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晚的车停在机场的地库,大吃大喝一路蹦来蹦去,扒着钱缪的腿想要抱,摇着尾巴兴奋地吠叫,被他连忙扯了扯牵引绳,示意制止。
    “诶,规矩忘了是不是?出了门儿不能叫唤。”
    两只狗听完收敛了些,吐着舌头委屈又渴望地哈气,争先比刚刚窜得更高,像是马戏团钻火圈儿表演。
    “别闹别闹,没样儿了都。”钱缪忍不住笑,装模作样叹了一声,“这傻闺女养的……”
    岑晚听出了讽刺,心里不忿,“怎么了?我闺女怎么了?”
    “好呗。能怎么。”他摇头晃脑返回去逗狗,“是吧?我闺女想我了哈,回去抱回去抱,啊别急。”
    后座铺了宠物垫,钱缪拉开车门,大吃大喝马上跳上去端坐好,眼巴巴地等待夸奖。钱缪永远不会让它们失望,俯身从座位侧面的扣手里翻出零食,撕开投喂。
    “棒棒棒,真棒,我家大聪明宝儿。”
    “我也想了。”
    “什么?”
    钱缪在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扭过头去,没听清。
    “我说我也想你了,你怎么不夸我?”
    岑晚说的认真,眼睛里带着股不高兴的倔劲儿,越认真越好笑,太可爱了。
    “怎么没夸?”
    “就是没有。”
    钱缪笑,左侧手臂朝后揉了揉从座位空隙冒出来的两颗蓬松脑袋,右手伸进羽绒服兜里掏出一块软糖,“吃不?”
    刚才从宁城到京市的航班上,机组成员很用心,给大家准备了一个春节福袋,有几块糖果和纪念品,还有写着吉祥话的小卡片。
    钱缪闲得无聊吃了两颗,这个软糖还挺好吃的,只可惜他的福袋里只有这一个,于是按下呼唤铃。
    “您好,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
    乘务员挂着甜美的笑容,脚步轻盈地朝他走过来,半跪在过道的地毯上,侧耳倾听。
    “诶过年好,麻烦你看你们那儿,就这种糖还有不?”
    钱缪指了指桌板上吃剩下的那枚软糖的透明塑料包装,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是个没事儿找事儿故意找乘务员搭讪的油腻男。
    那是个很年轻的姑娘,估摸刚参加工作不久,对于头等舱的客人还抱有什么美梦幻想,她听完先是一愣,随后抑制不住地暧昧和了然,巧笑嫣然,“先生请稍等。”
    片刻后钱缪确实等来了他的糖,同时递过来的还有一张新的小卡片,上面写着手机号和姓名。
    “要的是这个吗先生?”
    乘务员在刚才同样的位置蹲跪好,俯身的距离更近了些,钱缪有点儿头疼,往后稍了稍,把糖揣进兜里。
    “哎呦,是。谢谢啊,给我媳妇儿拿的。”
    他话音刚落,面前的姑娘瞬间变了脸色,又很快恢复回来,只不过笑容显然要官方和敷衍很多,说了声“好的”,转身走了。
    岑晚瞥了一眼钱缪手心,意料之中地劲儿劲儿说“不吃”。
    “你可得吃。”钱缪把包装撕开,递到她嘴边,捏着边缘挤进去,“这糖来的可不容易。”
    他给岑晚讲来龙去脉,“……我旁边儿是一大哥,人空姐给我找糖,大哥看我的眼神儿都变了,我靠我可真冤枉。”
    大年三十儿的京市,路面畅通无阻,让人的心情都跟着舒爽极了。岑晚目视前方,脑补钱缪说的画面忍不住笑。
    “什么感想啊?30一枝花儿的钱经理?”
    “嗐,咱这确实挺有魅力的。”他倒是丝毫不谦虚,“不承认不行。”
    岑晚“哼”了一声,“卡片儿呢?我瞧瞧。”
    “那玩意儿我还能带下飞机吗?”钱缪身子朝后,一边逗狗一边喂零食,“是不?带下来你妈把咱仨全扔出去。”
    “放屁。”岑晚笑骂,“真往自己脸上贴金,我醋劲儿有这么大吗我。”
    “诶。”钱缪归位道德制高点,“我可记得有人说的是要追我来着,希望时刻谨记啊。”
    她刚想接,结果副驾驶上这位话锋一转,“——唉,我这没名没分,寄人篱下的,还要啥自行车儿呢。”
    “卖惨是不是?都让你说了。”
    “那你说。”
    “一会儿请你睡觉?”
    “好的岑总。”
    他们天天晚上都打视频,钱缪有事没事儿就在客厅摄像头里叭叭几句,赶上岑晚不在,也能跟大吃大喝“喵同狗讲”唠上半小时,一个月没见面,完全不生疏,够奇妙的。
    进了公寓的电梯,钱缪就开始轮番地给两只狗亲亲抱抱举高高,动作乘几倍速,岑晚在旁边又好气又好笑。
    和每次小别重逢都一样,他们步入玄关开始跌跌撞撞拥吻,两只狗在下面围着兜圈儿拌蒜。钱缪手捞着岑晚的腰,脚勾着卧室门,匆匆放下一句“自己玩儿”,随即是无情无义的关门声。
    春节假期,他本来是计划和她出去玩儿,但是岑晚兴致不高,四处看人也没什么意思,只想好好在家休息休息。这次她连岑家也懒得回了,打响独立的第一枪,和岑仲睿打了通电话算是得到应允。
    只是现在钱缪刚回来,就把她折腾了个天昏地暗,岑晚有点儿后悔是不是当时应该选择出门旅游。
    傍晚他们带着大吃大喝去钱家,和钱知洲缪茵一起过年,这不过这回说什么岑晚也不敢把玉镯戴出来了,摔成两半她没法交代。
    “哎呦,你这手腕子上空荡荡啊。”
    临到家门口,钱缪悠哉悠哉来了这么一句,岑晚还以为他要犯坏故意告状,张牙舞爪扑过去,却被拉住了左手。
    钱缪握着一个冰凉温润的东西,顺着她的掌骨微微施力,套了下去。
    是玉镯,晶莹剔透,和之前缪茵给岑晚的那只非常相似。
    “该戴戴,怂劲儿的。”
    她盯着自己手腕看的样子,又傻又愣,眼睛里还带着些许财迷似的亮光,钱缪乐出声来,在她柔顺的发顶上揉了两把。
    老话都说玉挡灾,之前那个生了道裂缝,不管它贬值多少都不重要,岑晚当下还能好好地站在钱缪面前,他想这就已经是那只玉镯最大的价值了。
    “多少钱啊?”岑晚煞风景地问
    他才刚开始赚钱,就买这么贵的东西,不会是把到手的全都扔出去了吧?
    也不知道是谁败家。
    岑晚之前对玉器没概念,知道她托人去修复的时候才得知,摔裂的那只“玻璃镯子”要大几百万。
    “超a尖儿货,像那回事儿吧?”钱缪神神叨叨摇头摆尾,大手一挥,“放心戴。”
    她突然没出息地鼻酸,呐呐道,“你才不会给我买a货呢。”
    “嘛呢?我花俩钱儿,你瞧你。”钱缪嘻嘻哈哈把她的脸颊往两边捏,“喜欢回头再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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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真的是最后一章啦,阵线拖得太长有点难受了。文字总会落下句点,但是喵喵旺旺的故事不会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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