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投罗网被延啸标记为老婆后的第二天,申水禾就带着他回了梁城。
    墓园的经理联系她可以给钟老师下葬了。
    两人回家放下行李取好骨灰,就加急往公墓赶。
    「慈母钟英之墓,生于一九七三年九月——卒于二〇一二年十二月,孝子延啸敬立」
    延啸盯着墓碑上母亲的名字失了神,本是申水禾看他的表情过于忧伤才轻抚着他的背安慰着他,最后还是变成了她挽着延啸哭得平复不了呼吸。
    骨灰落葬后,申水禾将钟老师生前最爱的百合花立在了墓碑前,二人为她鞠了一躬。
    “钟老师你放心,我会好好看好他的,我们保证好好的保证不吵架,你不要担心,我爸我妈在园子那头,你们常联系啊,想我和延啸了就来梦里看看我们,你好好休息吧,呜呜啊——!”
    情到深处,申水禾捂着脸放声大哭,延啸拿出纸巾替她擦拭眼泪,反而还要被她抓着质问“你怎么不哭?你做儿子的怎么不哭?”
    延啸抱住她耐心地哄着,“我总得让我妈看到我们俩其中有一个靠谱的情绪稳定的吧?不然你让她怎么相信我们能好好的?再说了,她那么喜欢你,我还怕她怪我不哄未来儿媳呢!”
    申水禾哭的满脸眼泪,又伤心又炸毛,扭过头去就朝着墓碑告状,“钟老师,延啸天天欺负我!天天胡说八道!”
    “好了好了,你刚保证的都忘了?”
    延啸得寸进尺的捧住了申水禾的脸,用手心的余温给她冻得冰凉的两颊取暖。
    “切!不跟你一般见识!”
    申水禾挣脱开延啸的接触,撩了撩头发又抹了抹眼泪,迎着寒风往山坡下走。
    延啸和妈妈说了一会儿悄悄话,也抓紧时间追赶申水禾的步伐。
    快到墓园门口,延啸看到申水禾被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递了名片,他快步上前,对方冲他一笑还反问申水禾,“这位是?”
    申水禾将车钥匙掏给延啸,“你先上车。”
    “别啊,我还有问题要问二位呢!”
    墨镜男人的笑容瘆人,延啸推回了申水禾递钥匙的手,“我陪你。”
    “听话!”申水禾严肃的瞪着延啸,对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过钥匙往车位走去了。
    延啸边走边回头担心她的情况,申水禾看起来一点也不想和对方沟通。
    直到看到延啸完完全全坐进车里,申水禾才对身边的男人开口。
    “什么事?”申水禾不耐烦的问着对面这个自称东方网记者的男人。
    男人咧着嘴露出黄牙,“那是延军的儿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不相信延军是处理家务事的时候失手杀了人,所以查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就想问问副局长的女儿,你父亲当初是不是办了冤假错案,让延军顶罪了?延军这次是不是报仇杀人?”
    “你不是很会查吗?你查啊,你还问我做什么?”
    申水禾觉得荒唐极了。
    不相信、处理家务事、失手、顶罪、报仇。
    这些字眼从记者嘴里说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对得起新闻报道的原则的。
    “没事,你不知情也没事。”男人假笑着,“哦对了,你和他儿子关系不错啊,挺好的,说明你不是个记仇的人。”
    “关你屁事?”
    “确实不关我的事。”男人往车的位置张望着,“我会和娱乐版面的同事夸你的,就说女明星申水禾人美心善,与杀害父母的凶手儿子关系特别好。”
    申水禾听罢脸都黑了,将男人递过来的名片当着他的面撕的粉碎,“滚。”
    “得嘞,如果娱乐版面也想报道,申小姐记得要先晾着他们哦,毕竟先来后到嘛,你得先给我提供一手素材,名片再给你一张,别把我忘了。”
    申水禾拍开了对方递名片的手,“滚!”
    -
    申水禾回到车里后,一下子将气压拉低了,脸臭的吓人。
    延啸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说话,就黑着脸默默开车,连哄的机会都不给。
    他敢肯定墓园门口遇见的那个男人对申水禾说了什么不好的事,不然还真没见过她玩冷暴力。
    延啸不敢追问,怕自己闹得申水禾火毛,犯了大忌。
    俩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回了家。
    一周没回家,延啸到家就开始拖地,申水禾自己默默往阳台走去。
    拖完房间回客厅后,他久违的看到申水禾站在阳台抽烟。
    “我以为你戒了。”延啸这次可不敢抢烟。
    申水禾听到动静后立刻把烟掐了,表情也稍微缓和了些,“抱歉,没忍住。”
    上次看她抽烟是火化那天,这次是被那个墨镜男人拦住以后。
    延啸知道,她恐怕是出现压力了。
    重点是为何有压力?
