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一笑,笑得很冷。半晌,她拿出手机,给儿子唐铭打电话。

    阿铭,你猜得不错,严榛那个野种根本不是你舅舅的si生子,全是锦帆那小子在撒谎。什么?你想到办法整治锦帆了?那好,这件事咱们回头详谈。

    作者有话要说:

    ☆、阴谋

    课间休息时间,严榛收到锦帆发来的简讯:

    「中午一起吃饭吧。」后面附上了餐厅的地址。严榛知道这家餐厅,离音专不远,他不明白的是,那人为何心血来潮要同自己共进午餐。虽然锦帆偶尔也会约严榛一起吃饭,但通常是在家里就预先约好的,没有这么突然过。

    算了,突然也没什么不好。严榛禁不住失笑,回了一个ok。然而,当他中午如约走进那家餐厅,看见坐在窗边一张桌子旁的三人时,他脸上原本无意识的微笑骤然消失了,不祥的预感宛如寒流渗进血液里。严榛打了个冷颤。

    那三人中其中一个,是唐铭,唐铭身旁坐着一个貌美的中年妇人。发觉严榛来了,唐铭对妇人耳语了几句,妇人站起来走向严榛,礼貌而冷淡地微笑。

    你就是严榛吧。我是唐铭的妈妈凌心雨,也就是锦帆的姑妈。

    严榛怔怔地盯着凌心雨,半晌才找回声音,简讯是你们发的?

    没想到吧?唐铭得意地一笑,我的手机是可以随便设置发信人号码的哦。

    凌心雨见严榛神色呆滞,又笑了,别担心,我们只是怕你不来,才假托锦帆发简讯给你,并没有什么恶意。叫你来,是想要让你见一个人。

    她话音刚落,第三个人已经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一脸激动地朝严榛扑过去,孩子,爸爸终于见到你了!

    严榛身子一震,本能地躲开。他听不懂这个人在说什么。

    这人是个样貌邋遢的中年男子。他锲而不舍地再次扑向严榛,用力抓住他的双肩迫使他无法逃开,生怕他听不清似的大声吼道:

    孩子,你的事我都听说了,那个姓凌的董事长骗了你,你根本不是他爹的si生子,你是我儿子,我和你妈亲生的!

    他的声音之大几乎响彻整个餐厅,食客们纷纷侧目。严榛耳朵里嗡嗡作响,一时什么也听不见了。他失神地抬起迷惘的眸子。

    你到底在说什么?

    男人以为严榛不肯相信,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张旧照片塞给严榛,指着上面的夫妇和中间的婴儿,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看,这是我,这是你妈,这孩子就是你,那时你才刚满月。那天看见你进超市,我就在想你会不会是玉萍的儿子,你跟你妈妈太像了

    严榛宛如木雕般直直盯着照片。凌心雨暗自微笑了一下,款款走到严榛身前。

    你父亲太激动了,可能说不清楚,由我来说明吧,反正之前我已经同你父亲详谈过了。

    这位周先生虽然并未和你母亲结婚,但他确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母亲和我大哥分手后结识了周先生,跟他生下了你,但由于周先生喜欢赌博,你母亲无法忍受,就带着不满周岁的你弃他而去。也许,她是不希望你心中有阴影,才没告诉你实情。

    是啊是啊,周姓男子连声附和,愤愤地斥道,那个姓凌的居然诬蔑你妈和有妇之夫有染,实在太可恶了!你妈是跟他爸交往过不假,但他们什么也没做过,我认识你妈时,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就这点,姓凌的就该赔偿咱们父子名声损失费!

    严榛的嘴唇颤了颤,喉咙却像是堵了黄连,苦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时,凌心雨的声音又冷冷地□□来:

    关于这件事,我还有些话想说。侵害了你及你母亲的名誉,赔偿是应该的,作为锦帆的姑姑,我已经代他给过你父亲一笔钱了。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锦帆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大哥的冷漠导致我大嫂郁郁寡欢,很早就去世了,锦帆恨他父亲,才要揪出甚至捏造我大哥的丑闻,让凌家丢脸

    换言之,你只是他用来达成目的的一件工具而已。若非你恰好是严玉萍的儿子,你对他就毫无利用价值,那样,你以为他还会让你住大房子、送你上学,把你当成宝捧在手心里么?

    他还会把你捧在手心里么?

    耳边回荡的,是唐铭夹杂着刺耳笑音的奚落。严榛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怔愣了一瞬,突然,宛如逃避危险和痛苦的本能被触发,严榛拔腿向餐厅外逃去。

    哎周姓男子想要叫住严榛,被凌心雨阻止。她妩媚地轻笑。

    让他去吧。十万块可不是白给你的,我们的后半段戏码,还得请你儿子接着唱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愿相信的真实

    严榛沿着人行道盲目地奔跑。方才发生的事宛如自动播放的电影片断,一幕幕在他脑中轮番上映。

    发黄的全家福中,依稀看得出自己面貌的婴儿。

    叫嚷着我才是你父亲的男人。

    你只是一件被他利用的工具

    忽然脚下被什么一绊,严榛重重地跌倒,膝盖碎裂般的疼痛将他从心中的迷雾里清醒过来。

    此时他才想起,那个自称他父亲的男人,正是曾经在超市盯着他不放的那个人,这段时间他感受到的宛如被跟踪的视线,大概也来自于这个人。

    脑海中盘旋着这个男人的话语,同时,锦帆曾说过的话也渐渐从回忆中浮出。

    「你是我父亲的儿子。」

    「我是你哥哥。」

    那时的严榛完全被对方煞有介事的口吻惊呆了,直到现在才想到,这个结论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实。那只翡翠耳环至多只能证明母亲和锦帆的父亲确实相恋过,却证明不了他严榛是凌父的儿子和那张照片不同。

    严榛呆了一刹,从地上站起,模糊地笑了。究竟,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傻?这么拙劣的一个谎言,自己竟然轻易就被骗了,而且直到现在还不愿相信那个人其实是在骗自己是他伪装得太完美,还是自己真的蠢到连心也迷失了?

    严榛痴痴地抬起头,雪亮的日光充满视野,眼睛灼痛。

    傍晚,锦帆上楼后才记起,自己给严榛准备的礼物忘在了车上。实在懒得下楼去取,锦帆懊恼地挠挠头,想要看小野猫惊喜的笑脸得等明天了。

    掏出钥匙打开门,锦帆随手打开厅里的灯,不料眼角瞥到沙发上竟坐着个人。他一惊,看清是谁后松了口气。

    榛子,你在家怎么不开灯?

    没听到回答。他走到沙发前,挨着严榛坐下。

    今天回来这么早,偷懒不排练么?见严榛神色微茫,锦帆不解,伸手去探他的头,怎么了?不舒服么?

    严榛躲开锦帆的手,这才转过脸来面向他,往日大而明亮的眼眸此刻却呈现冰冷的灰色。锦帆的心无端一沉。

    榛子,发生什么事了?

    严榛用灰色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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