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主意。

    直到月至中天,姑娘们才得以清静。云男还在自己原先的房中。玉文秀等人信在东西厢房。贫门小户人家的屋宇,自然不及王府的富丽堂皇。不过大理的房子,虽然简陋,还算是宽敞,况又家家种花,户户流水,满院清香,倒不失为了一个舒适的住处。

    云男独自坐在自己房里,细细打量着屋里每一件东西,第一件东西都能唤起她对儿时回忆的无限乐趣。空气焖热,云男推开窗,向下俯瞰。大理一带的人常把正房做成阁楼,楼上住人,楼下厨房和粮仓,杂物间。云男望着远处明月,不觉吟起玉文秀教她的木兰词:“开我东阁窗,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户理云鬓,对镜簪黄花。”

    翌日,玉文秀等人净过面。云男从楼上来,开口道:“格……”玉文秀一瞪眼,云男忙改口道:“秀姐姐,粗茶淡饭,可还适应吗?不然,我叫阿妈给单做的好吃的。”

    玉文秀笑笑道:“不用,这的饭菜还挺合我口的。你阿妈的厨艺,没得说的。”

    哈姆阿妈此时已做好了一锅香喷喷的黄米饭。众女帮着端锅。郝男忙里偷闲,拉了云男一下衣襟,云男会意地一笑,随郝男,秀男进入西厢房里,笑道:“你们两个惹祸精,又有什么事了。”

    郝男娇笑道:“好姐姐,昨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至今还云山雾罩的呢?”

    云男晓得两人对昨日之事还耿耿于怀,嗔怪地瞪了一眼,道:“都是你们干的好事,昨天的事其实是本地一种风俗。男女两情相悦,欲结秦晋之好,而又无钱,就采用这种办法。男的去抓女的手,如果女的愿意,就会故意让他抓住。那么就可以结成连理。本地风俗还多着呢,以后可不许乱来。”

    郝男一吐香舌道:“怪不得那么凶,敢情我们坏了人家的好事。”

    这时外面热起来,云男听出有两个陌生人的口音,知道有客来了,便道:“我们出去看看谁来了。”

    云男出了屋,就见院中站着两个青年,身穿大节日彩妆,方面大耳,虎背熊腰,一脸的敦厚像。手里还拎着几只山鸡,野兔。云男觉得脸熟,却又记不起是谁了。正冥思苦想着,那两个青已看见了云男,忙放下手中的野兔,山鸡,讪讪地笑了笑。其中一人问道:“你就是藏玛妹妹了吧?”

    云南这下想起来了,拍着玉手,跳将起来,一指说话的青年,脆声娇笑道:“你是依伦,你是穆玛,对不对?”闪着亮晶晶的眼睛。调皮地眨了眨了眼。

    众人都笑了,阿妈忙招呼道:“丫头,不得无礼,依伦,穆玛,坐下来吃点吧!”

    穆玛憨笑道:“不啦!我阿妈说藏玛回来了,还有几位同行的姐妹们,让我过来看看,顺便捎些野味过来。让你们尝个鲜。”

    云男给穆玛和依伦引见了自己的小姐妹。

    依伦和穆玛头次见到这么多美若天仙的姑娘,越发的忸怩不安了。

    饭后,姑娘们决定一游石林。苍山洱海边,玉文秀等人指指点点,好不惬意。玉文秀初次领略到洱海的旖逦风光,心神一宽,心底阴狸一扫而空。只觉造物之神奇,天下的钟灵之气,似乎都聚集于洱海了。几个青年正在泛舟捕鱼。波光遴粼,闪烁金光。几位渔家姑娘们正织网。两边人对起了山歌,姑娘们绕有兴致地听着。

    一位小伙子唱道:“哎嗨嗨!哥想妹,妹想哥,一个鸡蛋两个黄,彩凤伴着玉龙飞,不知阿妹意如何!意如何!”

    渔家姑娘们推出一位姿容倩立的姑娘,只见那姑娘微垂螓首,俏眼含春,唱道:“阿依依喂!妹问哥哎,妹若丑了,哥咋办哎!妹若老了,哥咋办哎。妹若病了,哥咋办哎!仔细思量哎!”歌声悦耳如黄莺出谷,极尽低婉为能事。

    小伙子挠挠后勺,灵机一动,对道:“天上龙追凤,地上凤引龙。不爱阿妹好容貌,只爱阿妹好心肠。妹放心,妹若老了,哥也老,妹若病了哥服待。金山银山会吃空。只有手儿把担挑,把担挑哎!”

    玉格格等人大笑不止,但觉好玩无比。众女又向前行。离石林不远,有几户人家。门外都放着一桶清水。

    秀男有些口渴,便就要上前去喝。云男一把拽住她,笑道:“那也是你能喝的水。”

    众女齐齐看向她,秀男侧目道:“怎的?”

    云男因笑道:“各族有各族的民俗。我们白族的风俗是唱情歌。纳西族的风俗很奇特。就是有女儿的人家,到了婚嫁之龄,就在门口放一只水桶。水桶盛满清水。如果那一个男子看中了这家姑娘,就天天来喝桶里的水,真到被女孩子的阿妈发现为止。”

    众人齐道:“然后呢?”

    “女孩的母亲会很客气的请男子进家与女儿交谈。自己刚借口买菜出门。如果二人谈得来,等姑娘的阿妈回来后,双方吃顿会亲宴后,姑娘就可以跟这位男子走了。”

    “要是谈不来呢?”

    “这是君子之求。如果未经姑娘同意,男子就去摸姑娘的柔荑,就会被罚一口猪,一桶水。”

    众女啧啧称奇。秀男笑道:“这算什么,我们那儿的风俗才怪呢。”

    众女忙道:“你们哪儿有什么好玩的,快说来听听?”

    秀男笑道:“我们贵州举行成亲仪式时,女方要用火印去烫新郎的胸前,如果新郎叫出声来,就表示对姑娘不忠。婚宴立即撒消。而且美其名曰‘爱之烙印’”

    郝男不禁怀疑道:“这种方法管用吗?受此刑的男子,心中不会怀有愤恨吗?”

    秀男摇摇头,道:“不会啊!很管用的。他们要分开很容易,只说一声就行。谁也不会说什么的。但留下爱之烙印的人,很少有提这个要求的。”

    云男又道:“我们这里还有一个更好玩的风俗。”

    众女诧道:“还有?”

    云男边走边点点头,道:“每次洱海涨潮时,男方都会带了礼物同媒婆去到他喜爱的姑娘家去提亲。等到退潮后,男女二人再一同到洱海去钓鱼。如果钓着了鱼,就表示二人以后会美满安康。如果没有钓着鱼,就只好分道杨镖了。”

    众人唏嘘不已,玉文秀心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语诚不欺我。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书上那能尽述。”

    众人又来到一户农家,小扣柴扉,想讨口水喝。云男忽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抬首仰望,这才发现这户农家与众不现。只见院中上方几条木板架纵横交错,木板上摆满了鲜花。山风吹来,摇曳不定,飘来阵阵清香。

    门吱的一声大开,众女又是一惊。原来开门的,是一个棕皮肤,卷发,蓝眼睛的异种人,四十开外的年纪。

    中年人操着生硬的本地汉话道:“几位姑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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