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只不过是一条手链而已,它又不是不可替代。
    她不在乎的,反正迟早也会失去,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难过伤心,应该也不会太久吧。
    那天早晨出门,时柚韵在楼下撞见了薄君绰,他冷着一张脸,没分给她眼神,却还是问,“身体怎么样了?”
    时柚韵撩起唇角,看上去仍旧和从前一样勾人,“怎么,你关心我啊?”
    “你觉得呢?”他微微偏过脸,那双眼没有一丝波澜,淡漠得如同一潭死水。
    她差点儿就装不下去。
    过了几秒钟,时柚韵才整理好心情,看上去似乎丝毫不在乎薄君绰怎么对她。她是体面的人,就算演,也会演得天衣无缝,“这样啊。”
    女孩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那就是想跟我做点什么咯,到时候给你发信息。”
    薄君绰看她的眼神变得无比陌生,几乎是咬牙应下,“好。”
    他们之间,就好像在进行某种博弈一般。
    她在演没心没肺,薄君绰对此痛恨至极,于是也更加无情无义,好像不相爱是一场竞赛,谁更不在乎谁就赢了。
    没过两天,薄君绰下班后收到了时柚韵的短信。
    他到的时候时柚韵还没有回来,见她桌子上还放着快餐的包装盒,薄君绰皱起眉头。怎么又不好好吃饭。他径直走到冰箱前,打开,里面全是矿泉水,就连水果都没有。
    薄君绰站在原地许久,最后还是忍了忍没去管她的事。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点了根烟,没怎么抽,等第二根燃尽的时候玄关传来响声。时柚韵穿着件吊带,外面套着白色长外套,一俯身外套就掉下去一截,露出光滑白嫩的肩膀。
    她刚准备换身衣服就被抵在了门上,一只有力的手从后面掐着她的腰,几乎让她无法动弹。时柚韵挑眉,“这么急?”
    三分钟后,他就验证了她的问句。
    从头到尾,薄君绰一句话都没说,他如夜色一般沉默,又将一切都吞噬得干净。他心口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积压,如果在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口子马上就要崩坏,他眼角通红,像藏了翻涌的岩浆。
    时柚韵被翻过来用力地摁在柔软的被子上时,眼尾的弧度勾人得很,语气是那样的无害和单纯,“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粗暴,以后会没有女孩子喜欢的。”
    她最是知道怎么激怒他。
    薄君绰气笑了,他甚至垂眸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才像品尝正餐一样慢条斯理地解开仍旧系得好好的领带。看起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愤怒就像一场燃尽一切的大火,以燎原之势将沾着露水正是鲜艳之时的花瓣燃烧殆尽,即便吞噬了所有,它仍旧没有多少减弱的意思。
    清晨时柚韵迷迷糊糊的时候,恍惚听见耳边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而后是清冽的嗓音,“昨晚弄破了一个,记得买药吃。”
    “嗯?”她大概是因为晕了一次大脑还有些迟钝,一时间没听懂他的意思。
    于是薄君绰在她耳边重复了一次,她点了点头,脸上还染着粉色,“嗯。”
    出来后薄君绰有些不放心,回家换了身衣服之后下楼去药店买了药,他面无表情,但店员看他的表情却带着几分奇怪,眼里仿佛写着“长这么帅居然是人渣”。
    他付完钱,拿着药上楼,将袋子放在时柚韵的客厅里。
    恰巧出来的时候,居然又看见计城过来,来找谁不言而喻。他站在门口,在对方将要忽视他的时候,冷笑了一声,“她现在不方便见你。”
    “有什么不方便的。”
    薄君绰垂着眼睫,眼底带着满满的敌视,“她现在腰需要休息,你要是敲门的话她摔倒了怎么办。”
    计城原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现在却被激怒得额头爆出根根青筋,过了几秒钟他又笑了,仿佛在说,好得很。
    也不知道在走廊站了多久,计城才按了门铃。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计城垂眼看去,她果然站都站不稳,腿还打着颤,眼尾更是染着春潮。他都不需要刻意去联想,都能知道发生了多么激烈的事儿。对方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周末,找你去吃饭,顺便带你逛逛超市,你冰箱里永远没东西。”
    “不去。”她进去后趴在沙发上,“三天之内都不要叫我参加任何的娱乐活动。”
    计城走进来,将门轻轻带上。他原本想倒杯水给她喝,却在桌子上看见了一个袋子,随手打开,看见药品的名称以后瞪大了眼睛,“他是人渣吗?让你吃这种东西。”
    “啊?”时柚韵不解地看过去,这才发现对方给自己买好了药。
    要不是薄君绰买了,她可能自己都忘记吃了。醒的时候她有些神志不清,虽然听清了薄君绰的话,但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
    “没有,就……不小心弄破了。”时柚韵走过去吃了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计城捏紧拳头,他根本听不进一个字。
    还以为时间久了就能放下,原来根本就不会,他实在是听不下去这些话,更不能去想象自己喜欢的女孩跟别的男人那么亲密。
    到底是不甘心,计城看向她,“时柚韵。”
    “啊?”她听见对方叫自己的名字,似乎有什么正经事似的,于是也微微正经了一些看他,等待他的下文。
    他犹豫了半晌,才艰难地开口,“如果谁都可以,那我呢……”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冻结了起来,时柚韵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她其实也以为对方应该不喜欢自己了,毕竟他知道自己跟别人都做过什么事的。
    她垂着眼,说,“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好朋友。”
    计城笑了,没想到能在时柚韵的嘴里听到这辈子三个字,这算是永恒的承诺吗?
    他攥住她的手臂,“如果我想做你男人呢?”
