不是很好看,倒像是东拼西凑粘上去的,有些缝隙还没有完全粘好,就这么半边墙半边白的,显得不伦不类。

    床尾有个小书柜,是由几块木板拼起来的,看上去像是自己做的,上面的书大多都是旧书,喻溪随意的抽了一本,是杜拉斯的《情人》,封面就破破烂烂的,期中还圈圈画画了不少东西,喻溪想了想还是没看。

    在这之前她对周仰和除去家庭住址几班其他基本一无所知。

    她对自己心里对“会和周仰和”做好朋友的念头有一种毫无原则的期盼,期待有一天可以和一个毫无芥蒂分享一件事,在彼此的笑容里更贴近一些。

    周仰和推开门的时候喻溪正托着腮盯着周仰和的账本不知道想什么,周仰和突然就想起自己几年前心血来潮决定开始赚些小钱的时候写的豪情壮志,那时候以为世上生财之道比比皆是,相信幸运者日进斗金,可是实践总是在打破那些自以为是的幻想,让她跌在地上摔的头破血流哭也哭不出来。

    周仰和把小麻袋放在门边,踢开鞋就大步走到喻溪那里。

    “喻溪,本子给我吧,还是我来记比较好。”周仰和有点忐忑,不敢看喻溪。

    喻溪:“我就不给,让我记吧。”

    周仰和:“……”自己这么多年看到的女神都只是瞎了眼吗!!

    喻溪看到周仰和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赶紧把账本揣进自己怀里,生怕周仰和一把夺走,那小心翼翼的样,账本倒像是她的。

    周仰和被喻溪这番动作弄的哭笑不得,颇为苦恼的揉了揉头发,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床上,“喻溪——我记账你点东西不好吗?你没对过账我来比较快啦。”

    喻溪疯狂的摇头,梳的高高的马尾在剧烈的动作下摇晃猛烈,周仰和看了一阵担心,生怕喻溪会抽到自己的脸。

    她叹了口气,暗自想到:估计要看的话她也早就看了,随她吧……

    周仰和只能坐在毯子边缘,打开麻袋,一边冲着喻溪说:“我说一件你记一件啊,重复几件就后面乘几就好啦——”

    喻溪开心的翻开账本,拿起桌上的笔看着周仰和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周仰和清了清嗓子,拿出一个饭勺,“一个饭勺。”

    喻溪写。

    “四把指甲钳。”

    喻溪笔动的飞快。

    ……

    做完记录周仰和又教喻溪对了会账,喻溪倒是学的有模有样的,她看了一眼最后算出来的数字,疑惑的问周仰和:“仰和,你今天只赚了一百二十三呢,这么少啊。”

    周仰和毫不意外,“差不多吧,今天是我摆的第三天了,还有这么多已经很好了。”

    喻溪看了看累倒在床上的周仰和,她就那么平躺着,轻盈的不得了,好像根本没什么重量一下,喻溪觉得周仰和活的好累,她好像每天都在考虑很多很多事情,忙的像一个大人,好像有什么东西无形的套住了她,让她连喘气的机会都少得可怜。

    喻溪把账本合上就朝周仰和扑了过去,周仰和被她吓了一跳,顿时紧绷了起来,不久前集市里那个打闹的拥抱残留下的悸动还没消散,这会儿喻溪清新的味道又扑面而来,周仰和有点手足无措,只能任由对方圈住自己的脖子。

    但是喻溪的头发蹭的她痒的不行,周仰和试着偏过头去,但是承受着两个人重量的钢丝床发出“刺啦”的声音,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里显得清晰无比,周仰和拍了拍喻溪的背,在对方耳边轻声说:“喻溪,我怕床坏了。”

    耳边温热的气息和周仰和独特的低沉声让喻溪一下子就红了脸,她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姿势有点尴尬,连忙退开些,想下床。

    没想到周仰和扣住了她的腰,自己则往里挪了挪,喻溪就这样躺了下来。幸好她们俩都比较瘦,不然这么小的床挤两个人恐怕会发生“事故”。

    周仰和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头顶的老式灯泡,开口说:“喻溪,你会不会觉得我家特别让人看不起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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