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地在他唇上啃咬着,蛮横地吸`吮他口中的津液。

    他一点都不想听到从他嘴里说出那么伤人伤己的话。那些话像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划过他心口,杜霖觉得非常恐慌,这种心疼的感觉于他几乎是完全陌生的。他第一次从那双星星一样的眸子里看到了深深的失望,还有受伤和一点什么别的东西——他意识到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对不起……”他的额头抵着郑清游的额头,喃喃地重复,声音因为某种不确定的情绪而颤抖,“对不起宝贝,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带你去的……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

    然而道歉的话仿佛都没有起到作用,郑清游狠狠推开他,尖声喊:“你别碰我!”

    杜霖抬头看他,发现他眼圈和鼻头都红红的。但没有眼泪。眼泪都被他压回去,在眼眶里蓄成晶莹的一汪,忍着不掉下来。

    太倔强了。

    郑清游像一只受伤的幼兽把自己蜷作一团。他坐在松软的草地上,把头埋进手臂,逃避杜霖的目光。

    “你走吧。现在就走。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他的声音嘶哑。

    “我一会儿就好了。只是情绪有点失控。你先回去,你回家等我吧。我不想看到你。”

    杜霖没有走,他跪在郑清游身侧,执拗地去掰他的手。

    “清游,宝贝,别这样,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原谅我……”

    郑清游身上的外套在刚才的动作中掉到草丛里。杜霖脱下风衣盖在他背上。他整张脸都躲着不肯抬,杜霖无法,低头去亲吻他的手指,指尖含在嘴里轻轻吮`吸。

    这是他们在床上常用的调`情小手段。但现在杜霖全没有调`情的心思——他想接触他温暖他,哪怕一点点也好。

    他想他是真伤到郑清游的心了。

    悔不当初。

    放下尊严于有些人而言,是比死还重的事,杜霖恨自己明明知道他自尊心强于常人,却还于不经意间令他折损。现在郑清游恐怕比面上表现出来的难受一百倍,他却只能远远看着。

    他除了语无伦次地祈求他的原谅,什么也做不了。

    过了十几分钟,郑清游终于抬起头来。

    杜霖觉得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不顾郑清游的反对,把他打横抱起来回到别墅,要他赶快冲热水澡,又让管家煮了姜汤来喂他喝。

    ——大晚上在湖边吹那么久冷风可不是闹着玩的。

    郑清游洗了澡,整个人白白嫩嫩,散发着湿漉漉的香气,裹在被子里,杜霖一勺一勺地往他嘴边送吹凉的姜汤。他很乖,杜霖叫他张嘴他就张嘴,似乎是完全平静下来了,眼睛里敛着柔柔的光,看着床边的人。

    杜霖忍不住,一碗汤喂到一半就扔到一边,按着人又凶猛地吻了上去。

    郑清游勾着他的脖子,非常温驯地迎合他。他的嘴唇很软,微苦的生姜气息萦绕唇齿间。杜霖欲`火烧得愈发旺了,下`身涨得隐隐作痛,他很快地脱掉衣物,钻进被窝,抱住郑清游,埋头在他脸颊和颈侧嗅闻,自上而下咬出一个个深红色的齿印,像是野兽在宣示自己的领地。

    他喃喃说:“对不起。”

    郑清游隔了一会儿才回答:“不用道歉。”

    他躺在杜霖怀里怔怔出神,突然说:“杜霖,如果有一天我后悔了,你会放我走吗?”

    听他这么问,杜霖的心毫无预兆地抽痛了一下。

    他讨厌这种没来由的心慌,失去控制的感觉。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他愿意宠他护着他,逗他开心,为了他可以遣散身边一众花花草草,只留他一个,他为什么还要后悔?这孩子怎么总有那么多钻不完的牛角尖?

    他无限烦躁,搂着郑清游的手臂紧了紧,把他圈禁在自己怀中,用力之大令郑清游不禁皱眉。他低低地说:“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会对你好,好到你没有后悔的机会——就算真有那一天我也不会放你走。你想都不要想。”

    13-

    杜霖花了一整夜在床上百般安抚。这些日子的相处早已让他熟悉郑清游身体的每一寸,他知晓抚摸哪里令他最有感觉,刺激什么位置能恰到好处地勾起他的欲`望,而怎么做又能让他完全沉溺难以自制。他把能想到的所有花样都做了一遍,到后来郑清游根本难以招架,全身泛着粉红色瘫软在他怀里,不停呻吟着,一次又一次被他送上云端。

    最后他晕过去,杜霖抱着他无知觉的身体,反复地吻。

    他下床去洗手间,打了一盆温水过来,为两人擦拭身体,然后给郑清游盖好被子,披了件睡袍走到阳台上,点了支烟。

    他一向以为自己不需要承诺,不需要任何形式的亲密关系。肉`体连结是所有人际关系里最干净利落的一种,他喜欢这样无非是因为能快捷简便地得到想要的东西。他是个商人,每一分钟都能折算成金钱,考虑感情对他而言,太过累赘。

    他有自己的模式。如果这是游戏,他是唯一的规则制定者。所有迈进这个局的人都要适应他的步调。他从不为别人改变原则。

    杜霖想,郑清游说的不错……或许潜意识里,自己一直都希望他能像从前那些情人一样,温和而乖巧,光彩照人地陪伴他出席各种聚会,就像系在腰间的h扣皮带或拎在手上的名车钥匙,不可或缺的饰品。每一个行走商场的男人都需要这样的饰品。

    他希望他能同他们一样。

    但反过来说,心底深处,他又希望郑清游和他们是不同的。

    他试图把他身上那些多出来的枝枝桠桠修剪干净,然而真正下手的时候,他却发现他舍不得。他不想它们就此消失。

    仿佛手脚被缚住,另一个人未流出的眼泪竟也让他觉得心疼。

    杜霖靠在栏杆上眺望无波的镜湖。远处重峦叠嶂不必多提,脚下树丛蓊蓊郁郁,微风吹过时发出轻微沙沙声。月光很亮。

    江湖规矩,谈钱不谈情。他再次想起这句话。

    还有另外一句:如果你想得到更多,就必须付出更多。

    片刻他就抽掉一支烟。长长地叹息一声,回房去了。

    第二天起来,两人相处如常,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昨夜的事情是一场梦。

    生活有些微妙变化:郑清游不再同杜霖一起去公司。他待在别墅,向厨子请教如何做菜,跟家里园丁一起打理屋前屋后的花园。杜霖下班回到家时见他戴着遮阳草帽,持一把崭新园艺剪,手臂小心翼翼地伸到灌木丛深处,剪下多余枝节。

    修剪花木的活计适合清晨做。郑清游起得越来越早,无声无息,有时候杜霖早上迷迷糊糊醒来,欲揽过枕边那人亲热一番,伸手却扑空:床上只剩他一个人。

    他下楼看见桌上摆着他喜欢的单面煎蛋,羊角面包和烤吐司,各色果酱,黄油。一大杯新鲜果蔬汁。非常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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