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侯府出事,还捡了个便宜,让儿媳成了诰命夫人。

    可今晚的庆功宴刚吃过,晚上又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夫人没有任何征兆的就倒下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候爷打仗回来,她该怎么交代呢。

    见了儿子和儿媳,云氏连忙起身,祁暄迎过去扶住她,云氏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

    “暄儿,祖母会不会有事啊?”

    祁暄的眉头深深蹙起,往顾青竹看去,顾青竹是背着药箱来的,下人已经去传大夫了,只是还没赶到,顾青竹上前,桂嬷嬷立刻给她让了个位置,顾青竹一边替昏迷的余氏把脉,一边对桂嬷嬷问:

    “简单把情况告诉我一下,老夫人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晕倒前有什么特殊反应没有?事无巨细,全都说一遍。”

    桂嬷嬷早已吓得满头是汗,看见顾青竹倒突然觉得心里稍稍安定下来,冷静回忆一番后,将余氏今天一天做的事情,吃的东西告诉了顾青竹。

    “老夫人便如往常一样,早上吃的是胡辣汤配大肉饺子,中午吃了不少回锅肉片还有两大块扣肉,晚上听说主院摆了酒席,老夫人虽然没去,但也让厨子多做了好几样大菜。”

    顾青竹把脉过后,对祁暄指了指药箱:“银针。”

    两人有默契,顾青竹一声令下,祁暄就知道她想要什么,将药箱打开,把银针包拿了过去,顾青竹一边将银针包打开,一边对桂嬷嬷再问:

    “几样大菜全都是油腻之物吗?可曾喝了什么?”

    桂嬷嬷连连点头:“是是,都是挺油腻的东西,老夫人好这口,喝的是酥油茶,还配着吃了二十多根吃春卷呢。”

    顾青竹拧眉:“简直胡闹,上回我与你说的,不是儿戏。”

    桂嬷嬷后悔不已,当时听顾青竹说了那些以后,她虽然有些怀疑,却没完全放在心上,因为老夫人这一辈子都是这么吃的,没出现过什么问题,就算有些症状吻合,可那也如老夫人所言,到了她这个年纪,都会发生的症状,不足为虑。

    这一个月大暴雨,老夫人的厨房里没有少过吃食,天气好的时候,老夫人还会去园子里打一套拳,舞一回剑,可天气不好,老夫人憋在房中无聊,除了吃就是吃,想不出别的消遣方式。

    要是早知道,老夫人会因为吃饭问题而真的晕倒,桂嬷嬷说什么也会力劝老夫人少食的。

    可是现在说那些都已经晚了。

    顾青竹抽出三根比手指还要长的银针,让桂嬷嬷将老夫人稍稍拉起,一根银针刺入百会穴,接着颈子后头,背后头,各刺入一根。

    老夫人忽然身子一动,云氏要上前观望,被祁暄拦住,云氏问道:“去看看老夫人怎么样了。那么粗的针,没事儿吧?要不还是等大夫来吧。”

    祁暄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摇头回道:

    “青竹比任何一个大夫都靠谱。放心吧娘。”

    这并不是祁暄对顾青竹盲目的自信,而是他十分清楚青竹的医术,当年他们在漠北,祁暄从军,青竹便在军营里的医所帮忙,开始的时候,只是进行一些小伤口包扎,后来医所里有位老军医瞧青竹在医学上颇有天分,便教她治病救人的法子,战场上的实践机会太多,不过一年的功夫,青竹就可以独当一面,单独治病救人了,经过四年多的磨炼,医术更加了得。

    她重生回来,因为年龄的缘故,相信的人不多,只得以仁恩堂做个幌子,让她的医术相对惹人相信些。

    这些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余氏在床上抖动了好几下,顾青竹瞧准了时机,连鞋都没脱,一下子就踩上了余氏的床,将余氏从身后推翻,让她小半个身子探出床外,对桂嬷嬷急急道:

    “去拿痰盂,大些的。”

    神色认真,一本正经,桂嬷嬷不敢耽搁,立刻便去了,将墙角的痰盂拿过来等着,顾青竹弯下腰,从后面抱住了余氏的腰腹,用尽全力在余氏身后挤压,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谁也没有想到,看起来瘦瘦弱弱的顾青竹,居然有这么大力气,能够将大块头的余氏给拉扯起来,顾青竹咬着后槽牙用劲儿,不住挤压余氏的腹部。

    所有人都不知道顾青竹在干什么,医病不像医病,治人不像治人,反而把昏迷的余氏折腾来折腾去,云氏心里没底,想着再两下,要是余氏还没反应的话,她就得上前制止了,别本来老夫人没事儿,给这丫头折腾出事儿来。

    就在此时,余氏的喉咙口发出一声嘶哑的吼叫,随着声音发出,桂嬷嬷只觉得手上一沉,余氏的嘴里吐出来好些个酸物,并且没有止境,一直在吐,到后来,居然一个痰盂都不太够,桂嬷嬷慌忙喊婆子重新拿个过来,顾青竹仍旧在余氏身后不住挤压,仿佛要把余氏的五脏六腑都挤压出来似的。

    大概半刻钟过去了,余氏断断续续的吐了两痰盂的酸物出来,直到后来,吐的都是清水,什么都没了了,顾青竹才松开手,从余氏身后跨开,将余氏重新翻身过来,余氏的脸上,身上全都是污秽之物,顾青竹也不嫌弃,一边让桂嬷嬷去打水来给余氏擦洗,一边将自己袖袋中的帕子抽出来给余氏先行擦拭。

    祁暄上前接过顾青竹的手帕,亲自给余氏擦,桂嬷嬷让人打了热水过来,将两人这样看在眼中,从旁说道:

    “世子,世子夫人,还是奴婢来吧。”

    帕子上已经全是秽物,祁暄将之放到婆子正要收走的痰盂中,抬起胳膊肘给顾青竹当架子,手上沾了秽物,没法扶她,顾青竹先前那么一折腾,早已经腿软了,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居然能把余氏那么大块头给略微提起来。

    那一刻,脑子里全都是余氏不能有事的想法。

    云氏看着婆子端出去的两盆秽物,不顾房中异味,上前对顾青竹问:“青竹啊,老夫人如何了?”

    顾青竹正在让红渠给她卷衣袖,听了云氏的问题,回道:“母亲放心吧,过不了多会儿老夫人就能醒来了,她今儿吃的太油腻,血液一时不畅才导致昏迷的。”

    听了顾青竹的话以后,云氏才稍稍放心,从一开始看顾青竹给余氏诊治时的不放心,到看见她为了救余氏不顾一切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不信任的想法。

    “这里有我,你去洗洗吧。”

    祁暄对顾青竹道,她最爱洁,去漠北之前,她就是连沾了灰尘的石凳子都不肯坐,在军中当军医的那几年,什么脏活儿累活儿全都干过,完全没有一点点京中贵女的娇气。

    可是她不嫌弃病患,并不代表她能接受污秽,所以祁暄才这样说的。

    顾青竹看来他一眼,摇头道: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一会儿,看看再说。”

    门外走来跑过来一个老大夫,看到房中进进出出,以及老夫人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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