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天面色不改的为他擦拭溅到污渍的衣衫,非旦没有丝毫发怒的迹象,反倒关怀的审视他身子有无被烫伤。

    那温柔的口吻、柔情的眼神、体贴的对待,使得宁丹曦在瞬间有种辰恒又回到他身边的错觉。

    "我这就去厨房命人再煎一碗,你在这等我回来。"

    龙啸天弯腰收拾地面的残局后,就走了出去,守在门外的如香与众侍女们听见门内有碗盘破碎的声音也不敢擅闯,只能用眼神目送着她们那平时威严令人不敢亲近的主子如今却锋芒尽失,垂头丧气的走出房间。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宁丹曦张着空茫的大眼,俯瞰着地上发呆,忽地他瞥见床底下有什么东西在从窗外洒落进来的晨光下闪闪发光,便伸手拾了起来,在手掌握住的那一瞬间,他感到尖锐的硬物刺进他的指腹上。

    热热暖暖的液体流了出来,他锁紧眉心定眼一瞧,原来是一片未被龙啸天捡走而得以幸存的瓷碗碎片,血的味道从指间朝他脸上扑鼻而来,他不觉得痛楚,接肿而来的重创早已麻木所有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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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任由鲜血汩汩流出毫无所觉,他的人、他的身心、以及仅存的那一点点奓望与爱情,都被那个人一一剥夺了,如今连双腿都失去行走的能力,除了这副残破不堪的身驱之外,他还有什么剩下来的?

    好比是一只翅膀被折断的飞鸟,再也无法飞回自由自在的天空遨游,只能永远困在这宛如深宫的宅院里。

    龙啸天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为什么要留下他这条命面对残酷的命运?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的天地在一瞬间崩溃,光明俱灭,他陷入无边无际的绝境,比死还难受,他失去生存的勇气,只想一死来解脱。

    血流得越来越多,他似乎听到死亡在呼唤他,握紧掌中的那片碎片,他细细体味着最后的呼吸,然后他毫不留恋举起碎片往脖子上抹去......

    "丹曦,药煎好了,我端了新的一碗给你!"龙啸天重新端了一碗,急急忙忙赶回房间,一踏入内室,却赫然惊见宁丹曦倒在血泊当中,顿时碗从他手上掉了下去。

    "不!丹曦!"心脏像被人挖了出来一样,龙啸天不顾一切的扑上前去,抱住那逐渐失去温度的身子,鲜血不断从他颈子上涌出,染红了彼此的衣衫,刺得他眼底发酸。

    恐惧如洪水冲破坍塌的堤防排山倒海逼来,他搂紧怀中的青年,像失去伴侣的爱情鸟般狂乱的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你怎么能死!我不准你用死来离开我!你听到没?"

    泪水一滴又一滴滑落脸颊,龙啸天直到这一刻才领悟到他深深爱着宁丹曦,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爱与恨本就在一线之间,可他明白得太晚太迟了!爱人已被他逼上绝路!

    "丹曦!丹曦!求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一切都来不及了吗?眼看着怀中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龙啸天的心也越来越往下沉,丹曦、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你,活下去,不要残忍的抛下我,求你,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不想再承受那样的痛苦......

    一群太医很快被找了过来,聚集在床前,为宁丹曦进行施救,当他们看到十四王爷像疯子一样抱紧垂死的伤患痛哭失声,差点以为是进错房间了。

    宁丹曦觉得自己的魂魄飘出了肉体,飘荡在白茫茫的云间,那里没有龙啸天,没有纷争、没有痛苦,只有一片雪白的世界,他想要待在这里,永远的沉睡。

    睡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蒙蒙胧胧隐约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间夹着哀伤的叹息,他随着那声声呼唤返回肉身,意识跟着浮了上来,立刻感到一股难忍的剧痛从脖子上传来,他痛得睁开了眼睛,对上的是龙啸天那张涌现狂喜的脸孔。

    "丹曦!"龙啸天掩不住激动的情绪,一把将他抱进怀里。"你总算是清醒了,你知不知道你躺了一个月了!"

    宁丹曦微微怔住,原来他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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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请了好多大夫与太医,简直要把京城翻遍了,总算是把你救醒了!"龙啸天不舍得放开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救回来的人,他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气味,感受他的存在。"你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

    宁丹曦虚弱的吐出一口气,"活着对我来说只是痛苦罢了,你又何必救活我?"

    "别说这样自弃的话!"龙啸天牢牢抱紧他,"就算你再怎么恨我,也不该轻贱生命。"

    宁丹曦无力的垂下眼眸,"事到如今,你还留着我这条烂命做什么?你已经报复够了吧,夺去我一双脚不够,连解脱的机会也要剥夺吗?"

    "我知道我伤得你很重,但我真的后悔了,那一天我太生气了,一时失去理智才会那样对你,我并不知道会把你打得这么严重,你相信我....."

    "我已经不在乎你怎么想的了,"宁丹曦打断他的话,他双眸如死水般凝视他,那是一心求死的绝决眼神。"如果你对我还有一丝慈悲,还有一点怜悯,那就赐我死吧!"

    "不!"龙啸天怎可能应允,他是他最爱的人啊!"你不能死,你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妻子与儿子着想,他们都还在宁府等你啊!"

    "你以为我这个走路都不能走的废人还有脸回去见他们吗?"

    见他说得死意坚决,龙啸天真怕他会再自尽,他逼不得已只好使出杀手涧,彻底断绝他轻生的念头,"你要是敢再寻死,我就拿他们母子陪葬,你要是不想连累他们跟着你一起死,就好好活着!"他不能忍受失去他,只能用他重视的妻儿性命绑住他。

    宁丹曦抖动着泛青的唇,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死亡竟是如此遥不可及,"我明白了。"既然生死无法由自己主宰,一切都随他吧!他要他这残废活着,他就活着,看他是把他当宠物养或当废物对待都行,反正他只剩这副破躯壳可供掠夺了。

    宁丹曦望着虚无的远空,泪水从血色尽失的脸庞缓缓落下,从那天开始他没再开口说一句话,像个活死人般,无论龙啸天多么费心跟他说话,哄他开心、他都没有响应,就只是安安静静的躺着。

    日复一日,时间无声无息流逝,漫长的严冬过去了,初春的脚步降临,龙啸天每天一办完公务,便匆忙赶回王府去陪他,但宁丹曦总是相应不理,连看他一眼都没有,常常都是龙啸天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丹曦,你看我今天带什么来给你了!"又到他房里来探访的龙啸天拿出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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