    时柚韵冷静地将他的手摘开,“你知道的,永远都不可能。”
    她清晰地在对方眼里看见了受伤,可是没办法,有些人见过一眼也许就能上床,可有些人哪怕认识一辈子都是不可能做那些亲密的事的。
    时柚韵不单单是为了他们的关系永远巩固,她那样随心所欲的人,也是确实对他没感觉不喜欢,所以才不碰的。
    计城得到了这个答案,掩饰着眼底的红,“我知道了。”
    他抬起眼,好像释怀了一样,只是眼神将他的思绪暴露了彻底,“我有事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别再吃垃圾食品了。”
    刚走到门口,时柚韵叫住他,“计城。”
    她想了想说,“如果你不开心的话,其实也可以不做朋友。”
    他笑,“说什么呢?我们这种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你还想跟我绝交吗?更何况小时候我被欺负的时候,还是你帮我出的头。所以现在对你好的话,你就当我在报恩吧。”
    计城其实难过得要命,还是抑制住自己的情感,“你放心,过段时间我会整理好自己的情感,不会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任何的变化。”
    门打开,周围陷入安静。
    时柚韵一时间觉得无可奈何,感情这种东西如果真的自己能控制的话就好了。
    接下来两个月时柚韵还是和以前一样,跟薄君绰时不时地联系。某天,薄君绰工作的时候有个护士随口跟他说,“薄医生,昨天在隔壁医院妇科见到你女朋友了,你怎么没陪她去做检查?”
    他拧着眉头,“什么?”
    “啊,就是我去做检查的时候也看到她了,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对方语重心长地说,“你也别嫌我多嘴,去医院这种事还是要陪着的。”
    “她去妇科做什么?”
    “不……不知道啊。”
    薄君绰正好工作结束,急忙脱了白大褂走出去。他心想,该不会是那天某人笨得忘记吃药了吧?挂妇科,总不是做人流?他记得上个月的时候时柚韵经期没来,这个月他忙于工作对她很多事不知情,也没有借口去关心。
    他给时柚韵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儿,时柚韵不解,“在家。”
    薄君绰平日里开车都很稳,那天却破天荒地开得很急,等到的时候时柚韵正在吃东西,看见他一脸懵逼。他打量了她一眼,莫名感觉时柚韵圆润了一点。
    薄君绰开门见山地问,“那天给你的药,吃了吗?”
    时柚韵没想到他急着赶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心里有些伤心,但面上还是不显,“怎么,你怕我怀孕啊?”
    “没时间跟你开玩笑。”他沉着脸色问,“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怀孕。”
    她仍旧没严肃起来,跟他笑嘻嘻的,“要是有呢。”
    “有就结婚。”
    薄君绰不像在开玩笑。
    她愣了一下,心底的情绪有些复杂,女孩抬手揉了揉脸颊上笑僵了的软肉,“别担心,我没怀孕。”
    “那你去妇科检查什么?”
    “哦……”她支着腮帮,漫不经心地解释,“月经不调啊,你放心,就算怀孕了我也会去打掉的。”
    这话说完,薄君绰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她撕了一样。
    她第一次见男人这么恐怖的眼神,就是以往他再生气,也不会这么看她。她不知道,他在想自己对她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算。时柚韵也知道自己太理智了,不过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怀孕了,她可能也会舍不得。很多事在母亲前后是不一样的,更何况还是薄君绰的孩子。
    他的孩子的话,她应该会舍不得吧。
    见对方怒气未消,时柚韵冷汗直流,挽回,“我刚刚开玩笑,如果有的话,我会跟你结婚。”
    这话其实她也不一定能做到,实在是薄君绰的眼神太可怕了,她很担心自己再说点什么过分的话,对方会将自己的脖子拧下来。
    他冷冷开口,“算了,你别再说了。”
    时柚韵不知道男人又怎么了,好像突然之间又变得很奇怪,明明她是想说点他爱听的话,可他突然又不想听了。
    她不知道,薄君绰是怕控制不住自己肮脏的念头,他怕自己会做出什么没有底线的事,将她永远绑在自己身边。
    ??79 贴心
    ◎我是说亲你。◎
    薄君绰离开时仍旧觉得心情复杂, 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觉得庆幸还是失望。
    他有些烦躁地点了根烟,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他拿起放到耳边听了一会儿, 眸色被烟雾遮住看不清情绪,“说完了吗?挂了。”
    在那之后, 两个人好长时间没见面。
    时柚韵猜对方是真的生气了, 她觉得这样也好, 其实有些事情只要刻意不去想刻意去回避, 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那日和夏柠见面,她也面色平淡地叙述着她和薄君绰的关系,说着说着几乎自己都要相信了。她想, 反正她也无情惯了,总不能因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吧。
    夜晚回家, 她刚到小区楼下就看见薄君绰站在一辆车前, 面色平和地跟车里的女孩说了句什么,接着他点了点头, “回去小心点。”
    时柚韵在原地怔了两秒钟才走过去,她看上去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薄医生,好巧。”
    薄君绰没理她。
    两个人一起进的电梯, 这个时间点太晚,所以狭窄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谁也没说话, 一个平静地站着,另一个则是拿出手机回信息。
    电梯上显示的楼层数一层一层地上升着,到了第十三楼的时候电梯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 时柚韵吓了一跳, 往后退了一步, 高跟鞋没站稳差点摔倒。身后一只大掌稳稳地将她接住,“别怕,好像是电梯故障。”
    等了会儿电梯也没什么反应,薄君绰按了上面的警铃按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太晚的缘故,按钮并没有什么反应。
    男人拿出手机拨打消防电话,但手机没信号,他伸出手,“手机给我。”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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