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其实一辈子这么久,谁爱着谁,谁又不爱谁,这事当真说不清楚。如果两人在一起,可以尽量接纳对方,宽容对方的缺点和错误,互相之间避免伤害,未尝不是爱情。

    周小全一听就乐了,对涂苒道:“我没这种体验,这话是说给已婚妇女听的。”

    涂苒轻轻抱了抱了苏沫,说:“你真厉害,我以前但心你,现在佩服你,去那边以后记得给我打电话,保重身体。”

    苏沫点头,三人相互告别。

    苏沫推着行李往里间走,周遭的人渐渐多了,周小全一直在涂苒跟前嘀嘀咕咕。她这人就是这样,越是这种情形,废话就越多。涂苒不记得周小全说了些什么,她的注意力集中在苏沫身上。苏沫看上去比以往神采奕奕斗志昂然,但是她的眼眸深处似乎始终有一抹异样,尽管闪烁而过。

    苏沫站在安检口,再次回首,目光越过人群,游离而出。

    她在寻找。

    终于,那种异样的神色在刹那间隐匿,苏沫的眼眸像浸没在温润清水里的黑色石子,她的嘴角漾起极浅的笑意。

    涂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了伫立在不远处的雷远。

    两人就这样隔着穿流不息的人群,都不曾退一步,也不曾进一步,直到苏沫转身离去,步伐又疾又快。

    雷远一直站在那里。

    也许下一秒,她会再次出现。也许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出现。

    良久,雷远才在一旁寻了个位置坐下。

    前几晚,他们似乎还在一起,苏沫说,我知道你的难处,我有自知之名,你不必多想。天气很冷,他们在漫天飞雪的路灯下静静地接吻,仅此而已。

    那天的雪下得真大,不多时路面全白了。

    后来的几晚,说好再不相见,雷远一连几宿睡不实沉,终于熬到今早,他仍是来了,她并不知道,说好再不相见,他仍是来了。

    雷远坐在椅子上,不知过了多久。

    手机搁在口袋里忽然隐隐作响,他不情愿去接,然而某种思绪一闪而过,他几乎是手忙脚乱的把电话翻出来,赶紧接通了,那端有温婉好听的女声传入耳里,她笑道:“喂,说好今天来接我,怎么没瞧见人呢?”

    雷远坐在那里,定了定神:“关颖,”他伸手抚额,“对不起,我忘了……你,已经到了?”

    “嗯,到了。”关颖依然笑着,渐渐地,那笑意似乎就在近旁。她说:“又逗我玩是吧,明明人都在这里了,还骗我。”

    雷远抬眼,一位身材高挑气质干练的年轻女子就站在跟前。

    后来,雷远和陆程禹唠嗑,他指着自己的心脏部位,神情悲痛:“我那时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我这儿就像裂开一样难受,你知道么?”

    陆程禹当即大笑。

    雷远狠狠瞪着他:“你他妈太冷血了,我跟你说就说不通,你根本没法理解。”

    陆程禹一边开车一边点头:“是,你趁早别跟我说了。”

    雷远不依,继续念叨:“我当时整个人懵了,我他妈多少年没这种感觉了,以前还是关颖跟我闹分手的时候,那时候是纯情少男哪,这都多少年了……”

    陆程禹忍不住又笑。

    雷远有点儿尴尬:“哥们儿你别笑了成么,我知道自己不够爷们儿。是,我现在年纪大了,90后都叫我大叔,年纪再大,也有浪漫情怀好吧?就像你那会儿和李初夏分手,你当时就没这种感觉?我不信你没有,要说你现在没有,我倒是相信。你这种人,年纪大了,考虑的就是责任和义务,你说说你过得多没劲。”

    陆程禹一时没说话,过了会儿才道:“既然你心里想着别人,就别跟人关颖结婚,关颖这人挺好,别把人给耽误了。”

    雷远摊在椅子上:“我不是对关颖没感情,喜欢那么多年,又想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感情,她想回来我不知道多高兴。人有时候就是矛盾,在跟前的,你难免会放一放,不在跟前的,你未免不会去想着,你说是吧?”

    陆程禹笑着摇摇头:“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雷远忽然坐直了,一本正经的问:“这问题你一定得回答我,我是思来想去没弄明白,你当初怎么就能那么狠心,没要李初夏呢?”

    车子行至交叉路口,陆程禹专注的盯着前方路口,直到遇着红灯,车子渐渐缓行,他才淡淡开口:“我不想把人给耽误了。”

    雷远看了他半响,末了笑笑:“结婚有意思么?”

    陆程禹说:“要找到对的人,多累也会觉得有意思。”

    雷远又说:“先提醒你,那啥我大婚那天,李初夏会来,上回她请我,这回我得请她。你老婆来吗?”

    陆程禹想了想:“你自己给涂苒打电话,我这会儿叫不动她。”

    雷远笑道:“你直接说一声不就得了,我跟她不熟。”

    陆程禹瞧了他一眼:“你不想知道她同学现在情况?”

    雷远倒是一愣。

    陆程禹继续道:“你既然和她不熟,电话里就更不方便问了。”

    雷远点着他:“你小子又诱导我,关颖知道了铁定找你算账,”随即他嘿嘿一笑,“把你老婆也叫来,然后安排你俩和李初夏坐一桌。”

    陆程禹微微皱眉:“你别乱来,她这人其实很敏感。”

    雷远嘿嘿笑了笑,没做声。

    过后陆程禹还是寻着机会和涂苒说了声。

    果然,涂苒一听就说:“雷远是谁?我又不认识,他结婚关我什么事。最近累,不想去。”

    涂苒不愿去,一是因为苏沫,第二个,也是因为休完产假开始上班,家里公司还有李图那边三头忙。

    另外,从年前到年后应酬也多,一来二去就没休息好,累得慌。不光是工作上的应酬,还有亲戚间的饭局,涂苒家里亲戚少,稍稍好些,陆程禹那边陆老爷子家里却是人口众多,一时是年夜饭,一时是尚健在的老太爷九十大寿,一时又是元宵佳节。陆程禹可以扯由头推说工作忙不去,涂苒这个新媳妇不去却是不好。再说,这也是陆程禹结婚以后在家里过得第一个新年。况且孩子才出生,人家叫你去,也是冲着陆家长子嫡孙来的。

    涂苒忙得焦头烂额。

    一到春节,平时多久见不着的人都往一块儿奔,她和陆家那些亲戚不熟,见了一两次,碍于远亲近邻一堆,亲戚间的关系她一时半会儿未能全记下,只拣了几个要紧的人物记了。例如陆程禹有个姑姑,在他父母离婚以后,对这孤儿寡母颇为照顾,陆程禹对这个姑姑也甚为敬重。再是陆家老太爷,这个是必须讨好的人物,无奈老人家年纪大,即使锦衣玉食也难免耳背,涂苒说话声音小了人根本听不见,旁人就笑,叫她说话大点声,可是涂苒实在不好意思冲老人家大声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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