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如此让少卿上心之人,洛道长,也算是第一个了。”

    洛千似乎有些不解地看了唐无亦一眼,犹豫了半刻,还是没有开口。

    “既然你知道少卿的过去,你便该知晓他往日曾树敌无数,就算他隐姓埋名数年无事,也保不准哪日被人旧账重提,更何况他还与我这个身负江湖悬赏的人在一起,难免不被波及。”唐无亦看着洛千越皱越紧的眉,暗忖他似乎有些动摇了,才又说道,“一旦他过去暴露,后果如何,洛道长你该是知晓的。”

    洛千云袖一甩,怒道:“谁敢在我面前动他半根毫毛!”

    唐无亦苦笑道:“你不在意,难道纯阳宫会不在意么?你觉得少卿会让你站在他与纯阳宫之间如此尴尬的位置上么?”

    洛千又沉默着看了唐无亦许久,才微微叹道,“……你又何必如此急着……”

    唐无亦微微一笑道:“我想了许久,都这么多年了总归是要做一个了断的。”

    “……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唐无亦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额外地寂寥与无奈。

    “……我会将这事告知掌门,我无法保证会有多少势力到场,到时你也只能自求多福。”洛千走之前意味深长地望了唐无亦一眼,眼中半是惋惜,半是无奈。

    “……谢谢。”唐无亦看着逐渐远去的洛千,疲惫地揉了揉眼。

    “你便是如此不珍惜奇奇用性命换来的命的么……”沉寂的夜,陆横舟的声音显得额外地尖锐突兀,唐无亦像是个被大人发现、偷糖果的小孩,整个人都被吓得猛颤了一下。

    “……你都听见了?!”唐无亦虽然尽量装得如无事人一般,可是握紧拳头的手却颤抖地厉害,不得已只能藏到身后不被陆横舟看到。

    陆横舟冷笑了一声,嗤笑道:“……呵,我还在想,你这几日为什么如此不对劲,原来……在密谋着这些……”

    “……我……呜……”唐无亦的眼中逐渐扭曲出痛苦而无奈的神色,刚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却猛地被陆横舟扣住了下巴,强吻了上去。如发泄般残暴的吻,侵略的舌强硬地撬开唐无亦的牙关,扫荡在他柔软的口中,唇被虎牙划破,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弥漫在口中,唐无亦挣扎着想逃开,却被陆横舟硬抵住了后脑。窒息般的痛苦逼得无路可逃的唐无亦眼泪簌簌地往下掉,身子却越来越软,只有靠着陆横舟才不会滑下去。

    “……一定会有办法的,无亦,一定会有办法的。”陆横舟将被吻得腿脚有些发软的唐无亦搂进怀里,轻吻着他的头顶,“……不行,我们就躲到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去,没有人会找得到你的。”

    “……我想了很久,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想。”唐无亦缓缓地推开了陆横舟,摇了摇头道,“……如果不是我,是不是着一切都不会发生?”

    “都过去了啊!无亦都过去了!你还何必耿耿于怀?!”陆横舟吼着唐无亦的声音发哑,仿佛一个在沙漠中干渴了许久的旅人,逐渐丧失了信仰。

    “可是然后呢!你能保证不会有第二个‘暗月’?不会有第三个‘暗月’,只要我唐无亦活在这世上一天,无情,少卿,晴空,他们便不会有一天安稳日子!你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真的折在了哪一次危急中才后悔么!!”

    “所以你就要洛千请来各个势力的人,正大光明地死在他们面前啊!你以为你是什么!一只被别人玩弄在掌心的宠物?!还是在舞台上滑稽的戏子?!”

    陆横舟看着垂着脸,清泪满腮,沉默不语的唐无亦,一瞬间只觉心疼地无以复加,张开双手,把他搂进怀里,轻柔地吻掉他眼角的泪,“别怕,我会想办法。否则,就算要死,我也会跟你死在一起,所以无亦,不要怕啊……”

    三个月后,世传的天才唐无亦在一群武林群豪面前自戕在了嘉兴烟雨楼,血溅三尺,尸体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明教弟子抱着跳进了南湖。

    唯有一枚染了血的木刻掉在地上,镂花繁复的背景下,是一只看着月亮的猫。

    下面刻着一排被血迹洇糊了的小字——

    “毂则异室,死则同穴”。

    唐无亦死前亲手把机关设计图焚尽,只求天下武林不再叨扰他的亲朋,便以一死以求平安,后天策、纯阳、少林各大派纷纷站出承诺自此前事尽销。

    搅乱了江湖十年风雨的“机关设计图”之事终于伴随着唐无亦的死亡,彻底落下了帷幕,成了江湖坊间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笑谈、传闻,最终被淡忘在了匆匆奔腾而过的时间里。

    同年春,烟花三月,扬州。

    那个誉满扬州的白糖糕重新在扬州街头支起了摊子,同样的人,同样的糕,同样的只卖半天糕,同样的人满为患。

    唯一不同的是,声音喑哑的唐二身边多了一个讲着不溜官话的西域人,两人一起早起摆摊,一起卖完收摊,也不管他人奇异目光,携手回家,而一向嗜赌成性的唐二这一年未见,竟然不知怎地戒了赌瘾。

    有一天,一个常客见那个西域人不在,便顺口问了唐二一句,等收摊了要不要偷偷去新开的赌坊来一把?

    专心包着糕的唐二却只是笑道:“……下午要回去陪媳妇儿,没空。”依旧如破风箱般漏风沙哑的声音,那常客却在里面听出了一股令人羡慕的甜腻味儿。

    就好像笼屉里刚蒸出来的白糖糕,洋溢着一种难言的幸福。

    旧客还想再谈两句的时候,才发现,唐二早已收拾好摊位转身握上了那个西域人的手。

    “你怎么来了?感了风寒便在家里休息。”唐二细心地替那西域人拉了拉带在头上的兜帽。

    “闲得慌。”西域人摇了摇头,瞥了一眼还在眼巴巴等糕的那群客人,问道,“不卖了?”

    “不缺这点钱,我们回家去。”唐二亲昵地揉了揉西域人的头,一手挑着担子,一手握着他的手。

    “恩,我们回家。”西域人反捏住唐二的手,十指相扣。

    巴陵桃花开得正旺,红艳艳的一片,灿烂如天边最美的彩霞。溪水清澈见底,有一黑一白两匹宝马良驹在旁驻足饮水。

    桃林间软绒绒的草地上躺着一个红色的人影,隐绰绰地似要融进这片烂熟的红色之中。

    李岚天躺在草地上小憩,却突然觉鼻尖瘙痒难耐,面上虽然不动,心里却偷偷一笑。突然间伸手一把抱住跪在身旁的人儿的腰,紧紧地搂进怀里,抢过他手中的狗尾巴草,在他圆润小巧的鼻尖上挠了挠,耳边轻叹道:“天岚,这种小孩子的把戏,还没玩够?”

    叶笙歌被李岚天死死抱在怀里,又挣扎不动,只好把头埋进李岚天胸前挡住,脸红得像是只鲜熟的红桃,低声嘟囔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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