    “有什么烦心事不要憋在心里,和我说说吧。”延啸试图让申水禾对自己敞开心扉。
    申水禾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没有多大的事,别瞎想,我没问题。”
    她就嘴硬吧,延啸收走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
    不说就不说吧。
    “实在不行,我晚上陪你出去打打羽毛球,释放一下压力。”
    “打羽毛球能释放压力?我看是打不过你会把我气死才对。”
    申水禾将窗户开大,任由冷风吹着脸。
    “适当运动确实可以解压,不打球的话我们就换一个项目。”
    运动解压?
    申水禾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她直直地向着延啸走去,双手搭在了他的腰上,“那换什么项目呢?”
    靠的太近,太暧昧。
    延啸被突如其来亲密的举动下了一跳,“散步吧,你的体力也只能散步了,我陪你走走,散散心。”
    延啸低着头和申水禾对视着,也不知道她突然撒什么娇,很稀奇,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不散步。”申水禾搂得更紧了,“延啸,我们睡觉吧。”
    延啸疑惑的看了看墙上的钟,才下午两点多,这是要睡午觉?
    “困了?”他问。
    “我说的不是这个睡觉。”申水禾瘪了瘪嘴,“我们做爱吧!”
    延啸:……
    她说什么东西啊……?
    延啸傻眼了,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
    那个表情特别呆滞,申水禾在他怀里咯咯笑着,“唉,好单纯,还说要做别人老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口出狂言的。”
    她还以为延啸的接受能力有多强呢?还不是一听做爱两字就害羞。
    “你为什么……”延啸怔了怔,话都不敢说全。
    “为什么什么?”
    “为什么要和你做爱?不是你说的,运动解压吗?”申水禾紧紧贴住延啸,“既然都是会害得我进医院的运动,要不我们试试呗?慢慢来的那种。”
    延啸听罢这些话,后背莫名开始燎烧,下意识将申水禾推开了,“不要开玩笑了。”
    她肯定是被那个人刺激的有点不对劲了,不然延啸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申水禾主动说的。
    他们俩之间凭什么?  他凭什么?
    刚被延啸推开,申水禾又将手臂勾到了对方的脖子上娇嗔的求着,“试试吧,我好奇。”
    延啸吞了吞口水,刻意避开视线,“不可以。”
    “为什么?”
    延啸不说话,除了那天晚上他躲在房间里想着申水禾自慰以外,他从来没想过这码子事。
    哪怕她每天都在胡闹,每天都在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他始终觉得自己应该保护好申水禾而不是对她轻薄。
    现在这些胡话从申水禾嘴里说出来,延啸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这不是能糊弄的话题。
    “啊,我懂了。”申水禾捏住延啸的下巴来回的摩挲着,“是不是因为我没说过我喜欢你,所以你不愿意?”
    “那你喜欢我吗?”
    延啸真心发问。
    申水禾每次胡闹的时候,到底是把他当成什么身份胡闹的?
    弟弟?预备养老对象?老年时期的假老公候选?
    不是明确的关系,她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她到底把他当成了什么?
    “不太确定,你试试看怎么才能让我确定吧?”
    申水禾勾住延啸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比起他们之间第一次接吻,申水禾这次吻的更加认真,更加真情实意。
    她也很想知道答案,也想知道自己从去年12月份开始,是不是真的变得有点不对劲。
    既然她从来没考虑过和什么男人以爱情为基础共度余生,那她在考虑从今往后都和延啸一起走下去的时候,目的又是为何?
    她离不开延啸,真的离不开了,但又是为什么呢?
    申水禾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她只能借着一时兴起的勇气,让彼此唇齿交错着磕碰着吮吸着。
    错乱的呼吸声快要把延啸吞噬,也快让自己迷失。
    “姐姐……”延啸顺势将申水禾抱起,回吻的更深。
    明明刚刚还在义正言辞的说不可以,现在却深情款款的叫起自己姐姐,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听过了。
    延啸,你不诚实,申水禾心里暗爽。
    “可以吗延啸?”
    申水禾的眼底闪过一丝波动,诚恳又迫切。
    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延啸动摇的彻底,抱着她坐在了沙发上,从嘴唇开始本能的回应着,一路落在了锁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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